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緣果》第二十九回(二)武道館新來傳武士,櫻花女忽遇賞花人

來源: 書海 2021-01-24 03:15:08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1879 bytes)

她哭的很傷心,山中一郎想抬起手為她擦去眼淚,可他的手卻舉不到櫻子的臉上。這個武功蓋世,堅強威武的男子,從不流出的淚,禁不住奔湧而出。

 

“櫻子!我!我!。。。”山中一郎說不出話。

 

櫻子道:“不要說,抱緊我!”她想把自己身體的熱量傳給他。

 

“櫻子!給我時間!”

 

櫻子不出聲,含淚點點頭。

。。。。。。

 

此後,山中一郎再也無法到阿部私塾見阿部櫻子了。櫻子在父母家中生下了英子。一年後,櫻子帶著英子搬到仙台市裏,才又重逢仍在仙台柔道館的山中一郎。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了。英子過了七年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

 

這期間,山中一郎在東京的妻子阪本春美知道了山中一郎與阿部櫻子的事情。

 

阪本春美是大家閨秀,她的父親阪本健一日本國防部副大臣兼任海軍司令。是日本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她跟山中一郎的婚事,可謂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很美滿的結合。可是,這對世人曾經看好的婚姻家庭,因為仙台鄉下一個年輕的櫻花美女而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阪本春美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己本來也是一個能讓路人回頭的美女,曾幾何時,青春氣息悄悄消退。雖風韻正豐,然而終究不是春光而是秋色了。有了年齡的美女敵不過年輕的,何況是既年輕又靚麗的。阪本春美對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愛上美女床。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色心花花腸。埃!”

 

隨著一聲歎息,她的眼角溢出了淚水。她的心像撒了把鹽,那種鑽心的疼痛無法形容。她想對山中一郎大吵一場,把憤怒發泄出來。可是,那樣能挽回山中一郎的心嗎?她無數遍問過自己,是自己對山中一郎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嗎?回答是否定的;是自己紅杏出牆讓山中一郎戴了綠帽而使山中一郎報複自己嗎?回答也是否定的;是家裏經濟條件窘迫而使他尋找更優裕的生活環境嗎?回答更是否定的。。。。。。

 

日日夜夜,阪本春美捫心自問,她找不到答案。她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幾個月下來,把自己熬成欲凋黃花。

 

她想找她的父母談談,又覺得他們都有年紀了,父親又身任重職。以父親脾氣,非一槍斃了山中一郎不可。她回娘家看望了母親,母親阪本由美年近花甲,頭發半白,她每天熱衷於茶道和花道,忙得不亦熱乎。她看著母親很陽光的臉,一切都說不出來。最後,她在母親的一句:”要保重身體哦!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沒有身體重要哦!“話中突然醒悟,幹嘛折磨自己作踐自己呢?作為女人,愛也愛過,生育也生過,少女,女人,母親,她都經曆過了,自己又是現任阪本集團的總裁,身價兩萬億日元,在世人的眼裏可是可望不可及的榮耀人物。

她決定放過自己。

 

在一個淫雨霏霏的夜晚,山中一郎回來,她對好不容易才見到的丈夫說:“男人在外,免不了欣賞異樣的風景,陶醉於風花雪月。能適可而止勒馬回途最好,如果沉醉不醒死心踏地,那就要麵對現實,檢討自己。。。。。。”她看到山中一郎緊張而慘白的臉,歎了口氣:“說重點吧!現在長男富明十五歲,次男富吉十三歲。這個年齡段,正是不能有任何挫折的人生關鍵時期,他們像小樹般茁壯成長,不能給他們生活的暴風驟雨,更不能讓他們失去父母的溫暖和依賴。等他們都舉行了成人禮之後,我放你自由!現在不行!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作為生身父親的你,不能缺席!”

 

說完,阪本春美走進自己的房間。這位魄力無限,雷厲風行的女總裁,向來說一不二,一錘定音。也等於給山中一郎下了最後通牒。

 

山中一郎的喉嚨裏發出虎嘯猿啼般的奇怪的聲響,那不是語言,是錯綜複雜的情緒無法言表的聲響。他盡量克製不讓自己表露情緒,笑與哭這些代表情緒的形式都太過於簡單了。這個從小被訓練家傳武功的將門之後,堅毅而健美的臉龐扭曲變形,他在強抑著自己。

 

他原以為妻子會歇斯底裏跟他大鬧一場,使出受傷的女人捍衛自己而作踐自己的舉動:一哭,二鬧,三投訴,四冷戰,五分居,六尋死。。。。。。

 

