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娘子(52)

五十二

 

“這是桑可兒。我的朋友。”春嬌把可兒介紹給她的新男友。

“我是麥可!”那男朋友說。

“你好!”桑可兒說。打量了一下這個麥可,高、富、帥。一身名牌,卷曲的頭發,渾厚的嗓音。謙恭有禮,魅力十足,心裏暗想,“難怪春子舍了小羅和那個老美。”

三個人閑聊時,麥可頻頻說出既幽默又不失高雅的段子。隻見春嬌充滿欣賞和崇拜地附和著,讚歎著。

“怎麽樣?”春嬌包餃子的時候問桑可兒。

桑可兒說:

“靠得住嗎?”

春嬌說:

“憑我,什麽樣的男人我抓不住?”

桑可兒說:

“不要太自信了!勸你再觀察一下吧!”

“我看人不會錯的,你放心吧!”見春嬌如此癡迷,可兒不再說話,但是有一種直覺,讓她對這個看似無可挑剔的男人,有一種隱隱的戒心,同時也為春嬌暗暗擔心。

桑可兒心裏想:

“你看一個,錯一個,哪來的自信呢?”

 

麥可就是從天而降的。他到春子的桌上賭錢,出手大方、豪爽的很。長得帥氣、高挑,一表人才,一口京片子,連英文都是京味兒的。他說他是高幹子弟,講起話來,口若懸河。春子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下了班就和麥可粘在一起了。

有一天,春嬌對麥可談起了自己的夢想,麥可說:

“這算什麽呀?我還以為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呢!這個,充其量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心願!”說著他還掐起他的小拇指,俏皮地眨著眼睛。是個女人就一定把不住愛上他,更何況是春嬌!

春嬌說:

“我想要30萬美金買個房子,10萬美金把公公婆婆和孩子接來,加上全家綠卡,這心願還小啊!”

麥可一甩他的卷發,很酷地樣子,拍了春嬌一下:

“跟著我幹,賺一百萬,易如反掌!”

春嬌眼睛閃閃發光:

“你說吧,怎麽幹?”

麥可拿出公文箱,詳細講解,如果春子可以找到五個人,每人交三萬美金,這5個人每人再找5個人,如此類推,麥可可以負責給他們簽證,機票,吃住,上學,直到取得文憑。這不是一般概念上的直銷,是文化、是高層次的,每個人都學到真本領、拿到真學位、真文憑,還可以辦綠卡。更主要的,每找一個人就可以賺3000美金;你找到的人再找人,你還可以拿1000美金,所以隻要你的5個人都找到5個人,你的30000本錢回來,還淨賺10000美金,外加文憑!麥可把手上資料一一攤在春嬌麵前,說:

“你看,手續齊全,現成的,I-20,錄取通知書,課程表,畢業證書,學位證書。這全部手續,加上每人學費、吃住的花銷不超過兩萬,這一筆,咱就賺30萬!如果下麵這25人,每人再找5人,你想想!”

“一共155萬!”春嬌說。

“順便還能把妳全家的綠卡辦了!”麥可說。

春嬌說:

“這賺錢能這麽容易?”

“別人不能,我能,我爸爸是高幹!什麽事辦不了?”麥可說話時,蕭灑地甩了一下頭,那個帥,那個酷,真把春子迷暈了,迷呆了。癡癡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麥可見春嬌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就說:

“你信不過我嗎?;好,我把自己留下,給你當人質。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你的男人!直到你把錢放進你的賬戶,這總行了吧?”

春嬌說:

“直到,直到什麽時候?”

“呦,該打!既是了你的男人,當然直到永遠!”說著,壓倒了春嬌,他的濕潤的唇,覆上了春嬌的小小酒窩、脖子、酥胸……一路下行。

春嬌喜出望外。趙公元帥和維納斯同時降臨了!

