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童時代曾經養過小貓小雞,從來沒有過小狗,唯一一次與狗的相遇,是與父親在農宣隊的時候。那是一次好的開始但恐怖結束的遭遇,當時農宣隊集體住在公社的辦公室,附近有農家,有一隻黃棕皮膚的土狗,因為天天在院子裏,身體總是占滿了塵土,看不清楚是皮毛還是汙垢。大家總是高聲吆喝它癩皮狗。平時我們經常把剩的飯菜放在屋外,小黃狗總是搖著尾巴吃的一幹二淨,有一天我們吃了燉的雞,那時候不懂雞骨頭狗狗是不可以吃的,還以為狗狗就是吃骨頭的,我把所有的剩下來的骨頭都放在門外的碗裏,然後高聲叫道癩皮狗,狗狗很快的就來了,它急不可耐地拚命吞咽,我蹲在旁邊看著它,看它嘴裏卡住了,我伸出手去,想幫它拿出來一些。沒想到總是饑餓的狗,它以為我要和它搶食一口在我手掌上咬了下來。我尖聲驚叫驚動了屋裏的大人,他們跑出來大聲吆喝,狗狗夾著尾巴跑了,我的手掌鮮血淋漓,農宣隊裏有北京醫學院來的下鄉醫生,她讓父親把我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然後她去醫務室拿來一大瓶碘酒,將我整個手掌都侵泡在碘酒裏,那時當地是沒有狂犬病疫苗的,這是唯一能做的預防措施。不到六歲的我哭累了睡著了。從那天起直到我們回城再也沒有看見那隻黃狗。
Toby一覺睡到天亮,當感覺牠開始站起來了,我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牠爬到我的胸口,我能感覺到牠湊近我的臉,牠的呼氣讓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牠一下撲過來小舌頭舔到我的臉上,太熱烈了,我還不習慣呢,我趕緊帶牠下樓,四月的伊州清晨涼意襲人,我們一起哆哆嗦嗦的走了不到十分鍾,我按照書裏讀到的方法,每次牠小便之後我就給牠一小塊雞肉,走回家之前牠大小便都解決了,我高興的抱起牠親親牠的塌鼻頭。搬到這個小區一年多,天天忙與生計,和鄰居很少交到,沒想到Toby是個聯絡官,這種街頭漫步,牠幸福的走在我前頭,忽左忽右,遇到行人,牠就想拽我過去,牠可愛急切的樣子讓人發笑,步行的鄰居多數都會停下來摸摸牠的小腦袋,然後就開始問我關於牠的名字、年齡、性別等等,半天時間我與鄰居的聊天次數比我之前一年還多,聽到鄰居誇獎牠我覺得心裏美美的絲絲得意。
那時的Toby隻有7個月大,牠的聰明和學習能力經常讓我感到驚訝。兩天的時間裏,牠已經知道到外麵撒尿是有獎勵的,為了吃到小餅幹,牠把我叫到門邊,出去後努力擠出幾滴尿,然後馬上走到放餅幹的櫥櫃前,讓我哭笑不得。到第三天,牠已經生活的佷有規律了,而且學會了握手,學會了翻滾,還會把我扔給牠的玩具撿起來叼給我,每一天牠都讓我欣喜,對於地板上地毯上還有床上牠留下的痕跡我隻是隨手打掃,毫無嫌棄之意,四天的時間一下就過去了,牠沒有做任何錯事,訓練可以結束了。雖然我已經被牠深深吸引,想到要送牠回家,我心裏感到不舍,但牠那時還不屬於我,回去的時候到了,我收拾好東西,嘴裏開始念叨著說送牠回家的話語,天天尾隨著我的Toby居然躲到咖啡桌下麵不肯出來,難道牠聽懂了嗎?我硬著頭皮把牠拉出來抱到車上,一路上牠好安靜,看著很不開心。到朋友家了,我把牠牽進去,孩子們看見牠都很開心,但是牠卻躲閃著他們的觸摸,一直看著我,我必須要離開了,牠一直跟著我到門口,我讓孩子抱起牠關上門。坐到車裏,我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受擔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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