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風花雪月,大多都隨著貧困潦倒而灰飛煙滅。。。
我迎著晨風,拚命地蹬著一輛本該是三乘七的變速裝置,卻被生生固定在動感單車困難級別層麵上的山地車,緩緩駛向工作地點——家樂福超市。自行車黑市行的那個哥們在接過我遞上的一百塊後沒騙我,這輛車騎起來真的是「夠勁」!我應該感謝他。因為他讓我在靠上肢辛勤勞作的工作之餘,下肢也達到了幾乎對等的鍛煉效果。
我是超市的理貨員,日常的工作就是搬搬抬抬,和統計商品的數量。萬惡的資本家讓我們每天早上七點就要準時出現在工作崗位上,為此還特意花大價錢,在員工通道的門口用不菲的價格安裝了一部指紋考勤裝置。我常常在想,要是把這部機器換成錢發給我們的話,恐怕更能鼓勵起我們不遲到的決心。可管理層非得用花錢監督的方法來代替拿錢買通的方式,難怪每天他們要遭受數以百計的謾罵和詛咒。這不是我一個人在罵,我有一個優秀的團隊,團隊中另外三個像我一樣有著一腔雄心壯誌的青年,也在每天考勤之前都會想出五花八門的詛咒。例如,陽痿,早洩,意外懷孕,乳腺不通,約炮被訛,梅毒性病,陰蝨膿瘡,大腸桿菌等等。但是,我們都知道,隻有謾罵和詛咒,是屁用沒有的,一定要有實際的行動來對抗資方對勞方的盤剝。為此四哥想到的辦法是,每天提前十五分鐘到達工作崗位。
「你是不是瘋了?這是為了跟經理對抗,還是想舔他*****兒啊?」小龍在聽到四哥提出這個辦法時,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
「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解釋。」四哥不緊不慢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一副專家學者的派頭。
「四哥,我也沒太明白,不過,我相信你是為了俺們!」大龍搖著把破蒲扇,拚命給坐在椅子上的姚哥扇風,一副唯命是從的架勢。
四哥大名叫姚世冬,中等身材略有些胖,大我們兩歲,人長得比較老成,加之參加工作比我們幾個都早,所以都叫他「四哥」。之所以是「四哥」,是因為以前的同事都喊他「世冬」,因為發音的問題,聽起來就像是「四冬」,時間久了,我們也都叫他「四哥」了。
「操你媽,你也學會舔*****兒了!」小龍狠狠地瞪著大龍。
「操你媽,你懂個蛋!聽四哥把話說完!」大龍繼續扇著那把蒲扇,但頻率明顯放緩。
大龍和小龍是雙胞胎兄弟。私下裡四哥和我都稱他們倆為「操母狂魔」,原因是兩個人雖然是雙胞胎兄弟,可彼此說話時從來不以兄弟相稱,而且每句話都用「操你媽」做為開頭,更有意思的是,兩人在被我和四哥提醒了多次「他媽就是你媽」之後仍然不知悔改。為此,四哥對我說,「這一定是故意的,操母的念頭呼之欲出!」
之所以是大龍和小龍,因為他們倆都姓龍,一個叫龍久福,一個叫龍丈福。我曾經懷疑是他們倆戶口本填寫名字時候寫錯了字,畢竟一個叫「舅父」一個叫「丈夫」,差著一輩,而且,「文」和「丈」真的是一不留神就會寫混。
叫大龍小龍,是我提議的,因為在搬東西的時候難免要喊他們幫忙,而每次喊他們大名的時候,他們都裝作是在喊對方。
「就叫大龍小龍吧!之前的名字土鱉!」四哥一句話,事情立刻拍板。
「操你媽!我比你大,我叫大龍!」龍久福一本正經。至於他們倆到底誰先出生,恐怕他們經常在嘴裡「操」的媽也記不清了。
「操你媽!誰說你比我大?你哪比我大?小雞巴跟個奶糖似的!叫大龍?你自己不覺得丟人麼?」
「行了!你倆到底誰大?」四哥有點不耐煩。
「我!」兩個人異口同聲。
「行了!你叫大龍吧!」四哥指著龍丈福一笑,然後又看了看龍久福,語重心長地說:「久福,你那玩意兒確實不大,叫大龍真是有點丟人。」
其實他倆誰叫大龍,在我來看都無所謂,因為我根本看不出他們倆長的有什麼區別。兩個人都是一米八的個子,寸頭,長條臉,濃眉毛,大眼睛,皮膚黝黑,幹起活來一身使不完的勁兒。小龍曾經對我說,他爸以前是修橋的,修橋用的百十來斤的大石頭一個人就能搬來搬去。這一點,兄弟倆繼承的都很好。還有一點他們也受到遺傳的影響,那就是,食量。據說他們的爹當年一頓飯可以幹掉四大碗米飯和二斤肘子。大龍小龍也毫不遜色。小龍中學時的綽號是「推土機」,可以推掉餐桌上所有的剩餘;大龍中學時的綽號是「泔水缸」,一切剩飯剩菜,一席了之。
「我就是針對你們倆的特點,才做出的決定!」四哥習慣性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一雙眯縫眼射出兩道賊光,即使厚厚的鏡片,也難遮得住。