春嬌能幹,精明勤快,人一個一個加入,錢一筆一筆進來,她日日夜夜忙,精神反而更旺,臉更紅,胸脯更挺,整個人更加媚,更加豔麗了。

“我回來了!”應著春子明朗的呼喚,麥可迎了出來,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然後將她抱進臥房,“乖乖地睡一會,妳太累了!”

在麥可的親吻中,春嬌喃喃地說:

“麥可,今天又進來12萬,我已經轉入你的賬戶了!”

麥可抱著她,吻著她,在她耳邊溫柔地說:

“辛苦了,寶貝!好好睡吧!一會我叫醒你去上班。”春子在麥可的懷抱裏,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夢,真是夢,美夢。麥可是用電話叫醒她的:

“春兒,妳好自為之吧!我遇到一些麻煩,去南非躲一陣,到了南非再聯絡吧!你好好保重!我的寶貝!記著,我愛你!”

春子撐著,照樣笑著上下班。不能讓小羅和他新婚的太太看笑話:

“我一定比他們過得好!”她給自己打氣。麥可沒了,錢也沒了,春子心裏非常明白,麥克不可能再聯絡自己了。可她不承認,即使對自己也不承認,一承認,就垮了,沒法撐了。

不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決定生下他,她舍不得麥可,迷戀他,愛他,留住這個孩子,就留住了自己對麥可的心。隨著胎兒的成長,她的心情漸漸開朗起來,生活似乎並不太壞。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兒子在腹中的踢動充滿了活力,陽光透過窗子變得柔和,她安閑地靠在沙發上看信,沒有聲音,沒有掙紮,甚至姿勢都沒有改變,隻有血色從臉上退去 ……

在醫院裏,片刻清醒時,她問起:

“我的孩子?”

護士說:

“已經在腹中窒息,死了。”

她隻輕輕地點點頭,沒哭也沒任何表情,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人們再看到她時,竟不知是幾時,已悄悄地去了。

檢視遺物,那封她最後看的信上說,被騙的那些人,到她家裏,劫掠一空,公公中風,命在旦夕,婆婆精神失常,女兒流落街頭,不知下落……

春嬌去了,這是上天疼惜她,不忍她再去麵對不堪的人生。桑可兒從被人們搬空了的房間地上,撿到了一張紙,春子的筆跡:

“奴去也,莫牽連。”

 

桑可兒來到斯蒂夫的家,進門就說:

“斯蒂夫,我給安吉拉請了一位音樂老師。你要不要見見?”

斯蒂夫一邊看著桑可兒身後的年輕女子,一邊小聲說:

“安吉拉不是已經有了一位鋼琴老師了嗎?”

桑可兒說:

“這個不同,她主修療愈音樂,我想讓她試試,幫助安吉拉開發智力。”

斯蒂夫現在對桑可兒是言聽計從,馬上說:

“好啊!讓她試試吧!”

“我叫史小丫,我主修自然醫學中的聲音治療,‘人’包含了身、心、靈……這個理念,也許你們西方人不太理解。”

“我在中國生活多年,對中國人的哲學理念,倒是相當理解的。你繼續。”斯蒂夫微笑著說。

“我們認為,所謂的健康,是源於身心靈能量震蕩是否平衡來判斷的。‘潛意識作曲法’就是試圖達到導引能量正麵共振的結果,在試驗階段,透過腦波儀以及自律神經儀的檢測,所得到的臨床結果是令人滿意的。”史小丫說。

“如果我理解得不錯,就是說,音樂可以改變或者配合人的腦波,從而改善腦子的健康狀況,對嗎?”斯蒂夫說。

史小丫很高興斯蒂夫能理解得如此之深刻:

“正是。音樂的療愈原理不在音樂本身,而是音樂的承載,任何療愈,放鬆是必不可少的,而音樂則可幫助達到放鬆的目的。早在《黃帝內經》中,就提出了五音與人體五髒及情緒的對應關係,並指出五音在調節情緒、治療疾病上的功用,因而有五音、五聲療法與琴簫養生之道。然而音樂種類繁多,並非所有的音樂都適合,要在層層放鬆的同時,還具有調和身心五髒氣機及脈輪能量的音樂,才是我們需要的。”

