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的第二年,我們搬家了,離開了我和姐弟們出生的村子。從偏遠的小山村,搬到了城市邊緣。媽說是為了讓我們讀書,因為孩子們,媽和老爸離開了已有深厚感情的那個美麗安靜的小村莊。
搬去的,也是長白山腳下的一個村莊,沿著長白山的山脈,蜿蜒曲折地向深處延伸,最外邊的(也就是離城市最近的),接近山口的,是一隊;向裏,每一個山溝,都會住著若幹人家,是二隊;然後是三隊、四隊、五隊。據說,當年這裏的山上野雞很多,成群結隊的,所以,這裏還有個俗稱"野雞垻(bei)"我的大部分少年時代,算是在這裏度過的。
媽應該是不喜歡這裏的,在我的記憶中,她老是跟我們說,紅土崖的鄉親是多麽多麽的好,哪位大媽給過一碗米,哪家的奶奶幫忙看過孩子;哪家的叔叔幫忙挑過水;哪家的孩子幫忙推過磨...什麽夜不閉戶了,什麽路不拾遺了,總之,在媽的眼裏,那個叫紅土崖的地方,是個安靜、美麗、祥和、充滿鄉情的小山村。受老媽的影響,以至於我每次回去,都翻山越嶺地過去看看,在村子裏走走,去父母認識的老人家裏去坐坐;第一次見老公的家人,我還拐了個彎,帶著他去看了看我的出生地呢,嗬嗬,他居然也喜歡。
搬了家,每年的春夏之交,我們家開始缺吃的,總有那麽一兩個月,時常會聽到母親的歎息聲,也能感受到父母的焦慮。我們養的寵物,也發生了變化,我們開始養兔子。每天放學,做完作業,第一件事,就是去山上給兔子弄吃的,每次看到我們帶著野菜或者野草回來,兔子們都會高興地蹦來蹦去;兔子小時候最可愛,手掌大小的時候,毛嘟嘟的,大耳朵,小尾巴,放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別提多好玩兒了。兔子長得也快,半年功夫,就可以賣了。每當放學回家,發現兔子少了,發現小灰或是大白被賣了,總會萎靡幾天,很不開心。慢慢滴,大家習慣性地,發現少了,我們也不再問了;父母賣了兔子,也不再跟我們說。
為了補貼家用,媽不再做衣服,開始自己孵小雞小鴨的,那時候的母親,也許是生活壓力大的緣故,性情有了很大的變化,發牢騷,發脾氣成了家常便飯。偶爾孵出個有些殘疾的小鴨小雞的,我媽總是想要摔死,說是太麻煩,養又養不活 ,它自己還受罪。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和父親偷偷把那些小家夥拿到我和姐姐的房間養起來,為了矯正它們有問題的腿腳,老爸會做各種架子之類的,把它的殘疾給矯正過來,雖然醫治好的小雞,個頭兒會小一些,媽媽看到了,也會露出笑臉並接納它。每當這個時候,我和老爸笑的都特別開心。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我們也都長大了。15歲那年,我被送回山東老家讀書,從此以後很多年,我再沒有接觸過動物,更別說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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