妻子沒有告知他的嶽父關於他有外室的事,也沒有鬧的滿城風雨局麵不可收拾,更沒有捅到法院去,讓他名聲掃地。本來他早已準備好了接受一場不可避免的暴風雨的打擊:肉體的懲罰和精神的毀辱。卻萬萬沒有料到是這樣的被妻子輕描淡寫既往不咎。他壓在心頭的重石也被妻子四兩撥千斤輕易地搬掉了。本來密布陰雲的生活天空也成了陰轉多雲多雲轉晴了。

 

他長長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身心輕鬆,眼前豁朗開朗。

 

但是,他又陷入深深的愧疚,對於妻子,對於孩子,對於這個家族,他該怎樣的努力才能慰籍自己的虧心。才能對得起妻子對自己不究不懲不滅的大度和自我犧牲?

 

次子富吉到成年雖然還有六年多,再陪伴孩子六年多是阪本春美最低的要求了。他一定得做到。為此,他盡量妥協這個網開一麵放他一馬的結發妻子,也不讓妻子忍太久,恢複了遇到櫻子前的每月都回東京一兩次的習慣,盡力履行做丈夫的職責。可是,褪色的愛,哪怕重新塗色也不會鮮豔;冷掉的灰燼,再複燃也然不起熊熊烈焰。他與妻子的雲雨巫山也缺乏了往日的春光和氣勢,顯得那樣的索然寡味。妻子阪本春美完全體會到了山中一郎的勉強,她知道他在機械般的完成他的工作。人生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她正是女人一生中對性生活需求更具品味的階段,要強的她,表麵不動聲色,暗地裏也不免黯然神傷,獨自吞咽著人生的苦果。

 

而山中一郎,在行夫妻之事時總會不可避免的想起櫻子----那個他愛到骨髓的的女人。她是那樣的令他銷魂,這銷魂的感覺是跟阪本春美做愛時一次都沒有遇到過的。

他想橫下心來,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迅速了結這種拖泥帶水的局麵,給遠在仙台相依為命的櫻子母女一個安穩無慮的生活。櫻子為了他,離開了父母,在仙台市的郊區租了一個廉價的舊出租房克勤克儉地度日,等待著他回到她們的身邊。他就這樣過著自責,苦悶,彷徨的日子。在櫻子母女身邊時,雖然快樂,但心裏總是隱隱作痛,他的頭發,不合時宜地出現白絲,,要知道他才三十三歲,正是人生青春頂峰之際。

 

生活總是有甜蜜和痛苦,富裕和貧窮,快樂和憂愁,幸福和不幸,順暢和挫折,歡欣和煩惱。他在施展武功時,一招一式,迅捷淩厲。他曾想,要是生活的問題也像他的武術招數一樣,見招拆招,不容遲疑,瞬間化解那該有多爽。可是,武術的招數是固定的是死的,而生活的過程是變化的是活的,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他就這樣過著自責,苦悶,彷徨的日子。

 

阿部櫻子雖然知道了山中一郎的事情,但溫柔善良的她,從不問及山中一郎有關他家庭的事情。每當山中一郎下班回到她的身邊,她都是用最甜美的微笑歡迎他,幫他脫去外套,燒好泡澡的湯,準備好豐盛的晚餐。用一個女人最溫柔的心最熱烈的愛消除山中一郎工作上的疲勞和心中的陰影。

 

山中一郎在美麗溫柔善解人意的妻子身邊,在漂亮可愛天真活潑的女兒身邊,享受了一個男人一個父親最幸福的生活。

 

這樣的連家裏的空氣聞起來都甜的日子一瞬間似的過了七年。英子就讀仙台第一公立小學一年級時。山中一郎離開了她們,斷了從東京到仙台的往返之旅,從此杳如去鶴不見蹤影。

 

童稚的英子不知道父親發生了什麽,隻是常問爸爸去了哪兒?是出差東京嗎?以前出差都是一兩天就回來,這次怎麽去了這麽久啊?

 

櫻子總是回答快了快了,偶逗桑(爸爸)回來還會給英子漂亮的禮物哦!但她知道,這次山中一郎迫於壓力不得不回。山中一郎那個當國防部副大臣的嶽父風聞了山中一郎在仙台的風流事情。脅迫他回到東京,斷絕與櫻子母女的來往。但有一點櫻子是不知道的:阪本春美的父親,那個大權在握的高官下了最後通牒:不離開仙台,那麽櫻子和英子母女倆將在日本消失!