斯蒂夫說:

“這樣吧,你的講解挺深奧的,不如就邊實驗,邊講解吧。”

“好,請您放鬆,舒適地坐好,雙目微閉。”斯蒂夫照做之後,史小丫就開始播放音樂。誰都沒有注意,音樂聲一起,安吉拉就安靜地坐在地上,雙手握著她自己的腳,閉上眼睛傾聽。

“現在進行感官意象導引,意象導引是由外在的意象引導,連結內在的意象,對不同意識層麵進行引導與轉化,解除深藏在潛意識的阻礙,使人恢複健康。”

斯蒂夫開始還在注意傾聽音樂的旋律,不久他就脫離了音樂,他看見自己在海邊,看著夕陽,沙灘上反射著夕陽的金色光芒,十分柔和。身旁坐著與自己心心相印的人,他並沒有看到那人的容貌,但真切地感到了心意相通。太陽慢慢地隱沒於海中,身體越發放鬆,天上掛滿星鬥,安恬的感覺壟罩著他,他感覺自己飄浮起來,與海融為一體;星星的銀光灑落,他融入光中與光融為一體,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看見自己的靈魂,正在重生……音樂停了。

斯蒂夫張開眼睛:

“太奇妙了!”

“噓,你看安吉拉!”桑可兒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安吉拉。她仍舊握著雙腳安坐在地上。就說,“小丫,你繼續。”

“好,接下來的部分,結合環境音樂、同步腦波的雙耳共振頻率,構建出內在開闊寬廣的心靈景觀,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把氣、血或生命能量和意念結合起來,不但可以透過大腦被接收、儲存、傳送,也可以透過其他的器官組織,持續調節身體的功能。”

隨著音樂的節拍,安吉拉微微地晃動著身體。史小丫的聲音透過音樂:

“其實,先天愚型的人,大腦功能部分閉鎖或者發育不全,但是潛意識未必都損壞了,雖然我從來沒見過治愈的病曆,但我相信,這種音樂療法是隻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的。音樂中的每個元素都會成為另一種觸媒,在潛意識和意識之間進行溝通,釋放掉負麵及不和諧的能量,達到更深的平靜與安寧。這個階段屬於潛意識的聆聽,同時進行身體功能的複原與修補作用。這也是屬於身心靈的一種深層的音樂按摩過程。”

在播放音樂的過程中,安吉拉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直到音樂結束。她站起身,走到鋼琴邊,說:

“彈兩遍!”

斯蒂夫跳了起來:

“你說什麽?”

她伸出兩個手指:

“彈兩遍!”

安吉拉在鋼琴上重複著剛才聽到的樂曲,斯蒂夫早已是淚流滿麵了。

“他為什麽哭?”史小丫悄悄地問桑可兒。

“因為所有的人都說,先天愚型永遠不會有數字概念的,今天你的音樂,讓安吉拉說出了‘2’這個數字!”

 

在桑可兒的協調之下,朱佩芬和高水夫婦合作,開了一家日餐館夜酒吧。空間和人才都充分利用了,生意也相當好。她介紹露珠在這裏做服務生,又請安吉拉彈鋼琴,史小丫既作曲,也幫助安吉拉應付各種人和事。閑時則幫助安吉拉進行療愈。

這一天,進來了一位白人男子,絡腮胡須,花白頭發,身邊跟著一位東方女子,他先是叫了一份牛排給自己,又點了一份水餃給那女孩。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低聲交談,與一般客人並無兩樣。

突然那女孩站起來指著酒吧那邊:

“爸爸,鋼琴!”邊說邊跑過去。但被齊腰高的一扇小門攔住了去路,“服務員,能不能打開門,讓我進去?”

朱佩芬說:“那邊是酒吧,晚上七點才開呢!”

女孩說:

“讓我爸爸彈彈琴吧!他酷愛鋼琴呢!”

