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腦震蕩”-職業球星慢創腦病的發現

明天就是美國的橄欖球超級碗大賽,謹以此文紀念那些患慢性創傷腦病而去世的NFL足球運動員們。

祈盼目前肆虐全球尤其是中國大陸的2019-nCoV病毒性肺炎疫情得以盡快控製並最終撲滅。

 

有線電視Comcast網上頻道有很多電影,雖然大部分名不見經傳,但時常會有一些往日的好萊塢大片,像星球大戰,印第安那瓊斯,獵捕紅十月等等。前幾日在與電腦相連的電視大屏幕上找電影看,偶然發現了由威爾 史密斯 (Will Smith) 主演的電影 Concussion(腦震蕩,2015),不看則已,一看則成了一個讓本人忍不住重複觀看的作品。

電影《腦震蕩》說的是一位從尼日利亞移民到美國匹茲堡市的神經病理科醫生兼法醫Bernett Omalu 的故事。Dr Omalu 在偶然的機會發現了美式足球(橄欖球)運動員的慢性創傷性腦病 (chronic traumatic encephalopathy, or CTE) ,這種疾病導致病人認知障礙和情緒失常,甚至自殺身亡。之後,尊重科學的Omalu挺身而出,幾乎是單槍匹馬地與龐大利益集團展開博弈。其中穿插著他不期而遇的愛情,他和老板與同行間的友誼,演繹了一曲 “真理有時候在少數人手裏” 的讚歌。

在美國的鋼鐵之都匹茲堡市,人們對橄欖球的祟拜僅次於對上帝的敬仰,咱們中國人說民以食為天,在匹茲堡要改成 “民以橄欖球為天” 。匹茲堡市橄欖球隊叫鋼人隊 (Steeler),曾幾何時也是美國職業橄欖球大賽超級碗 (Super Bowl) 的冠軍。該球隊的明星球員家喻戶曉。邁克 韋伯斯特(Mike Webster)就是這樣的一個球星,他剛退役時在公眾麵前演講,款款而談,風度翩翩,仍舊受球迷和民眾敬仰。令人們和他自己沒想到的是,退休後慢性創傷性腦病這種幾乎是橄欖球運動員特有的疾病在他身上逐漸惡化,最後導致其流離失所,在50歲時溘然長逝。

電影的片頭在足球場的一片喧嘩聲中開始,一列貨車鳴著笛聲從畫麵中駛過,一道字幕出現: “Pittsburgh PA” , “September 2002“,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美國的鋼鐵之都匹茲堡市中心

鏡頭切換,在法院的法廳上,原告律師正在法官與陪審團麵前詢問一位證人。這位證人就是Omalu醫生 ,律師問到,你有醫學學位嗎?隻見他操著濃重的非洲口音,濤濤不絕地答道:我從尼日利亞的醫學院畢業,在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完成臨床醫師訓練,持有臨床主治醫師執照,以及神經病理,病理解剖,和法醫病理執照,匹茲堡大學公共衛生研究院流行病學碩士學位,在卡內基梅隆大學商學院攻讀MBA,噢,對了,我來美國之前還在倫敦的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獲得音樂碩士學位。隨著他如數家珍般的自報家門,陪審團成員個個露出驚奇的臉色,律師也從原來的一臉不肖變成肅然起敬的樣子,

Omalu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接著說:

“Oh,back to your original question, I am specialized in the science of dead,I think more about how people died than the way they live.” (噢,回到你原來的問題,我的專業是死因科學,換句話說,我考慮更多的是人怎麽死的,而非人如何活著)。

看到這裏,我這個觀眾有點口噔目呆,本人曾業餘讀過MBA,知道邊工作邊讀書需要何等的努力,更別提同時還要讀其他學位,住院醫師培訓,行醫資格執照考試,和在法醫解剖室打工賺錢等。但這一切對天才來說也許是小菜一碟。據維基百科介紹,Omalu 16歲入大學讀醫,30多歲時獲得的高等學位和行醫執照加在一起共有8個,可以說是一位神童級的人物。
 
