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艾德姆老師家的那個感恩節假期裏,老師帶我們三個住在他家的學生一起去了一次教會,他們夫妻是天主教徒,我還是第一次走進天主教堂。來自巴西的鮑伯小時候是去天主教堂的,到教堂也是熟門熟路,好像回到自己家裏的樣子,來自日本的新一吉看起來就比較茫然,他那時候剛好對一個大眼睛的西班牙女孩動心,那個女孩是個天主教徒,曾經委婉地對他說過她家裏不會同意她交一個非天主教徒的男朋友。禮拜過後我們留在教會吃點心,艾德姆好了解我們,那時候我們幾個真的是心思都在吃的上了,新婚不久的艾德姆的太太凱莉還不太會當主婦,她除了剛學會烤麵包,其他都是要靠菜譜和打給媽媽的長途電話才會做,特別地她還是個素食主義者,當然她也沒有喂飽我們的義務,我還能去中餐館去打工的時候混頓飯吃,可苦了他們兩個男生了。教堂的餐廳很大,很多人在那裏吃點心,聊天,艾德姆介紹我認識一位在餐廳幫忙的蒙古女孩認識,她的名字是蒙古語的月亮,如何發音忘了,好像是賽爾。她有一個女兒叫奧塔,是星星的意思。
這個蒙古來的月亮姑娘是蒙古人民共和國的一家農業銀行來這裏進修的,他們一行來了六七個人,本來是三個月的進修,這個女孩脫隊留下了,她覺得在蒙古沒有前途,好像外蒙古是女多男少,女孩子日子不好過。特別是她在美國懷孕了,她想生下這個孩子,也隻有留在美國了。蒙古恐怕和中國差不多,社會對未婚母親還不是很寬容。孩子的父親是誰,月亮不願講,肯定是個蒙古人,因為孩子也是個圓圓的蒙古臉龐。我們猜想大概是他們一同進修的同事之一,恐怕是已經有家室的人吧,才會這樣狠心把她們母子遠遠地拋在美國。
我後來還見過幾次月亮,有一次她開著一輛老舊的農夫車,看到我騎著單車從餐館出來,她停下車來帶我了一段,送我到學校宿舍。她為孩子申請了福利,每個月有幾百塊錢,她們也搬進了政府救助的公寓,她的女兒是美國公民,她是女兒的唯一的監護人,憑著給美國公民當媽的身份,她可以一直呆在美國直到孩子18歲。這個蒙古月亮有著一副高大的身板,一臉的堅毅。有教會的幫助,也有鎮上那麽多善良的人的同情,她們倆個肯定可以有安安穩穩地生活,但是她不孤獨嗎?不想家嗎?我在為月亮想這些的時候,也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我和月亮一樣孤單,一樣想家,她至少還有星星陪著,我的未來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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