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過去的這個夏天,我有一個來訪者:一隻中長毛雄壯的灰貓。
初識灰貓,他不怕人。給點吃的還知道蹭一蹭表示感激。看著挺幹淨也不像流浪貓。我於是裝一點貓糧擺在deck底下,每天下班回來貓碗都空了,天天擺天天空,我也有一種不需謀麵但知你安好的小欣慰。直到有一個周末,我正在家發呆,灰貓出現在落地窗前,啪啪敲窗,理直氣壯要求進門。自從那天登堂入室,灰貓天天到訪,風雨無阻。
我一直對灰貓出處有個小疑問,到底有家嗎?有時清晨推開拉門他已經應聲而至,肚皮爪子濕潞潞滿是清晨的露水,似乎在外過的夜。要說沒家,他又很幹淨親人,從不久留。在我家吃完飯通常巡視一圈,就走貓,隻有下雨的時候,人家會跳上沙發睡一覺,等雨停了再走。夏天天長,一個晚上灰貓會來好幾趟,每次會站起來敲窗,樣子滑稽可愛。其實他已經吃飽隻是進來看看轉轉,好像這裏是他喜歡的一個可以吃喝小憩的休息站。夜幕降臨的時候必定要求走,不在我家過夜。帶著這個疑問我熱情款待著這個小客貓,也能感受到他的牽掛。無論我在不在家,他必會到訪,下班回來那隻空掉的貓碗告訴我他來過了。晚上有時在忙,看不到外麵的灰貓,別擔心,人家窗戶敲得啪啪響,有時急了外加嘹亮的喵聲,必會如願以償得豎著得意的尾巴打著友好的呼嚕登門入室,開始吃喝巡視的例行一套。灰貓邊吃邊打著小鼾,看我蹲在旁邊還趕緊過來蹭蹭表示感謝,再回去接著吃,好忙啊!從他的飯量看真不像有主的貓。
有一天晚上,灰貓照常來了,卻不像以往神氣,轉悠幾圈,我發現他屁股上有一個銅錢大的傷,不知是被蟲咬了還是跟誰打架了。我心裏想要不要帶他看醫生,要麽等等,正好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主人照顧。第二天晚上,灰貓又來,那傷已經被處理過了,周圍的毛被刮掉,雖然禿了半個屁股樣子很可笑,但我好高興,灰貓有家,是個‘東食西宿’的主兒。
一場大雪宣告了冬天的來臨,周末我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看著外麵的一片白色蒼茫不禁幾分惆悵,再見了灰貓,希望你在家裏溫暖地過冬。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的時候,赫然看到兩排清晰的梅花腳印,灰貓來過了?我不禁很自責,零下十度的大雪中,灰貓還出門還照常來看我?我不知是喜是憂。我們總在頌揚狗的忠誠,其實貓也一樣,他不見得‘從一而忠’ (其實又何必如此要求),可他知道誰可信任也會以自己的方式給予溫情回報。
我趕緊準備出門,今天要買灰貓最愛的罐頭。不知他的冬天會如何渡過,隻要他來,我就待如上賓,不可以辜負這個純真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