一輛墨綠色的奔馳轎車穿過匹茲堡市的一座淺色大橋,對岸是嶄新的匹茲堡萬人體育場。奔馳車在一個大樓前的停車場停好,Dr Bennett Omalu 從車裏取出手提包拎在手上,以一種特有的走姿一晃一晃地走進匹茲堡阿勒格尼縣(Allegheny County)法醫辦公大樓,在著名法醫專家 Cyril Wecht 的領導下作法醫解剖與死亡鑒定。Bennett 做事認真,篤信基督教,相信人死了靈魂還在,在解剖屍體前象祈禱一樣握住死者的手臂叫著她的名字說: “xxx,I need your help today....” ,惹得實驗室裏一個叫丹尼爾的白人經理直翻白眼。老板Cyril在辦公室裏召見他,對他說你的工作速度太慢了,你真的每次都要與死者談話嗎?你可以在心裏說啊。Bannett回答,我是醫生,死者是我的病人。老板說,你把用過的刀子都扔掉了,我們是公共服務機構,資金不足。Bannett 堆起笑臉說,難道你會讓我給你老母親開刀的時候,用一把在係列殺人犯身上用過的刀子嗎?Cyril則同樣開玩笑地針鋒相對:是的,也許我會要求的。這些幽默風趣的對話令人捧腹。老板建議說,你應該有個女朋友,那樣你就不必要老和死人說話了。影片沒有直敘Cyril是否在幕後進行了穿針引線,隻是有一天教堂的禮拜結束後,教會的神父請他伸出援手幫助一位叫Prema的肯尼亞女孩,她在英國讀了護士學校後移民來美,舉目無親。Bennett 以為要他出錢,結果神父希望Bannett能給初來乍到的Prema提供住宿的地方。兩人後來逐漸墜入愛河,她為他做早餐,他接她下班回家,她帶他去夜間俱樂部慶祝論文發表,他用自己的積蓄付了頭款在富人住宅區買下一片地蓋豪宅,並向她求婚。

"I have seen good in you,probably you have seen good in me,I want marry you,we can be falling in love (later)"他對她說。

"If you want to marry me, I will marry you."她回答的也很幹脆。Prema 成了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和他育有一兒一女直到今天。

讓我們再回到2002年的匹茲堡阿勒格尼縣,有一天早晨Bennett 上班,大樓前聚集了很多人,法醫解剖室的經理丹尼爾也在人群裏,Bennett就問他發生了什麽?丹尼爾劈頭蓋臉地就對他說:

” 邁克 韋伯斯特死了。”

"誰是邁克 韋伯斯特?" 幾乎從不看電視更不看橄欖球的Bennett一頭霧水。

"你生活和工作在這個鎮上連這個都不知道,也太那個了。" 丹尼爾一如既往地把他數落了一頓,還是老板Cyril趕到給他解了圍。當天是 Bennett 值班,他立刻對已經送到解剖台上的韋伯斯特進行了解剖。一直到解剖結束,他都未能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腦回扭曲,沒有腦挫傷,沒有阿茲海默症的大腦縮小,看上去完全正常。" 他對作筆錄的助手說到。Bennett 又看了一遍大腦CT掃描,一切正常。大腦的體積和重量也在正常範圍。這一點兒都與他事先的想象和韋伯斯特生前的病情對不上號。韋伯斯特常常因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流離在外,家人以為他離家出走,而且脾氣暴躁,行為怪異,最後導致妻子與他離婚。韋伯斯特還常常自傷,比如把牙齒強行拔斷,又用超強膠水粘回,還常用電擊槍電擊大腿以鎮靜自己等,也許他的死亡就是因電擊槍電擊而導致(正式死因是心髒驟停 or cardiac arrest)。Bennett百思不得其解,他對躺在解剖台上的韋伯斯特說:"Mike,I will get to the bottom of this, I think there is something wrong with you"。於是他不顧丹尼爾以經費不允許為由的強烈反對,將韋伯斯特的部分大腦進行病理切片保存以作進一步調查。

這個時候Bennett剛開始與 Prema 談戀愛。訂做的腦組織病理切片到了,下班後他帶上片子,在公交車站接了當倒班護理的Prema回到家裏,在家中辦公室的顯微鏡上仔細地看了起來。

