《我看網絡燈謎》之三：我看網絡燈謎的“格”調

作者按：

本文獲石獅第四屆中華燈謎藝術節“燈謎與創新”論文優秀獎


燈謎論文係列稿
《我看網絡燈謎》之三：

我看網絡燈謎的“格”調

（兼談謎格的創新）

　　格者，律也。謎格，作為燈謎的要素，是謎麵與謎底相扣合時,另外須遵守的格律，即，為了扣合謎底而設計的輔助規則，是對底材的限製和提示。用格通常是為了挽救死底，它隻是一種對先天有缺陷的底材的補救手段。謝會心在《評注燈虎辨類》中認為用格乃“勢不得已於常法之外，分開途徑，以濟思路之窮”。而謎聖張起南更是在其《橐園春燈話》中指出“謎之用格，終嫌造作；縱極靈巧，究失天然”。謎格，是燈謎唯一可以或缺的要素。按照傳統燈謎
的觀點，無格勝有格，並且不可一謎多格。
　　謎格，宋代已漸有雛形，據傳明末馬蒼山在前人的基礎上，整理編創的《廣陵十八格》被視為謎格之祖，清初馮天嘯《冰天談虎集》則列二十四謎格。到了晚清民國，謎格得到極大的發展，從陳德潤《春雨樓春燈謎格》的五十六格、沈觀格《拙廬談虎集》的六十格、王式文的《廋詞百格》，到張鬱庭的《謎格釋略》二百格，乃至1926年韓英麟《增廣隱格釋略》收錄的四百格（實為四百零七格）。據說解放後還有人廣泛收集了更多的謎格。這麽多的謎格，光是名稱估計就會讓絕大多數欲入謎途之人，望而卻步！直到1979年，溫州圖書館業餘燈謎小組經過歸納合並、剔除僻冷，按“字形變化”和“字序變化”兩大類，將謎格減少為不足百格，方便了大家的記憶與猜製，有效地普及了謎格知識。
　　筆者認為，謎格的橫空出世，豐富了謎材，提高了難度，增加了謎趣，對燈謎的發展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從宋代王荊公開創“坐占鷗沙、眠分犢草”二格，到後來元明階段，相繼湧現的“雪隱鷺鷥、柳藏鸚鵡”等等四字謎格，確實由於太過文雅，讓普通人僅從格名無法了解格法，拉大了與群眾的距離，但是，自明末以來，不斷演化而成的種種二字謎格，卻是既不失雅韻，又言簡意賅，大部分可以見名知法，便於理解猜射。
　　清代包世臣在其《藝舟雙楫》的《國朝書品》中，提出書法的五品九等之說，在此，筆者借該理論對芸芸謎格作一簡單品評：
　　“平和簡靜，遒麗天成，曰神品”：碎錦、內附、易幟、納履等須出於渾然天成的謎格，可遇而不可求，成謎無斧鑿之痕方尊神品
　　“醖釀無跡，橫直相安，曰妙品”：探驪、遊目、回文、抵消等尚未有屬性定論的謎格，融會百家所長，安排點畫自然妥帖稱妙品
　　“逐跡尋源，思力交至，曰能品”：卷簾、蕉心、雙鉤、移珠等得其形神不逾矩的謎格，“積力既深，右臻神妙”而流暢者為能品
　　“楚調自歌，不謬風雅，曰逸品”：徐妃、求凰、梨花、反切等循古不外於妙道的謎格，“逸取天趣，味從卷軸”且不生澀是逸品
　　“墨守跡象，雅有門庭，曰佳品”：曹娥、展翼、疊腰、並蒂等得物趣重於形似的謎格，“攻苦之效，未可泯沒”其則不失乃佳品
　　“妙品以降，各分上下，共為九等”，九等之外，脫靴、白頭等謎格隻能算作凡品，至於露春、重門等謎格則是等外品、次品無疑。