朱佩芬覺得,一個酷愛鋼琴的人,必定是個好人,就開了門讓他進去。男人先彈了一遍音階琶音:

“這琴調得很好,音準甚佳。”接下來就開始忘情地演奏起來,外麵餐廳裏瞬間變得十分安靜,除了服務員走動和碗盤的聲音之外,便再無一人說話。又過了幾分鍾,忽然響起了雲雀一般清脆婉轉的歌聲,原來是那人的女兒在鋼琴的伴奏下,唱起歌來。

一曲唱罷,意猶未盡,又唱了一曲,這邊餐廳客人越聚越多,曲罷便鼓起掌來,那男人竟顯出幾分羞澀,搓著雙手,不知所措的樣子,倒使朱佩芬生出幾許同情。父女二人準備結賬,朱佩芬說:

“你們免單!”

女孩說:

“那怎麽行?”

朱佩芬說:

“怎麽不行,這麽好的音樂,我們應該謝謝你們才是。”

父女二人千恩萬謝地出門去了,剛出門,朱佩芬又追了出去:

“先生,留步!”

二人回身站下,朱佩芬說:

“喜歡的話,隨時來彈琴唱歌。”

“真的嗎?”女孩高興極了。

“當然是真的,你們能來,是我的榮幸!我姓朱,朱佩芬,是酒吧的負責人。”

“我爸爸叫查理,查理.哈密。我叫Lark就是雲雀。”女孩拉著爸爸的袖子,“我們可以經常來唱歌了!”

朱佩芬說:

“冒昧問一句,你們願意來我的酒吧駐唱嗎?”

父女二人對望一眼,見他們猶豫,朱佩芬急忙說:

“我付報酬給你們,另外,小費全部歸你們,行嗎?”

“不是這樣的,雲雀小的時候和她的媽媽走散了,我帶著她流浪、賣唱,就是為了幫她找媽媽。”查理說,“如果駐唱,恐怕……”

朱佩芬說:

“原來是這樣,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比親的還親!”雲雀雙手拉著查理的手說。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朱佩芬心裏著實敬佩查理,“不管怎樣,你們需要工作的時候,就來這裏,我們隨時歡迎你們!”

之後,查理和雲雀都會不定期地來到酒吧唱歌彈琴,隻要他們來,必定帶來大量的人氣。

 

這一陣子,因為地球上災禍頻仍,斯蒂夫和桑可兒都參加了國際救援隊,安吉拉則由祖母卡佳和心靈療愈老師史小丫輪流照顧,卡佳對於史小丫的療愈效果驚歎不已,隻要有空,一定會參加治療,並陪伴安吉拉來酒吧演出,她甚至每天都記錄安吉拉的情況,並在史小丫的幫助下,錄下音樂和史小丫寫這段音樂的想法,準備寫一篇音樂療愈的論文。

這一日,也是相當平常,安吉拉演奏著,史小丫和卡佳陪在一邊,露珠從餐館那邊下了班,就過來這邊幫忙,高水和劉敏芳忙了一天,趁著打樣之後,坐在吧台邊上喝著咖啡休息。

就在大家都很放鬆的時候,卡佳接到了斯蒂夫的電話:

“卡佳,桑妮,桑妮她……”

“冷靜一點,說清楚,桑妮怎麽了?”卡佳說。

大家一聽可兒的名字,就都圍了過來:

“可兒怎麽了?”

卡佳把電話放到了免提,大家都可以聽見:

“桑妮,她快不行了!”斯蒂夫語帶哭腔。

“什麽情況就‘快不行了’?”卡佳焦急起來。

 