"My God!" Bennett 一聲低沉的歎息引起了Prema的注意,她正在看一個叫幸運輪 (Wheel of Fortune) 的猜成語有獎電視節目,Prema聞聲把電視關掉,以免幹擾沉思中 Bennett。

鏡頭切換到顯微鏡的視野裏,韋伯斯特的腦組織呈現出很多暗紅的疤痕區塊,但此時Bennett還不知道這是一種新的疾病。Bennett緊接著觀看了很多橄欖球賽的磁帶,讀了球賽布陣的書籍,到橄欖球訓練的現場實地觀察,並查閱了大量的文獻,仍找不到相關的病種,於是他隻好找同行征求意見。
 
慢性腦損傷 (CTE)的腦組織切片

 
正常腦組織切片

他的同行也是他的老師看後說:"This is really a terrible brain."在老師的建議下,他們帶著片子來見斯蒂文 德考斯基博士 (Dr Steven DeKosky), 他當時是匹茲堡大學阿茲海默研究中心的主任,德考斯基看了片子後,表情凝重。Bennett 告訴德考斯基這是韋伯斯特的腦組織切片,他隻有50歲,如果說是阿茲海默症的話,在這個年齡有如此嚴重的病情在統計學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You got my attention" 主任對Bennett 說到。

那麽是什麽造成這種腦部病變的呢?Bennett 有備而來,開始向這位大主任兜售自己的論點,沒想到又犯了濤濤不絕不厭其煩的老毛病。他列舉了Gannets海鳥從30米高的空中,以75英裏的時速象導彈一樣頭部撞擊海麵,衝入水中捕魚,紅冠啄木鳥每天啄樹12000次,一生中8億5千萬次,啄樹時的衝擊力達100個G,大角羊對撞時產生.... ,主任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要知道在這些大教授麵前是不需要過多鋪墊的。Bennett也立刻識趣,直奔主題:

“這些動物之所以能如此,是因為它們在解剖上帶有減震結構,比如啄木鳥頭部可以將啄樹時的衝擊力環饒大腦後再回到它的喙突,而人的大腦則沒有任何機製能用來緩衝強烈的外力衝擊,在60個G時就會出現實質性損傷,而足球場上常見的頭對頭撞擊至少有100個G。” 
 
Bennett接著在白板上又快又準地畫出橄欖球的對陣圖,並標示出韋伯斯特的中鋒位置:
 
“在這個位置上,韋伯斯特每場比賽時承受著次數最多的撞擊。我計算過,在他18年的職業橄欖球訓練與比賽生涯中,他的大腦受過多達70000次的`碰撞。每一次頭部撞擊產生的腦組織微創出血,會導致疤痕組織的生成和聚積,久而久之,那些疤痕就像灌進了下水道凝固起來的水泥,使他的大腦變的麵目全非,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我不看橄欖球,可我必須得告訴你,是橄欖球殺死了邁克 韋伯斯特 。這不是阿茲海默,這是這個(CTE)。"

Bennett 把自己的論點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德考斯基主任聽後陷入沉思,千頭萬緒湧上心頭。此時,就是一般人也會不可避免地想到,這個發現對美國職業橄欖球運動來說意味著什麽。

“I don’t like it, as a matter of fact I hate it, but as a scientist I can’t deny it.” 個頭略小,頭發卷卷的德考斯基咬牙切齒地說到。

末了,他們決定讓 Bennett 給這個新發現的病種命名,聯名寫成論文在美國神經病理學雜誌上發表。明智的Bennett采用了通用而又模棱兩可的方法,避免過於學術和針對性,最後他用Chronic Traumatic Encephalopathy (慢性創傷性腦病)為這個新發現的病種起了名。論文發表後,電話不斷,說什麽的都有,種族歧視的就不說了,站在美國足球聯盟 (NFL) 同一立場的醫生和管理人都對Bennett的發現持懷疑態度,有的甚至說Dr Omalu在造假,嘩眾取寵。韋伯斯特的原隊醫,腦神經外科醫生朱利安 貝茨 (Julian E. Bailes) 也打電話來否認韋伯斯特有大腦損傷。