　　謎格在燈謎的進化史上地位頗高，然而發展到今天，在傳統謎界，真正常用的謎格也就一、二十種，而網絡謎壇，更是“好謎無格”的東風早已壓倒“格助謎活”的西風，一些通過網絡步入謎途的謎友，雖在網絡謎群泡了多時，可能也沒聽說過幾個謎格。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網絡謎人以其敏銳的嗅覺，篩選海量的信息，開動靈活的思路，將傳統的謎格賦予“創新”的內涵，打上了網絡時代的烙印。每次網絡大賽總會有幾條用格謎入佳，便是謎格仍在頑強生存與發展的明證。
　　正如謝複華燈謎“文虎雅為先（探驪）謎格調首”所言，燈謎是要講究格調的，本文標題所述網絡燈謎的格“調”，既指情“調”，也指“調”研，更是指“調
”度，筆者欲從蔡邕論筆法《九勢》的角度簡單論述一下網絡燈謎謎格的創新走勢。



一、落筆
　　“凡落筆結字，上皆覆下，下以承上，使其形勢遞相映帶，無使勢背”
　　落筆，下筆落紙；結字，安排筆畫。上下承接，照應關聯，勿使謎勢背離。網絡用格製謎，最能體現落筆結字之勢者，當屬探驪格中的雙龍戲珠謎（中驪雙珠），本是傳統謎界較常用的雙龍戲珠格，在網絡謎壇也時見亮相：
　　狐媚惑主，事決後宮，社稷危矣（雙龍戲珠）賴斯、美國政要、休斯/AQ5J（吳健）
　　披星戴月登武擂，一派閑怡超然態（雙龍戲珠）黑格比、台風、範斯高/鄙人布衣（王磊）
　　大汗以精兵驍騎征宋，滅金，亡西夏（雙龍戲珠）王平、三國人、馬良/施誌（胡永久）

　　謎目嵌在兩底之間，卻分別與前後形成斷讀，語意連貫，別解到位，謎味頗濃。值得指出的是，網絡此類謎也有“成句布麵”之勢頭，當然，做出好謎的難度無疑不小：
　　 “而朔嚐至太中大夫，後嚐為郎，與枚皋、郭舍人俱在左右，詼啁而已”（雙龍戲珠）東、方位、下/梁倩（紫苜蓿）
　　“君寵益嬌態”（雙龍戲珠）顰兒、紅人、兼美/未名雨（方龍銘）
　　“炎炎紅日升扶桑，光武龍興成大統”（雙龍戲珠）映秀、鎮、漢旺/凱風自南（林凱勝）



二、轉筆
　　“轉筆，宜左右回顧，無使節目孤露”
　　轉筆，應使筆毫左右圓轉且相連續，不要使間斷處孤立地顯露出來。這種筆勢，在網絡集底或連帶式移字類謎格得到較充分的體現：
　　“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調首格，宋詞人二)陳亮、劉過/雨碎無痕（韓翔軼）
　　“我當初在清風寨時許下你一頭親事，懸掛在心中，不曾完得此願。今日我父親有個女兒，招你為婿”（掉尾格，清人連稱謂）陳玉成英王/王定軍（好好向上）
　　“主公仁義著於天下，今已撫有兩川之地，可以應天順人，即皇帝位”（上樓格，《鄉村愛情》人物二）劉能、王雲/鬆風（繆一鬆）
　　“寄情長短句,縝密典麗”（下樓格，央視主持人連相貌評價）文清真美/不說不說（閑雲）
　　“策曰：弟才勝兒十倍，足當大任”（蕉心格，古代狀元名二）陳權、孫賢/碧玉（莊玉）
　　“眼前有景道不得”（雙鉤格，央視主持人冠謙稱）在下李詠/虎朋夠友（駱岩）
　　“婉轉蛾眉馬前死”（轆轤格，四字猜謎口語）真太難蒙/談笑周郎（林敏）

　　不難看出，網絡此類謎多用典，以耳熟能詳的名著情節布麵，底材不僅包含一到兩個人名，有新意之處，還在於不少帶有能扣合成句麵上引號的“陳、雲”等字眼。
　　
三、藏鋒
“藏鋒，點畫出入之跡，欲左先右，至回左亦爾”
　　藏鋒，其起筆與收筆的筆跡是：欲左行先要往右，運至左盡頭亦向右回筆。從謎格角度看來，這分明說的是回文格的成謎法則。網絡湧現的回文謎中，有傳統的正讀倒讀意思相同或相近謎，或是謎麵通常前後兩句：
　　合久必離乃天意，離久則合勢所趨（回文格，燈謎比賽用語）歸一化分數/陳琳

