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廣州附近一個工廠主本來養來看廠用的,後來生病工廠老板讓工友把花花抱到醫院就不管了, 花花治好病後就留在了醫院,一待就是9個月。今年3月份醫院問我 能不能找收養,看著花花眼巴巴地看著我的眼神,沒法不答應。 然後開始準備,歐盟要求驗狂犬抗體,醫院的人也不上心,到期該打狂犬也沒打就把血清給我了,當然檢測結果不過關。打了疫苗又等可一個月再驗才過,等於浪費了兩個月的時間。花花就這樣貓在籠子了苦等著。
救助工作經常令人沮喪,領養過程漫長而困難。每次聽到找到領養人消息時總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喜悅。花花也在德國找到收養人了,熬到7月6日旺財球球的爺爺奶奶要來歐洲探親,我們也不管三七二十幾了,愣給擱上三隻狗:安迪,花花和犇兒。犇兒還是40公斤的大狗。一路還算順利,花花和安迪提前兩天到了北京義工家跟犇兒匯合。 6日下去在阿姆斯特丹機場我接到安迪,犇兒,花花,還有旺財球球娘帶來的小草。 看著一臉慈祥和疲憊的旺財球球爺爺奶奶,實在是內疚,三個行李車摞得高高的,之間車動不見推車人。 我趕緊讓他們回家,我跟著英國來接安迪和犇兒的去裝車,然後抱著小草,推著花花去找我的車。
我帶花花去買菜,花花好奇窗外的車流。
不知道我最近得罪小人了還是怎麽了,很多不順的。到了阿姆斯特丹也不例外。裝好車後無法啟動,顯示我停車的車閘解不開,急得我一頭汗。打電話問車廠的熱線,他們建議我手動解閘,說了一堆啥啥啥。額滴神啊,平時就會加油,多一點都不懂,現在要從車後麵手動解閘,愁死我了,恨不得跳車坐火車走,愛誰誰弄。 氣急敗壞地打開後備箱,開始按電話裏教的一點點找。電話裏說的一頭霧水,後來電話裏那人估計也服了我 的蠢,說你叫拖車吧。 我 不死心,因為說好要直接送小草去新家,而且叫拖車我啥時才能回家? 花花沒法遛啊,憋了那麽久了。我又使出全身力氣,按照指示再試。老天開眼,可以了。這都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趕緊又跑進去叫費。阿姆斯特丹機場還算便宜,沒有法蘭克福和杜塞爾多夫機場那麽黑。等回到家又是晚上11:00 以後了。 花花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拉和尿。然後吧嗒吧嗒喝了半碗水,我 沒敢給太多吃的,收拾一下趕緊讓她跟我睡覺。
即使在院子裏也不敢沒有繩子,花花能想盡辦法越獄。
花花很安靜,看人時直視著眼睛,吃東西也斯文,不爭不搶,也許是在籠子裏待了一年,吃喝有保障,不像龍龍阿星他們那種對食物的渴望。但是花花怕一切,車,單車,摩托車,稍微一點動靜,她都嚇得跳開。 花花喜歡跟任何貓狗玩,開始八戒毛毛一如既往地拒絕了她的友誼,不過她一點不在意,每天都要求一起玩。從前天起,八戒肯和她玩一會兒了。花花高興壞了。
一早一晚我都去遛花花,她希望自由自在地奔跑。因為是臨時在我家,我也懶得買那種幾米長的拖繩了,就把三條繩連在一起讓她拖著跑。沒想到,釀下了禍根。昨天,這個錯誤令我今天成了常青指路的姿勢,經曆了一夜徹骨銘心的痛。
