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撈魚蟲的日子,雨塵和青旎拎著兩個罐頭瓶去了水塘。八月的太陽熱辣辣地把雜草都烤的耷拉著頭,青旎一不小心踩了一腳爛泥,花裙子弄的髒兮兮的。更可怕的是蚊子,它們絕對能嗅到看到或者是感覺到皮薄血甜小姑娘。一個個悄然無聲地從四麵聚攏,逮著哪兒咬哪兒,速戰速決咬完就飛防不勝防。一會兒青旎的脖子手臂小腿腦門就被叮了好幾大紅包。
氣得青旎直跳腳,邊撓邊抱怨:“家裏的蚊子還嗡嗡幾聲警告你,這兒的蚊子連招呼都不打悶頭就咬,太可惡了。”
雨塵見狀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小姑娘就是沒有用。趕快一邊兒樹底下等著去吧。”
“哼,又說我沒用。”青旎嘴裏雖然不服氣腳下卻三蹦兩跳迅速地逃到了樹蔭底下。找了塊石頭坐下自我安慰:“我不跟你個臭小子一般見識罷了。”了(liǎo)字的尾音拖的長長的自得其樂,腦子裏開始轉念頭,能不能給魚吃點兒米飯麵條什麽的啊?回去試試。
坐在石頭上的青旎發現地上有一隻甲殼蟲,顫巍巍地向左移幾寸,又向右移幾寸。仔細看時左邊有五隻小螞蟻正奮力地拖著甲殼蟲,右邊有四隻個子大一點顏色也深一點的螞蟻在向另一個方向使勁兒。看來是兩個家族在爭奪食物,雙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青旎在地上找了一個小棍子準備幫助弱小的一方。然後就看到一隊急行軍的淺色螞蟻,個頭比正在埋頭苦幹的小螞蟻稍微大一點兒。援軍來了,青旎舉著小棍子暫不介入以觀事態發展。隻見這一隊螞蟻越過自己人,直奔對方一側。幾裏哢嚓一場混戰,對方的四隻螞蟻被砍頭的砍頭,腰斬的腰斬,胳膊大腿兒散落四周,幾秒鍾就全部陣亡。
大獲全勝的蟻隊並不幫助自家的小螞蟻搬運甲殼蟲,而是順著來時的路線揚長而去。看來是隻打仗不幹活兒的兵蟻了。沒了勁敵的五隻小工蟻舉著甲殼蟲暢通無阻地向左迅速移動,很快就到了蟻巢大門。橫著推,進不去,豎著搬,卡住了。青旎說:“看你們怎麽辦,眼大洞口小了吧!”
隻見那五隻工蟻放下甲殼蟲開始上下其嘴,一會兒功夫甲殼蟲就被大卸八塊了。小工蟻們扛頭的扛頭,拖腿的拖腿,薄薄的翅膀也被舉著……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進洞了。哇,太厲害了。
正看得起勁兒的青旎突然聽見“撲通”一響,“哎呀”一聲。抬頭一看雨塵摔了個狗啃泥。因為雙手高高地舉著魚蟲網子不肯放下,是真正的鼻子和臉都沾著泥巴的狗啃泥。青旎看著他的狼狽樣子一邊笑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奔過去要拉他。
雨塵啐了口吐沫呲牙咧嘴地說:“先把網子裏的魚蟲裝到瓶子裏,好好養著夠吃一個多星期呢。”
待青旎將瓶子裏灌上水,把魚蟲小心地涮進瓶子裏,雨塵已經翻身坐在泥地上抱著自己的左腳左右端詳呢。
“想吃豬蹄兒了?”青旎大驚小怪地問。
“去你的。”雨塵調兒裏都帶上哭腔了,“我的腳好像斷了。”
“什麽?真的。”青旎說著用手摸了一下。
“哎呦呦,別碰我疼死了。”雨塵一點兒形象都不顧地大叫著。
“天那,真斷了。這可怎麽辦啊……”青旎丟下雨塵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