　　或是謎麵帶有“互”、“皆”、“兩”等字：
　　帝與群臣互鏡鑒（回文格，唐代狀元）王正卿/管錐客（薛道達）
　　
　　網絡回文謎更多的卻是底材的正讀、倒讀都在麵上分別得到扣合：
　　開車帶著眾哥們，有個哥們沒上來（回文格，5口）拉兄弟一把/名嘴（郝向陽）
　　欽點狀元，必是十朋（回文格，西北謎人）王定一/越南天牛（鄭天倫）
　　千裏獨行斬六將,刮骨療毒世無雙(回文格，四字物理實驗器材)單刀開關/微風（徐衛鋒）

　　此類謎中的成句布麵作品，因其渾然天成、輾轉成趣而深受網絡謎友青睞：
“女忽回首，嫣然展笑，生喜出意外”（回文格，《赤壁賦》一句）顧而樂之/青鬆老人（羅育輝） 　　
“明妃揮淚辭漢主，漢主傷心知奈何” （回文格，古人）楚懷王 /江上漁者
　　“劉氏出拜曰：‘願獻甄氏為世子執箕帚。’操視之曰：‘真吾兒媳也！’遂令丕納之”（回文格，外童話人物）匹諾曹/天龍駒（鄭誌強）



　　而網絡包容萬物的特點，使得傳統涵義層麵的回文謎也在不斷創新，有些謎把尾字與倒讀後的首字連在一起，形成疊字連讀，豐富了謎路，實際效果也不錯：
　　“但教方寸無諸惡”（回文格，張先詞句）心中事/天涯（陳繼耿）
　　複信清公主，自稱要歸鄉（回文格，燈謎術語）回文格/談笑周郎



　　筆者對現在的二字底回文格謎頗有異義，個人認為：底字太少，會失去燈謎曲徑通幽的意境，當然，也有例外，個別二字底材也被網絡謎人做得有聲有色：
　　“盡歡聲無日不笙簧”（回文格，唐詩人字）樂天/杏花雨（李創龍）
　　
四、藏頭
“藏頭，圓筆屬紙，令筆心常在點畫中行”
藏頭，平鋪紙麵，在筆畫的起筆處將筆鋒蜷曲，寫出外輪廓渾圓或方中含圓的效果，令筆心不脫位於點畫。引申到燈謎上，遊目格便是藏頭的實例：將謎目融合在謎麵之中，具體位置雖不固定，但通常讓人一眼便知要猜的謎目，使得謎麵盡管千變萬化，但謎底絕不脫位隱於謎麵的謎目。此格興起雖不久，因其新穎有趣，頗受謎人喜愛，網絡喜製遊目謎的也不在少數，但大多手法流於俗套，表示謎目的字詞在謎麵中顯得生硬造作。一些有心人及時發現了遊目謎創作中的這個弊病，以其嫻熟的煉字、流暢的綴詞將謎目連貫得相當自然，會意之作通常較易猜：
　　三國人多謀者即碧眼兒也（遊目）孫仲/眉冷（魯知苑）
　　經營珠寶玉石人（遊目）賈珍/夢隱
　　驗明正身是唐僧（遊目）鑒真/雅趣小孩（王紹楷）
　　
　　離合謎需稍費點腦筋：
　　季劄掛劍，古墓留名（遊目）孔林/阿健（李軍）
　　老是先猜前麵的字謎（遊目）豬/曉風殘（錢舜華）
　　先握柔荑，後嚐名酒（遊目）茅台/筆者
　
　　至於成句遊目，隻能妙手偶拾之：
　　“花萼樓前初種時”（遊目）木香/眉冷（魯知苑）　　筆者注：“萼”字拋荒，憾也！
　 “一字無塵土”（遊目）小/戀（朱潔戀）



　　網絡的遊目格謎目也在與時俱進、謀求發展，有些謎故意將謎麵上的謎目弄得較為含混，使猜者需要判斷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謎目：
　　歸還給以色列人（遊目）顏回/施誌 　　
　　踏草來遊，果是中國名山（遊目）文萊/談笑周郎

