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想到馬上要回國了,必須要通知一個一定要見的人,一個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人。
《紅樓夢》裏丫頭四兒說“同日生的就是夫妻”,但我和他之間沒有故事,但因為這種巧合,出國前一直一起玩兒,後來漸漸失去了聯係,去年經由一個共同的朋友重新聯係上。算起來我們有十年沒見了,我們現在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各有各的家庭。
今天要講的不是我和這個男人的故事,而是讓我們重新聯係上的那位共同的朋友,也是我的發小兼閨蜜 - 絨兒的故事。
絨兒和我從小住在同一個大院兒裏,關係一直很好,她是我每次回國必見的人之一。絨兒小時候很瘦弱,頭發稀黃,反正當小學我們同班的時候,沒有人說過她漂亮。等到上五年級我們分班後,她就如初夏的小荷,抽枝發芽含苞待放,美女的樣子初見端倪。
等上了初中以後,絨兒生得越發出挑。白白的皮膚,瓜子臉,丹鳳眼,眼梢有一粒小小的淚痣,我見尤憐,活脫脫的一個古典美人兒。那時候的男生都愛給女生打分,絨兒長期占據年紀 top 3 之一的位置。
她的故事就從那時候開始的。男主角是她的同班同學,斯文帥氣,喜歡穿淺色係服裝,很日本範兒。當時大家都愛看《東京愛情故事》,日係風很流行。他們的故事是如何開始的,絨兒從沒告訴過我,我也從沒問過。絨兒是一個溫柔的人,笑起來眉眼彎彎,對誰都是好脾氣,男孩子都喜歡和她玩。據說這個男孩從初中就開始暗戀絨兒,到高中畢業向她表白被她拒絕了,於是他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因為這樣,我也認識了這個男孩。他打進了我們的圈子,籠絡著每一個絨兒的閨蜜,想走閨蜜路線。有一次,他來我們院裏找絨兒被拒,跑到我家樓下求助於我。暮色中我看到一個男孩,一身淺灰色的風衣,無比的寥落,頓生憐憫之心,忍不住打電話給絨兒幫他說情。絨兒和我說過,她拒絕這個男孩是因為她覺得這個男生把她想得太美好,她在他眼裏並不是真實的她,是他想象出來的她。她知道自己並不完美,與其因為靠近而讓這份想象幻滅,不如遠遠的保持距離留住這份美好。原來美人也會自卑呀!哎,我隻能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後來這男孩一直呆著絨兒身邊十幾年,不斷地告白不斷地被拒,眼看著絨兒和別人談戀愛,心灰意冷之際接受了一個女孩。幾年後,在家裏和女孩的要求下結了婚。結婚的日子選擇3月21,那是絨兒的生日倒過來。據說結婚前一晚的單身爬梯上,他還說,如果絨兒現在肯接受他,他立馬逃婚。
上次回國聽說他離婚了,這是我預計到的結果。這些年他還是遠遠地默默地關注著絨兒。絨兒前些年也結婚了,生了個兒子。生兒子的時候,久不露麵的他到醫院去看她,還抱了她的兒子。
這樣一個愛情故事,是二十幾年的癡戀,求而不得,典型的日本愛情電視連續劇的格調。我總記得當年暮色中那個穿淺灰色風衣的男孩寥落的身影,仿佛是完治悲傷地在等著麗香,等著麗香衝他甜甜地叫聲“完治”。但他知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永遠也不會再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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