斯蒂夫和桑可兒參加了國際救援隊,來到災區,全體隊員下了飛機,隻見機場一片狼籍,指揮塔倒了,電線杆斷了,儀表機器壓成碎片,惟一的水源則是遊泳池的水,水麵都發綠了。機場邊上搭起許多帳篷,張著紅十字旗,帳篷外傷號排起長隊,人人鮮血淋漓,危重傷員就在帳篷裏進行手術。其狀慘不忍睹。停機坪上傷員橫躺豎臥,等著搭機轉移到外地醫院。城市裏再也沒有一座還站著的建築,往日的高樓垂直塌落,像一堆雜亂的積木。梁柱撕裂,扭斷,像一堆堆枯樹枝。瓦礫中埋葬著無數屍體。瓦礫間滲出黑紅的血水,散發出惡臭,蒼蠅亂飛。儀器和工具尚未到達,即使已經有的,也遠遠不敷使用。救援人員大多憑一雙手挖碎石,掀樓板、拽鋼筋,許多人指甲剝落,鮮血淋漓。一會兒挖出來一條胳膊,一會兒刨出來一條腿。他們不僅忍受著精疲力盡,還伴隨著巨大的精神刺激。第一天扒出來的人,救活率80%,第二天百分之30%~40%,幾天後就幾乎見不到生命跡象了。那真是屍橫遍野,觸目驚心。桑可兒和斯蒂夫一下飛機就毫不猶豫地加入救援工作,夜以繼日,不眠不休,隻恨自己沒有多生兩隻手。

這裏已匯集了中國、德國、澳大利亞、法國、西班牙、美國、新加坡、馬來西亞、英國等國家的救援隊伍。每個國家的救援隊都發揮各自的特長和優勢,形成優勢互補,共同推進救治工作。斯蒂夫和桑可兒利用自己多語種的優勢,不分哪國的救援人員,一有召喚,即刻出現。

災區平均氣溫超過30攝氏度,為防止大量屍體腐爛後汙染環境,引發疫情,開始集中焚屍。在濃煙滾滾的焚屍架旁,死者的家人哭得肝腸寸斷。

那天夜深人靜時,所有的人都認為不會再有生存者了,斯蒂夫拿了一瓶水,叫桑可兒坐下喝口水,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歇下來喘口氣了,斯蒂夫說:

“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桑可兒說:

“我沒有辦法休息,每遲一分鍾,下麵的人就少一分生的希望!”

斯蒂夫說:

“如果救援人員都累垮了,誰去救他們呢?隻有我們保存體力和鬥誌,才能更好地救助。你覺得需要分出人來救護你,是一件好事嗎?”

“你是對的。”可兒就在斯蒂夫身邊坐了下來,這一坐下,就感覺到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忽然,她抓住斯蒂夫的手:

“聽!”

“什麽?”

“有人!”

“沒聽見啊!風聲吧?”

桑可兒扒在地上,耳朵貼著亂石縫隙:

“呼救聲!”她斷定了。斯蒂夫和她一起,用雙手不停地搬、挖,順著廢墟的縫隙掏挖,開出一個僅能容身的小洞,斯蒂夫人高馬大,進不去,桑可兒爬了進去,隻見一位婦女,用背頂著搖搖欲墜的石塊,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一個嬰兒的上方。桑可兒正要搬動那石塊,女人連連說:

    “No,No!baby baby!”可兒見狀,脫下自己的衣服,包住那女人的頭,把嬰兒抱出來,退著回到洞口,把孩子交給斯蒂夫,圍觀的上百名老百姓全都情不自禁地鼓掌歡呼。見到桑可兒又回去,知道還有人在裏麵,全都屏住了呼吸,現場鴉雀無聲,有些人雙手合十,默默禱告,也有的人在胸前劃著十字,為裏麵的人祈求護佑。斯蒂夫怕有人踩踏,造成塌落,用身體阻擋著圍在周圍的人群。可兒來到那女人身邊,用自己的背頂住那石頭,讓那個女人自己爬出去,那女人雙腿受傷,可兒看著她艱難地爬出去,心想:

“為了孩子,她是怎麽忍得下來的?”

眼看著女人安全出去了,斯蒂夫喊道:

“可兒!出來吧!母子都出來了!”

桑可兒覺得背上的石頭正在晃動,隻來得及喊了一聲:

“斯蒂夫,走!”

就被壓在了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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