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感六:再論“床前看月光”之“床前”(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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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看月光”一句,可以理解為”詩人站在床前看月光“,也可以理解為”詩人看到了床前的月光“,區別就是”床前“是詩人的位置,還是月光的位置。

我認為”床前“應該是月光的位置,理由如下:

1. 如果是詩人站在床前看月光,那麽這句話裏沒有月光的位置,就這句話本身來說,是有毛病的,隻能從下句“疑是地上霜”推斷在“地上”,而“地上”是一個不具體的概念。

2. ”床前“作為月光的位置較合理,相對月光來說,詩人不需要位置,不管站在屋裏哪個地方,隻要能看到“床前”的月光就行了。

3. 月光是需要一個載體的,比如地上的月光,水上的月光,空中的月光,單單說“看月光”,我覺得是有問題的,所以“看到地上的月光”合情合理。相反,月亮是不需要載體的,可以直接說“窗前望明月”。

4. 古詩裏有很多相似的說法,比如:

山光霜下見,鬆色月中看。-- 皎然
月中看水光,全勝日中看。南宋·陳著
金殿月中看搗藥,玉樓風裏聽吹笙。唐·章孝標
月中看竹寫秋影,清鏡平明白發生。金末元初·元好問 
丹桂月中看。元·王惲 太常引
水中看樹影,風裏聽鬆聲。初唐·上官婉兒 遊長寧公主流杯池
水中看月天倒置,夜色湖波爭嫵媚。清·蔣士銓
水中看紅焰升騰。金·馬鈺 爇心香

這裏的“月中”和“水中”都是指被觀察目標的位置,而不是人的位置。

《靜夜思》的另一個版本,首句是“床前明月光”,也是指“在床前看到了月光”,而不是詩人站在床前看,所以我覺得二者是同一個意思。


所以我對《靜夜思》宋版的理解是:

1. “床”作“睡具”解,就是詩人夜裏睡不著,坐在床上思鄉,看到床前灑下的月光,懷疑是地上結滿了霜。

2. “床”作“井欄”解,就是詩人夜裏睡不著,起來到院子裏散步,看到井欄那裏好像結滿了霜,過去查看,才發現是月光。

兩種情況都是指“床前”是月光的位置,而不是詩人的位置。


如果“床前”作為詩人的位置,那麽詩應該這麽理解。

1. “床”作“睡具”解,詩人夜裏睡不著,站在床前,看到了月光(在哪裏?不知道),懷疑是地上結滿了霜。

2. “床”作“井欄”解,詩人夜裏睡不著,起來到院子裏散步,走到井欄那裏(去那兒幹嗎?不理解),看到月光(在哪裏看到的?還是不知道),懷疑是地上結滿了霜。

所以我認為“床前”作為詩人的位置不太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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