五、護尾
　　“護尾，畫點勢盡，力收之”
　　護尾，行筆至筆畫尾部時，用力反收其筆鋒，該頓筆的要頓得合適，即便是映帶牽絲，也不能過薄過細。燈謎中的卷簾格便有護尾之勢：反收筆鋒如同倒讀；頓筆好似斷句；映帶牽絲，則是謎意的聯結過渡。卷簾格，可能是謎人最最常用的謎格了，網上此格謎作多如牛毛，佳作也是層出不窮，試擷部分網絡流行的成句布麵謎如下：
　　“及衛後色衰”（卷簾格，三字動漫人物）老夫子/芝麻（陳瑜）
　　“有唐將討戰，甚是凶勇，望乞賢弟退得唐兵，不枉愚兄昔日拜盟交情”（卷簾格，四字外運動員）格羅斯讓/令狐大蟲（蔡振亮）
　　“‘幸虧你及時趕到，救了師父的性命。咦，那邊有誰來了？是芳兒嗎？’說著伸手指著殿側”（卷簾格，五字IT業術語）雲計算中心/jockey（李川）
　　“布從睡夢中驚醒，急喚左右，卻都被二人殺散，把白旗一招，曹兵齊至城下。魏續大叫：‘已生擒呂布矣！’”（卷簾格，六字常言）先奉獻後索取/星漢（王醒宇）
　　
　　眼下網絡卷簾格有三個發展態勢，一是長底之風漸長（七字及以上）：
　　下鄉集民謠，自感碩果豐（卷簾格，劉德華歌詞）活出真我的風采/鈴鐺（白秋淩）
　　“片言卻似春雷震，能使南陽起臥龍”（卷簾格，八字國際貿易用語）承運人出指示提單/小豬月月/王亮
　　杠鈴直接過頂奪冠，有人質辯隻可得銅（卷簾格，九字警事報道用語）三名疑犯被一舉抓獲/名嘴
　　
　　二是集底之風愈熱（尤以三底居多，偶有集更多的底）：
　　維也納七月真迷人（卷簾格，中國馳名品牌名三）美的、夏利、地奧/士隱（張士斌）
　　料司馬懿用兵必定神速（卷簾格，魯迅筆名三）迅行、之達、仲度/樓得月（林豐來）
　　哪裏來得及細看黑廝和院長兩三下慣招（卷簾格，古代畫家五）法常、陸宗、戴逵、李端、顧安/修楊
　　
　　三是造底之風日盛（所造之底多為含“連”、“帶”、“冠”的各類用語）：
　　“玉山傾倒，委衣於側，即地化為菊”（卷簾格，灌籃高手人物連資料用語，共五字）花形透身高/滄桑股少爺（張撫童）
　　“提了一條齊眉短棒，奔出南門，一道煙走了”（卷簾格，六字河北槁城市行程語）溜達完西關鎮/頑石齋（王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卷簾格，七字偵察要求用語）留意有沒人來過/天涯（陳繼耿）
　　路頭一行披麻戴孝者甚眾（卷簾格，冠姓簡稱謂連職業生涯評價語，共八字）伍隊葬送大好前途/donia（黃冬妮）
　　
　　這三種創新態勢，帶來了一些好謎，但更多的卻是粗製濫造，對網絡新人產生了極大的誤導作用！



六、疾勢
“疾勢，出於啄磔之中，又在豎筆緊趯之內”
　　疾勢，疾勢更多地存在於短筆之中，又在那豎畫的鉤劃之內,是一種短促有力的筆法。移字類謎格中的移珠格，頗具疾勢之態：通過將四字以上謎底中的一字作間隔兩字以上的自由移動，與謎麵形成完美的扣合。此謎格曆來罕用，筆者卻對其十分心儀且經常編製，其他網絡謎友也偶有作品。個人以為，移珠格未能堂而皇之地登上常用謎格的殿堂，實在是燈謎的損失。此類謎的上品，必須要以成句為麵，緊趯之間，珠移底活：
　　“卻才小人和製使交手，見製使手段和小人師父林教師一般”（移珠格，三國誌故事一）曹衝稱象/筆者　　筆者注：讀為“曹稱象衝”
　　“洛陽親友如相問”（移珠格，體育運動場所）冰壺中心/筆者　　筆者注：讀為“冰心壺中”
　　“若是他將眼上的黑布拉去,隻怕你我都要死在他的手下”（移珠格，成語）一見如故/昆侖滄海（吳彪）　　筆者注：讀為“如一見故”　
　　“不是我,不是我……七師叔不是我……不是我害的……”(移珠格，十字常言半句)除非己莫為/筆者　　筆者注：讀為“除莫非己為”
　　“閑坐說玄宗”（移珠格，六字外稱謂）白宮女發言人/托缽僧（黃宜耀）　　筆者注：讀為“白發宮女言人”
　　
　　移珠格的妙處在於：將原本幾乎不能入謎的底材不僅救活，而且製成麵底極為吻合的佳構。相信在網絡謎友的不斷探索與努力下，移珠格會逐漸得到大眾的認可的，將休眠狀態下的謎格激活，本身也是一種創新！