 

山中一郎知道他的嶽父,這個國防部副大臣兼任海軍司令的重臣,在日本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考慮到櫻子母女的平安和自己今後長遠的計劃,他以退為進,暫行權宜之策,身體力行著堅忍的忍字訣。

 

山中一郎與阪本春美母子全家四人住在東京銀座。阪本家族家業龐大,阪本春美擁有一座二十六層高的商業大廈。位於寸土寸金的銀座大道。地下四層是停車場,地上一樓是建材超市。

 

二樓是品種豐富的食品超市,三樓是世界各地時裝紡織品超市,四樓是文具辦公用品超市。五樓是電子電器產品超市,六樓是體育健身器材超市,七樓是和式料理,中式料理,泰國料理,越南料理,印度料理,意大利料理,法國料理等各類飲食店,八樓是酒吧俱樂部卡拉OK,九樓是拳擊場,十樓是柔道館,十一樓到二十四樓是出租寫字樓,匯集著各種行業的公司,二十五樓是阪本集團總部,最高層二十六層是阪本春美和山中一郎一家四口的住處,總麵積一千八百平方米。寬敞得可以跑馬,這就是阪本春美與生俱來的豪華住宅。

 

阪本春美的阪本集團一年收益都穩穩的在十五億日元以上,在日本也是上得榜的富豪。可是這樣一個人人仰慕的女富豪也栓不住山中一郎的心。

 

山中一郎因為名氣大,教練柔道的工資收入一年一千萬。每月平均八十四萬多,算是高收入的階層。他每月寄去三十萬給櫻子母女做生活開銷,餘下的全用於修補他位於上野的祖傳老屋。這老屋名叫“鹿苑”,很有來頭,有兩百多年的曆史。雕梁畫棟,假山水池,櫻花排列,古鬆參天。院內地上鋪著清一色的青石板條。山中一郎小時候還看見很多隻鹿在闊大的院子裏溜達,自從父母上了年紀,對於飼養十幾隻的鹿群已經力不從心了,在搬去富士山下的高級養老院前,便悉數送給東京的動物園。

 

修補這樣一座占地十坪,前棟大樓,後麵還有一座私人神社的大院子,工程是巨大且複雜的,花費更是貴的驚人。建築承包商看了後建議說,修繕這樣一座建築風格與現代完全不同且工藝高超的古屋難度太大,一,同樣的材料很難買到,比如刻有將軍府特有的花紋的琉璃瓦根本就買不到,除非花高價請廠家定做。二,老化的木雕,需要換新的實木然後同尺寸雕刻,很廢時間。三,很難物色到懂古代建築藝術的師傅。。。。。。與其花這麽大的代價修建古屋,倒不如新建一座兩層樓的別墅,還不需要那麽多費用,而且足夠一家三口住了。或者用這些修繕的錢,在東京最繁華的地段買兩套大的套房都綽綽有餘。山中一郎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修繕祖屋光耀門庭。自己身為日本一流的柔道高手,演武的場地每每需要花大價錢才能租得到,這個原來的將軍府本來就是有用於演武的計劃,所以大廳才大的驚人,足夠容納三十個武者同時練武使用。

 

山中一郎征得父母和兩個弟弟的同意,著手動工,修繕後,將來櫻子母女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這個龐大的院子裏。山中一郎的兩個弟弟都從政當官,另買別墅在就近上班的地方,父母在富士山的療養院安度晚年,山中一郎作為家族中的長子,迎難而上,就這樣樂意承擔了重修祖屋增其舊製的重任。

 

前前後後陸陸續續經曆了五年多的時間,古屋換新顏,重又煥發出蓬勃而雄偉的氣勢。屋內所有的榻榻米全部換新,紅木圓柱重新過漆,木牆,家具,補全雕刻,磨光再油漆。損壞的琉璃瓦也一一補齊。院子的古鬆剔枯護壯,圍牆也刷了新油漆,院門新古結合,用的是紅木,配裝了自動開關,屋門也換成現代密碼自動開啟門。古屋與時俱進,老瓶子裝了新酒----別具風味。

 

現在,山中一郎的願望達到了。櫻子母女和他三人就在這立派稀有重現光芒的大院子裏生活了。

 

對於櫻子來說,這是她意想不到的,這讓她驚訝不已的宏偉建築竟然就是她的家!

