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的一個晚上,我看著米卡躺在我腳邊睡覺,心裏覺得很溫暖。
看著看著,我就忍不住坐到他身邊去摸他,摸著摸著就忍不住想親他。
於是我說:“米卡,把腰伸出來,給我咬一口!”
米卡抬頭看了我一眼,默默地伸展開來,一臉的逆來順受。
那個瞬間,他的表情,無端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姚姚。
小學一年級,放學路上亂竄馬路是他的主意。可等我被外婆捉回去,一頓暴打,還把書包裏的東西扔了一院子威脅不讓我上學的時候,也是姚姚站在我家院子裏吃著棒冰看戲。
小學裏住在我們淮海路附近的女生不多,要跳橡皮筋的時候常常湊不齊人。我一般就直接找姚姚充數,他是男生自然不跳,就老老實實地一邊看書一邊給我們繃線,從來不抱怨。
現在想想,姚姚就是那種平時特別不把我當回事,可關鍵時刻卻總在我身邊的那類朋友。
沒事我從來想不起他來,可要借錢的時候卻第一個去找他;
沒事我從來不讓他抄我作業,可美術課眼看不及格的時候卻是他幫我畫完了最後一幅作業畫;
高一的時候我暗戀一個同車的高年級男生,是姚姚告訴我他抽煙喝酒不是好人,我生氣好幾周沒有理睬他,結果姚姚是對的,那人確實不怎麽樣;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打他幾下出氣,他總是說“打一下3毛錢,踢一腳4毛錢!” ,可真到我要給他算錢的時候,他會說:“這麽三塊兩塊地侮辱誰呢?將來湊一塊兒跟你算總帳!”
發小,聽著就很純潔的樣子。
多年的友誼讓我們身邊的所有人都忽略了我們男女有別,哪怕在高中那麽敏感的時期,姚姚一直是我的同桌兼好友,卻從來沒有人給過我們異樣的眼光。
長大後,羨慕人家情愛小說裏的青梅竹馬,扼腕痛惜自己那些懵懂的年代裏沒有出現那麽一個知情識趣的人。
扼腕痛惜的同時,想起了跟姚姚一起長大的情分,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這孫子,是看不上我啊!
成熟了之後才覺得慶幸,還是發小好啊,對我的性格人品長相都沒有任何要求,就像我的米卡,無論怎麽對待他,他都對你無比的信任,而且永遠逆來順受。
男生女生做好朋友,要麽是追著追著追熟的,要麽就是熟得不好意思追的。
我現在就自我安慰,姚姚是屬於後麵那種,跟我熟得不好意思追我的情況,這麽想想心裏好過些,總比是看不上我強。
我這麽想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當年我曾要求過參加他們的足球比賽,姚姚是組織人,我就想走他的這個後門。
我說:“你們還缺什麽位置,我都可以啊,裁判也行的,帶我玩吧!”
他說:“別吵,已經給你留了位置了。”
我:“真的,什麽位置?”
他:“獎品。”
擦!我伸手就錘了他一拳,他則默默地拿出他的賬本,寫下:某月某日,3毛。
蔡永康的愛情語錄裏有一段,我覺得也挺適用於友情的——
戀愛的紀念物,從來就不是那些你送給我的手表和項鏈,甚至也不是那些甜蜜的短信和合照。戀愛最珍貴的紀念物,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如同河川留給地形的,那些你對我造成的改變。
在我們一起成長的過程裏,在無形無心之中我們都在悄悄地改變著對方,也改變著自己。
變著變著,我們就都老了。
感慨過我那未遂的青梅竹馬後,給你們看看什麽是無奈又逆來順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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