七、掠筆
　　“掠筆，在於趲鋒峻趯用之”
　　掠筆，在長撇的聚鋒斂鋒中蓄勢，才有了後麵的發力或發勢。自無情對演化而來的遙對格、求凰格，便有燈謎中掠筆之勢：結合謎目，蓄勢待發，就謎麵對出下聯，謎麵要求自然流暢，以現成詞語為佳，上品不僅要講究平仄，而且謎底與謎麵的文義追求“八杆子打不著”的效果。網絡燈謎中的此類謎雖然不多，但也有精品，尤以五字以上的長底更見功力：
　　康師傅綠茶（遙對格，外作家連國名）安徒生丹麥/我是隻兔子（龔沁蕊）
　　放走曲波今日憂（遙對格，人名冠稱謂）流行歌手古天樂/躍馬（李速）
　　兩條碰了出三條（遙對格，廣告詞）一片頂過去五片/孤行客
　　秦晉已結（求凰格，五言唐詩一）齊魯青未了/筆者
　　冉冉朝陽照海地（求凰格，宋詞一句）對瀟瀟暮雨灑江天/夢中人（陳浩）



　　“有格化無格”是燈謎不斷探索與創新的產物，此類謎格也不例外：
　　獨立遙對龍虎榜（硬件冠品牌）雙飛燕鼠標/施誌　　
　　若是成句，自然更妙：
　　“遙對黃金台”（三字食品）白水麵/星漢
　　“鴛鴦會雙死”（中藥）獨活/霜天（林少亮）

　　上述燈謎如按慣例標“外附格”，無異蛇足。



八、澀勢
“澀勢，在於緊駃戰行之法”
　　澀勢，如同收住馬之韁繩,在快行中有審慎緊收之力。遊離於格與非格之間的離合字謎，其特點便如澀勢，瞬間拆得散碎後，又及時凝聚，或先聚後散，或先散後聚，或散中帶聚，深得緊駃戰行之要旨。網絡上的離合字（含中分字）謎與80年代以來湧現於傳統謎界的相比，有了其更鮮明的特點：
　　擬麵集數底，越集越多：
　　話說梁山眾將士，終是黃泉路上魂（離合字三）白水泊、一幹人全、土裏埋/越南天牛　　
　　易水壯別莫回首，暮色蒼茫急揚鞭（離合字四）誌士心，走之不還，是日下人，馳馬也/渭水垂釣
　　和尚以前當小廝，誰都能惡語相斥，其年尚幼，哪有依靠？（離合字五）僧人曾、是下人一口、口可嗬、之還不、大何倚/lic957
　　《題李凝幽居》之頷聯，描述了這樣的意境：從前，有和尚掛單在禪院，正當他啟扉之時，有雀兒在枝頭叫了起來，映著柳枝的，是那潭柔柔的清波（離合字七）詩言寺、僧人曾、住手一推、門耳聞、鳥口鳴、樹木對、池水也/頑石齋
　　
　　成句集兩底，十分流行：
　　“皆朱顏綠鬢，明眸皓齒，約年二十許”（離合字二）三個全、妙少女/青鬆老人
　　“塞雁一聲霜滿地”（離合字二）鳥口鳴、都白土耳/老鷹（郭少敏）
　　“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離合字二）有＝冇、冇＝有/歸隱東山（孫振生）
　　“鳳去巢空百感傷”（離合字二）禽離人、心尤憂/開心物語