是夜。櫻子在久別勝新婚的沉醉之後,緊緊地抱著山中一郎:“一郎,這不是在做夢吧!”

 

“做夢?哈哈哈,這是已經遂了心願的夢。這夢我做七年!現在實現了!”山中一郎心情極為快慰。

 

“七年來我真是度日如年啊!每天都想著你!”說著,櫻子又哽咽了。

 

“唉!我何嚐不是這樣!有時想的太厲害了,給你說完電話就衝動地想回仙台見你。但是,我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哥哥的視線。他敬告過我,隻要我動身去仙台,在我還沒到達仙台的時候,你們母女倆就可能發生不測了!讓我別想見到。我知道他說到做到。”山中一郎歎氣道。然後又說:“我隻能行忍字訣了”。

 

“這樣啊!你都沒告訴我呢!我以為你真的要把我們母女倆扔在仙台鄉下呢!”

 

“怎麽會呢!我可以拋棄全世界也不會放棄你!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增加你擔憂啊!”

 

“一郎!”阿部櫻子緊緊抱著山中一郎,好像害怕再次失去他。

 

山中一郎動情地相擁,他撫摸著櫻子保養得很好的胴體,呼吸又開始急促。櫻子知道他又要開始他一貫的回馬槍,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她每次與山中一郎的做愛都是醉了又醉,今天山中一郎更是變本加厲。她封閉了七年的寶庫所積蓄的瓊漿噴湧而出。山中一郎強勁地摧毀她築得牢牢的堤壩,讓她積蓄的能量一瀉而光。她又漂浮在雲彩上,醉陶陶,暈乎乎。她總是認為,作為女人,不隻情思可以翻山越嶺騰雲駕霧,飛騰於愛的藍天;肉體也是同樣可以失去重量漂浮在神魂皆醉的虛空中。

 

翌日,星期天。櫻子起了個大早,做了魚子壽司,雪花之舞(點心),紅唇之花(點心),五蔬天婦羅(油炸五種菜蔬),烤秋刀魚,烤鰻魚(買現成的),特色唐揚(特色炸雞塊),金槍魚生魚片,鯛魚生魚片,芝麻雞翅等日本料理。精致豐富的花見(覌櫻)宴會就在院子裏古老的八重櫻樹下隆重而歡快的開宴了。

 

看著櫻花樹下漢白玉的長方桌上擺滿了美味的料理和飲料,英子一臉燦爛。好久好久了,都不曾有這樣歡快的情景幸福的氣氛。

 

八重櫻開後的樣子是雍容華貴熱烈奔放,現在還隻是半開。這些老櫻花樹,也有與古屋相同的曆史,閱盡曆史風雲,一年一年如約似的把最美的花姿展現給這個家族的人欣賞,也見證山中一郎家族代代的血脈淵源。

 

俗話言,花賞半開,酒品微醉;心貴純潔,情貴真摯;家貴和睦,愛貴永恒;人貴有善,事貴有全。山中一郎在美景,佳人,醇酒,香食,豪宅,旺家,音樂的氛圍中,身心陶醉,他又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演歌。

 

英子最喜歡這樣的場麵,有久違重逢之感。她道:“真沒想到我們家有這麽大的房子,我覺得比電視裏看到的皇宮還要大。我感覺我就是公主了!”

 

山中一郎聞言大笑:“是啊!公主,你本來就是嗎!將軍府中的美麗的公主!”

 

山中櫻子也笑道:“英子公主,那麽,大家一起來做俳句怎麽樣?公主在學校剛學了俳句呢!”

 

英子連聲道好的好的。她頭一歪,似略做構思,吟了一句:“櫻花美如畫,隻恨春光太匆匆,良人未相逢。”

 

山中一郎道:“這是你作品嗎?”

 

英子狡詰的笑道:“偶逗桑,這是媽媽作的。我的快要想出來了。“說完又略一歪頭,又吟出一句:”春風緩緩吹,桌上美酒樹上蕾,品酒待花開,”

 

山中一郎和山中櫻子同時鼓掌。山中一郎道:“我家公主這麽聰明,將來一定考進早稻田大學的!”

 

英子興高采烈,又想出一首:“古屋八重櫻,樹老花新正濃妝,闔家坐春風。”

 

父母倆又啪啪鼓掌,山中一郎大聲喝彩。

英子說現在輪到偶咖桑了!

櫻子卻道:“我隻有孤獨的時候才會作的出來,太高興的時候,心蹦蹦跳靜不下來,哪會吟得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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