Bennett 很不理解這些人的邏輯,他認為他幫了他們一個大忙,不但沒有收獲感謝反遭受無端的指責。如果Bennett收回他論文中的觀點,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但他和Cyril卻決定堅持自己的立場並向媒體公開了這一發現。一段時間過去了,鋼人隊的隊員又有兩位非正常死去,一位是躁狂發作,被妻子斥責後開車在高速公路上飆車,被高速巡警追趕了40分鍾後開上相反方向,撞上一輛油罐車起火爆炸當場遇難;另一個叫Terry Long, 惡跡累累,自殺多次未遂,最後喝了上加侖的汽車水箱防凍液 (Anti-Freeze) 身亡。Long的屍檢報告確診他也是CTE患者。這個消息傳到了貝茨醫生那裏,這位正直的腦神經外科大夫認識到Bennett 是對的,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決定與Bennett 站在同一戰壕裏來麵對這種疾病。兩人見麵後,貝茨把球隊方麵作的一係列走形式的頭部撞擊研究給Bennett作了簡報,並告訴他說,僅他經手治療或知道的鋼人隊球員的死亡就有12人之多。他們一致認為,要想在流性病學的意義上證明慢性腦創傷與足球隊員發病的關係,隻有兩例確診的病人是不夠,至少需要三人或三人上的cohort研究結果。貝茨鼓勵Bennett把研究繼續下去,Bennett感慨地說:"In order for me to go on, some body has to die."

不久之後,一位叫 Andre Waters 的球員由於經濟拮據,向身居聯盟委員會高位的前隊友 Dave Duerson 求援,卻遭到後者的粗暴拒絕,實際上此時的二位均患有CTE,隻是他們無從知曉罷了。Andre Waters 求援不成,向頭部開槍自殺身亡。Bennett 得知後,說服了 Waters 的母親,允許對她兒子的屍體進行解剖檢查。果不其然,檢查結果顯示 Waters 同樣患有CTE。

美國橄欖球是一項觀賞性很強並受美國大眾喜歡的球賽,每年超級碗大賽時人們像過節一樣觀看與慶祝,有著各式各樣的球迷。同時橄欖球也牽涉著巨大的商業利潤和龐大的利益集團。CTE的發現與公布揭開了NFL一個長期以來不為人知曉的的秘密,其後果會導致NFL球員的賠償訴訟, 並且很有可能很多母親不再熱衷送她們的兒子參加橄欖球隊。

不知何時,Bennett注意到有輛汽車老是停在他們門前的路旁,更有甚著,Prema也發現她開車出城時那輛車老是在後麵跟著。有一天Bennett上班後,發現有兩個聯邦探員出現在老板Cyril的辦公室,他們對Bennett 說,他老板被起訴了,共有81項罪名,其中包括因私使用公家的Fax等。Bennett 明白了,FBI的這種行徑實際上是朝著他來的,背後的原因就是Bennett發現和爆光了CTE。Bennett斬釘截鐵對探員說,你們休想讓我說出一個對Cyril不利的字,探員則用他的移民身份來威脅他。由於開車受到驚嚇,Prema流產了,她躺在病床上和床前的Bennett一起傷心落淚,Bennett 鼓勵Prema說,我們一定會有家庭的,Prema堅定地回答,是的,但不是在這裏,我們必須離開此地。

鏡頭再一次切換,這一次的所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仍然是一輛奔馳車,顏色是灰色的,隻不過是行駛在略顯塵土飛揚的鄉間公路上,前麵是一輛載著材料的卡車。奔馳車加大油門,加速從反向車道上超過慢悠悠的卡車。同時屏幕上的字幕寫著:"Three years later, Lodi, California"。Bennett上班的辦公樓前停著白色的麵包車,上麵印有"San Joaquin County Coroner's Ofice"的字樣。