　　繁體字也作離合：
　　“驅除倭兒共一樽”（繁體離合字）趕走日幹/雲隱（方龍銘）



　　眼下，網絡離合字創新的主要方向是：一字拆長底，拆散結構，甚至筆畫轉義入謎：
　　“快如閃電，伸手疾探”（離合字）突點一人穴/雪舞隨風（鄒雲）
　　“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離合字）橫豎撇玉環/怪傑
　　少許積怨已勾銷（離合字）了小小舊隙/談笑周郎
　　芬芳沁人，更有鶯啼燕語（離合字）馨香又幾聲/超性感蟲子（吳波）
　　孔子眾賢徒各自乘車（離合字）七十二人一人一輦/狻猊（陳毅鬆）



　　網絡離合字謎的種種演變，引來爭議不斷，孰是孰非，暫難定論，相信曆史的檢驗是公正的，如果革新後的謎法能長存下去，那就說明其具備生命力，反之，則會是曇花一現。



九、橫鱗
　 “橫鱗，豎勒之規”
　　橫畫似鱗，依次相疊，似平而實際不平；豎畫如勒，馬韁放鬆中又時時緊勒，此橫豎之勢，便是網絡謎格平中帶奇、奇中循法的創新寫照：
　　似欲用格，與格無關：
　　謎中另含抵消格（字）邊/文山（晏禮峰）
　　此開創重門格之先河也（宋詞句）閑池閣/天涯



　　自然化格，暗渡陳倉：
　　便是到了黃泉，也要殺人到底（司法用語）故意殺人犯/潭東釣徒（謝紅燦）　　筆者注：化露春格
　　“且倒餘樽盡今夕”（金庸小說物品）夜光杯/筆者　　筆者注：化卷簾格
　　對麵小子不著調（著名卡通形象一）米老鼠/金刀　 　筆者注：化遙對格



　　離合探驪，尚有爭議：
　　吳下有牛，一夕月出而喘（探驪）名勝天山/殘荷（陳健聰）
　　為吏清白不計虧（探驪）泊號一丈青/曉風殘
　　鑒湖風景畫中看（探驪）古人田文/談笑周郎
　　破曹早定奇謀，得勝終見寬懷（探驪）曲目寄生草/風過無痕（林仕福）



　　曲解謎格，不減謎趣：
　　用亞當的肋骨做成，象花兒又象是水，應如何去嗬護，你要始終記得（徐妃格，飲料名)他她/閑雲（莊雲）　　



　　謎格變注，大傷腦筋：
　　“玉壘浮雲變古今”（唐詩目，遺珠）琴台/樓得月（林豐來）
　　正要上吊隻為窮（圍棋手，卷簾）古力/如山（吳熙）
　　平反（回文格，二字形容詞）吝嗇/喝風（汪麟）
　　巴格達舊日風景美，玉帶格（儲光羲五言唐詩一句) 伊昔好觀國/多一耳（聶大林）

　　這些對謎格“大肆”進行曲解別解、設置機關的謎作，引領了網絡謎壇的BT（變態）狂潮，一批批挖空心思的BT謎應運而生：“口”字邊全去掉的摘遍格、剔除首或尾字的掉首掉尾、不管謎目或隱“目”字的隱目、底中有“各”或“木口”的露春格等等，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網絡謎格的創新是有其必然性的，盡管有些創新謎存在著硬傷，但燈謎就是在不斷創新過程中完成一次一次的進步，“故曰：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


　　以上謎格九勢之論，實難窺盡網絡謎格之全豹，“此名九勢，得之雖無師亦能妙合古人，須翰墨功多，即造妙境耳”，伯喈之語算是說透了謎理：隨著謎藝的不斷精深，對謎格九勢的理解才將會不斷深入，心中的意蘊亦會妙合前人、臻妙境矣！







　　擱筆於此，敬請期待《我看網絡燈謎》之四：

　　《我看網絡燈謎的“底”蘊》







　　　　　　　　　　　　　　　　　　　　　　09年09月09日


　　　　　　　　　　　　　　　　　　　　　　　　　　　於泉城添燈釣詩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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