「啥特點?」大龍小龍異口同聲,隨後彼此看了眼對方,又同時說了句,「操你媽!」
「能吃啊!你倆想想,你倆早飯在外邊吃,得他媽花多少錢?提前十五分鐘來,咱把早飯在這裏解決了!」
「這兒能吃啥?」小龍一臉茫然。
「操你媽!超市!啥沒有?除了那幫蒸花卷的沒來之外!」大龍用有些欽佩的目光看著四哥。
「操你媽!我懂了!」
四哥想的辦法的確不錯。超市裡每天經過我們手的食品不計其數,而且都是新鮮出爐,比擺在貨架上沒人理的過期食品強多了。經理對我們的要求是每天處理掉貨架上過期的食品,可我們根本不管,因為顧客很少看生產日期,而且大多數顧客都老眼昏花,即使想看,那行小數字也能起到提醒他們把老花鏡的度數在加上個0.5的作用。
於是,從那時起,我們每天的早餐就在超市裡解決了。麵包,火腿,香腸,蛋糕,牛奶,橙汁,我們甚至還自掏腰包買了個蒸蛋器,用來豐富我們早餐中的蛋白質。今天也不例外,當我考勤後跑進理貨間的時候,大龍已經在剝蒸好的雞蛋了,從桌上的蛋皮厚度來看,應該是在吃第四個或者第五個了。
「才來!煮鍋裡有牛奶,順便幫我再續一杯。」小龍一口咬下一大塊火腿,然後把剩下的半杯牛奶一口喝光。
我接過杯子,直奔房間裡唯一的插座方向,猛然發現,煮鍋旁邊蹲著一個姑娘。
「妳誰啊?」我心頭一緊。這要是讓經理知道,可就要昂首闊步,不留一絲遺憾了。
「希蒙,不要慌,自己人,是自己人!」大龍嘴裡含著半個雞蛋,仍然能清楚地發音。
「我叫東玲。」姑娘把手在褲子上擦了一把,然後伸到我麵前。
「你好,我,李希蒙。」我握著姑娘的手,軟軟的。
「其實她叫東嶺,不知道是不是她爸在村東頭兒那個土包子上操她媽時有的她。」小龍在我坐到他身邊後小聲跟我說。
「你女朋友?」我從他手裡搶下來僅存的半個雞蛋。
「操,咋可能?是中學同學。」
「她也在這兒上班?」
「嗯,款台收銀。」
「難怪覺得麵熟。」我咬了一口雞蛋,感覺味道比原來更臭了,不知道小龍是不是每天都刷牙。
「操,你看哪個小姑娘都麵熟!那個小護士呢?不聯繫了?」
「早就不聯繫了,人家嫁給警察了。」
「東玲也有對象了。上學時候她奶子就特大,有一次上體育課,一個別的班的男生突然跑到她身後,在她奶子上抓了一把,結果,倆人就搞上對象了。」
「還可以這樣?」我有點不太相信。
「操,農村都保守。」
「別放屁,我跟他早就黃了!」東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桌邊了,正用手抓著桌上的鹹榨菜往嘴裡塞。
「我操,那得慶祝一下啊!晚上聚一下吧!」小龍也抓了一把榨菜。
「行啊,」東玲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找亞南和她宿舍的朋友一起啊?」
「找那個鼻子上打釘的娘們兒唄?我就覺得她騷。」大龍一臉的興奮。
「不行,人家有對象,不跟你瞎扯。」
這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乳房,此刻,它們正隨著東玲的躍動而上下飛舞。我試著用雙手去握住一隻,並把它放在嘴裡吮吸。東玲的節奏更快了,似乎越來越興奮,突然,她奮力急速地扭動髖骨,像是要掙脫束縛,又像是要扯斷我的陰莖。就在我擔心她真的會把我的陰莖用力扭斷時,一切都停止了,東玲像是被抽取了筋骨一樣,癱軟在我的身上。
「你頂死我了!」東玲的嘴巴在我耳畔呢喃,「我就知道你沒喝醉,小滑頭!」
「我真的醉了,現在有點想吐。」我說了個謊,目的是為了讓東玲儘快離開我的身體。
從她開始流汗,我就問到一股沖腦的味道,而且,這種味道在她趴在我身上之後,更為深刻。這使我堅定了兩件事,一,這味道就是來自東玲的腋窩;二,堅決不再和她發生任何性行為。
東玲並沒有意識到這種生化武器對我造成的打擊,可她還是一股腦地爬了起來,大概我「想吐」的這句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用床邊的衛生紙擦了一把下體,然後穿上內褲,跑回隔壁繼續推杯換盞。
我也掙紮著爬起來,跑進衛生間想沖個澡,結果發現,大龍租住的地方並沒有熱水器,不僅如此,馬桶裡上一位客官留下的排泄物並沒有沖水。我連忙按下抽水開關,連按了幾次,也沒有半滴水從馬桶內流出來。此刻,我再也不想被說謊的內疚折磨內心了,我低下頭,一口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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