奔馳車駛進一個中等社區,在一個住宅的車庫前停了下來,Bennett從車裏下來,手上捧著剛買來的東西進了家門。在後院裏,Prema手裏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孩,Bennett 試圖與二人玩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讓人感到寬慰。家裏的電話響了,是貝茨醫生打來的,說是NFL要召開一次"Concussion"峰會,邀請Bennett 參加。這一次NFL換了新的會長,峰會由新的會長親自主持。可這又是一次走形式的會議,主辦方隻不過是要他們來充當門麵而已,並不在意CTE的實質所在。他們不讓Bennett在大會上發言,隻同意讓貝茨醫生代為講述,Bennett甚至連會場都不能進入。但為了球員的健康和切身利益,Bennett把他的資料給了貝茨,忍痛接受了這一切,並對貝次說:"Convince them"。開會時Bennett 心神不定地等在會議廳的門外。門開了,散會的人魚貫地走出會場,前橄欖球明星 David Duerson一看見Bennett,就對他又吵又嚷,並叫他滾回非洲去。貝茨醫生出來時一臉憤怒,告訴Bennett我們被耍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身居NFL領導層的 David Duerson 也逐漸病入膏肓,終於有一天在寫好遺囑後在床上朝心髒開槍自殺。淩晨,遠在加利福尼亞家中熟睡的Bennett被電話鈴吵醒,他拿起電話聶手聶腳地來到廚房,對方是貝茨醫生,他告訴Bennett:David Duerson killed himself, before he died, he left a will that allow his brain to be examined"。檢查結果證實 Duerson患有CTE。經過這麽多球員,包括NFL領導層的人相繼死亡,人們終於認識到Bennett和貝茨醫生是對的,這一次,NFL球員協會邀請Bennett去給他們作一次演講,行前他對Prema說,不知道和他們說些什麽?Prema說:"Tell them the turth"。 The Truth,有時候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這個故事真真切切地證明了這一點。

在酒店的會議大廳裏,Bennett穿過過道走上講壇,他清理了一下喉嚨開始了他的演講: 
“有個小男孩跑過來對我說,你為什麽不喜歡橄欖球,我說,誰告訴你的我不喜歡橄欖球,他說是我爸爸說的,我說,去,讓你爸爸來見我 “。會場裏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言外之意是大人們時常議論Omalu醫生,說他不喜歡橄欖球,說的多了,連小孩子都知道了。

“我妻子常看橄欖球,她的尖叫時常嚇我一跳。橄欖球的優雅,力量,和美妙讓人敬佩不已。我真的希望我沒有遇到 Mike Webster,Terry Long,Andre Waters,還有David Duerson,他們的死為活著的人說話,而我是在為他們說話。一名戰士在戰場上,他知道他會受傷,會失去生命,當一位橄欖球隊員在球場上,他也會知道他會受傷,會失去一條胳膊,但他不知道他會失去頭腦,失去財產,失去家人,和失去生命。他們需要知道,你們需要知道。"

電影的結尾是Bennett開車經過 Lodi 高中的操場,學校的球隊正在教練的吆喝下賣力地訓練著,Bennett搖下車窗,陷入了沉思。就在兩名球員百米衝刺般地衝向對方,兩個頭盔相撞的一刹那,電影結束了,以字幕的方式告訴了觀眾後續結果:對Bennett 的老板的一切指控全部撤消,有多達5000位NFL球員起訴索賠,NFL總共賠償了10億美元的損失費,條件是不公開NFL知道了什麽和什麽時候知道的。影片的最後一條字幕是: Dr Bennett Omalu 於2015年成為美國公民。

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一個從尼日利亞來的醫學畢業生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對科學的執著,在一群堅持正義的同行的支持下,勵誌前行,真理終於戰勝了謬誤。今天,Bennett Omalu是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病理學教授,他個人的資產高達7億5千萬美元(750 million dollars)。

最後說一點並非多餘的話,在電影裏,NFL的主隊醫,神經科醫生約瑟夫 墨隆(Joseph Maroon)扮演了反麵角色,此文中為了省略篇幅沒有提及,他在CTE被揭曉後的實際或真實過程中一直起著積極作用,電影中為了故事的效果,把他當作反派角色,並受到Bennett的當麵怒斥。但是墨隆並沒有對電影提出異議,為了喚醒人們對橄欖球隊員比賽安全的認識,墨隆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這讓人想起前一段關於春節賀歲電影"中國女排"改名的紛爭,就是由於有人對電影中自己的形象不滿意而釜底抽薪,要求該電影剝離有關他的鏡頭,最後片名隻好改為"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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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那個電影,很不錯 -asalways- 給 asalways 發送悄悄話 asalways 的博客首頁 (61 bytes) () 02/01/2020 postreply 19: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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