花花的領養人聯係不上了,不知道什麽原因,所以花花就滯留在我家了。八戒爹說,如果不是已經有了八戒毛毛,一定要留下花花。 花花很漂亮,站如鬆坐如鍾,看人時兩眼直視,不吵不鬧。跟貓狗都友善,跑起來像駿馬,一溜煙就不見了,這點昨晚我領教了。好像花花身上沒缺點,非要找缺點的話,可能就是掉毛。
花花來了後,明顯不太適應。她雖然很友善,但是戒心強。跟任何人溝通,她永遠是站在兩米以為不靠近。除非我過去扒拉她,她才蹲我旁邊。吃東西隻吃狗 糧,什麽奶酪,火腿,麵包,八戒吃得吧唧吧唧香的,她都不認。每次我都勸她入鄉隨俗,學學吃西餐,在她碗裏放幾塊奶酪啥的,她聞聞,幹脆整碗都不碰。隻好倒掉重新給碗新的。
花花最喜歡在外麵待著,而且好奇所有的,即使是蒼蠅她也要追半天。 昨天我象往常一樣帶她去旁邊的公園散步。八戒毛毛很熟悉那裏,不會亂跑,我就把八戒毛毛的繩子摘下來,跟花花的連在一起讓她拖著。我們這裏暑假了,所以公園裏沒什麽人,我打算教花花玩球,這時過來一個熱氣球,我也沒在意,天好的時候經常有。哪知這個是要落下來,越來越低,突然放氣砰的一聲,嚇得花花轉身就跑,跑幾步她站住了,我走過去想撿起拖在地上的繩子,這時又穿出幾聲放氣的聲音,花花嚇得飛奔。拖在地上的繩子也跟著飄了起來,掄圓了,其中一個金屬扣甩在了我右手中指第一個關節上,顧不上那種鑽心的痛,衝著花花跑遠的方向徒勞地喊她。隻見一片塵土飛起和花花奔跑的一個背影就什麽都沒了,幾秒鍾的功夫。 我急得往前跑,不知道是八戒在我腳下絆了一下,還是我著急自己絆著自己了,一個狗啃泥摔在地上,嘴也磕地上了。好在是草坪,並不痛。抬起頭看見八戒迷惑地瞪著我。我腦袋開始不轉了,這是最近三周第二個狗啃泥了,上次是在廣州,抱著二黑從葉醫生那裏出來,下著大雨,想打車打不著,邊走邊回頭看,一個馬趴差點把二黑也扔出去。
這就是我們天天去散步的地方。
我爬起來,抄起八戒毛毛就往花花消失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叫花花。可是哪裏還有她的影子啊。往四周森林裏看,也看不了多遠。想想還是趕緊回家,踩單車出來找。夾著八戒毛毛,腳底下象搗蒜一樣,平時很近的路,顯得格外的遠。我心裏不擔心丟,畢竟有那麽長的繩子,隻要安靜下來,碰到人肯定很容易抓住她。我是擔心,花花還沒登記,即使有人撿到也找不到我這裏。 走到去我家的那條路上,我看見一堆新的臭臭,心裏想,怎麽那麽象花花拉的。到了家,我把八戒毛毛往門裏一扔,還沒轉身,花花擠進家門。家門口沒看見她啊,不知道她是躲在門前竹子後麵了,還是哪裏。看見她終於鬆口氣,坐下來才發現手指鑽心的痛。拿冰塊敷,冰塊的凍和痛混在一起更是無法忍受,痛得我呲牙咧嘴地。今天早上起來一看整個手指紫了,想想要回中國,要帶狗,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結果X光出來我 自己都看見了,中指的第一骨節那裏斜著斷了。嗚嗚嗚嗚。。
醫生說保守療法,把中指食指綁一起,保證中指不彎曲不受力,四周後再X光。問我要止痛藥不要,俺左手一擺,不要,不痛了。心想,女漢子昨晚都熬過來了。
現在倆手指直愣愣地舉,整個一個常青指路。打字改用左手加右手的無名指。花花大概也知道闖禍了,一天都蹲我腳邊大氣不出。
可憐的花花,好容易自由了,但是還沒有家。
仰天長嘯,何處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