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輝和犇兒一樣都是北京義工救助的大型犬。我去看犇兒的時候,無意中望見樓頂閣樓四周用鐵絲網圍著,就問義工是怎麽回事。義工眼圈一下就紅了,說是一個馬犬串,可是其他大狗不容他,老是咬他,沒辦法就單獨關上樓頂的閣樓裏。那可是酷暑的時候,我看完犇兒就請她帶我過去看看。
樓頂上暴曬,汗珠子吧嗒吧嗒地砸腳麵上,那種北方特有的幹熱,好像立馬能讓人變成肉幹兒。進到鐵絲網裏,義工打開門,一股熱氣迎麵撲來,好像桑拿房一樣。就那麽兩三分鍾的功夫,我是熱糊塗曬蒙了,腦袋裏隻有熱這一件事,毫無防備,恍惚中一個大家夥撲上來,兩手直接就搭我肩上了,把我撲得踉蹌地往後直退。這一退,他得手滑落下來,隻覺得左胳膊一陣火辣辣,一條長長的血道子,血珠一串串地冒出來。陪著我的義工趕緊吆喝,一輝,一輝! 一輝愣愣地站住了,看著義工數落他。 我才看清,這哪是狗啊,根本就象一匹小馬,矯健的大長腿,胸大肌。那兩大耳朵令我想起阿邦。大概平時他都是一個人被關在裏麵,每天出來放放風,吃喝拉就在那鐵絲網裏。都有點下不去腳了,義工忙得顧不上收拾。 義工剛收聲,一輝又朝我撲上來,一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架勢,兩手搭我肩上,好奇地看著我,好像在研究我的來意。 又好像要跟我跳舞,讓我想起大學時代,一到周末就去飯堂蓬察察去的時光。那時我們班男生不會跳,就是推著女生走正步。
一輝個頭大,看上去嚇人,其實很溫和,他就是想和人玩會兒。跟我上來的還有兩隻小小狗,一輝兒哈下腰將就了小狗,要小狗跟他玩。
我趕緊拍了幾張照片,也不管糊不糊了。再說太陽當頭照,也看不清屏幕,而且曬得我已經受不了了,臉上的老年斑估計又多了一堆出來。 看看可憐的一輝,就這麽整天悶在蒸籠裏一樣。 我想無論如何要趕緊把一輝送走。
當晚就跟英國合作夥伴商量這件事,我堅持無論費用多大我都要送一輝出來。合作夥伴扭不過我就同意了。終於找到了飛行誌願者,但是一輝太重了,因為整天關著沒有任何運動。 我請義工無論如何給他減肥。 因為一輝屬於禁養的,根本不敢出門,義工就天天在樓頂上帶著一輝瘋跑,很快一輝就減到了40公斤,我覺得差不多了,通常航空公司查得也不那麽嚴。就這樣,一輝跟著飛行誌願者上路時我和旺財球球娘還在廣州折騰著大寶,阿星,小小黑和老貓他們。
一輝就在這個天台上跟著義工大姐瘋跑減肥。
8月30日中午一輝兒他們一行5個毛孩提前1個小時就到達阿姆斯特丹機場了,可是英國過去的接狗車壞在了離巴黎不遠的地方。我們素手無策,沒人能去機場接一輝他們。最後英國合作夥伴電話聯係到一個荷蘭的寵物酒店,他們派車去接一輝和同行的小拉拉京兒,等第二天接狗車去接他們。 飛行誌願者為了等人來接一輝和京兒誤了自己的船票,快傍晚了終於一輝和京兒上了酒店的車,我們不得不給飛行誌願者買張新的船票和請他打的去鹿特丹港口。
8月29日晚在北京機場
8月30日下午進了阿姆斯特丹附件的寵物救助站臨時過夜。
其實到了寵物酒店我就不擔心了,他們會照顧好一輝和京兒,荷蘭人對貓狗普遍都很好。 經過兩天半的折騰,一輝和京兒終於到了英國,聽我那合作夥伴說,一下車,一輝兒不管不顧,連地方都不待找的,直接就尿了,那泡尿之多,開始翹著一條腿,後來站不住了,放下來半蹲了,再後來幹脆全蹲著,兩後腿都打顫了。 可憐的一輝,肯定是認生,又聽不懂荷蘭話,不知道去哪找廁所
一輝直接進了寄養家庭。 臨時媽媽有個小狗,本來還有點擔心是不是要隔開幾天,誰想,一輝拿出首都人民那種自來熟的精神,進門後沒半小時,跟誰都稱兄道弟地熱情問候了一下,把北京人民對英國人的友好都轉達到了,然後自己找了個地方倒頭睡覺了,連夢都不做,一覺就是十個小時。據說他把腦袋鑽到毛巾底下,臨時媽媽怕他冷,把他們家冬天的毛孩被子拿出來給他蓋上了,他也沒醒。
這麽長時間,一輝一直在臨時媽媽家邊學英語,邊享受著寵愛。臨時媽媽太愛他了,幾個收養人都被她拒絕了,或者家裏地方不夠大,或者缺乏大狗經驗,或者全職家庭白天沒人陪一輝..... 一大堆理由,一定要找個十全十美的給一輝。從發來的照片和視頻看,一輝也不著急,一副悠哉悠哉的神態,那我就更不著急了。
一輝,你再不用蹲桑拿房了,好好玩,好好吃,好好睡,再不用東躲西藏怕那些殘忍的打狗隊,躲那些沒有廉恥的偷狗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