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介紹的這些心理疾患中,我最為關注的就是空心病。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理解它?
在電腦上打字的時候,我的思維混亂、滯鈍,呈現出來的文字,不知所雲。
我很希望有人能與我探討這個話題——一個街頭獻唱者,聲音已經嘶啞,身邊人來人往,無人駐足。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理解那種焦慮、無助和緊迫感。
北大教授徐凱文在2016年的時候首次提出“空心病”。今天的百度百科上,依然把“空心病”定性為“精英病”,數據依然是當年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北大新生”,對學習毫無興趣,對活著毫無興趣。
已經九年過去了!
我們對空心病的社會危害和潛在危險依舊渾然不覺——是我想多了嗎?真希望我是杞人憂天。
梅一凡的自殺及自殺宣言在網絡流傳,她公開宣告:人生是虛無的、假設的,不存在的。自殺是合情合理、無可厚非的人生選項,是獲得人生掌控感的一種有效手段。
有的年輕人覺得,在這個自由的、包容的、提倡多元化的時代,自殺也好,吸毒也罷,我的人生我做主。你不理解就是古板陳腐,你不支持就是政治錯誤。
話說回來,自殺確實是個人選擇,他人最好的選擇是尊重而不是評判——這是身而為人的基本素養。
而悄悄離開這個世界,把影響力降到最低,盡量不給周圍人添麻煩——這是自殺者的個人修養。
但她為何要向活著的玩家們強調她赴死的原因,給這種無意義的死亡抹上了一層動人的金光,很多人因強烈共鳴而精神崩潰,甚至想要仿效她?
她本人是否清楚——自殺是有傳染性的,社會效應可能大也可能小,如果自己是大眾偶像級別的人物,造成的社會危害可能不亞於戰爭。
我相信,沒有哪位家長希望家裏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被這種價值觀洗腦,尤其是當下這個時代。
2021年,清華大學社會科學院院長彭凱平教授,在調研了三十多萬中小學樣本後,發現很多孩子呈現出“四無現象”:
學習無動力;
對真實世界無興趣;
社交無能力;
對生命價值無感受。
一個15歲的女孩跟媽媽談心時說,“現在的同齡人都想死。”媽媽的心在發抖。
女兒對媽媽說,“我並不想出生來到這個世界,是媽媽你讓我出生的。”然後問媽媽,“既然死的時候都很平靜,為什麽要爭取那麽多,然後又平靜地死去呢?”媽媽無言以對。
可想而知,這些孩子中的一部分,會被這樣的價值觀深深吸引:人這一生就是玩個遊戲而已,自殺無非是卸載它。
死神舉著鐮刀,咧開大嘴,暗中逡巡,準備好了大批量的收割。
成年人為生計奔波,指責孩子癡迷於遊戲,看不到孩子身後的巨大陰影。
這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悲劇!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好去打敗空心病這個精神癌症,不婚不育是可以理解甚至可以支持的。
我們說,空心病是價值觀缺陷導致的人格障礙,“價值觀缺陷”是什麽?找到它,破解它——空心病一定有弱點可以攻破!
梅一凡似乎認為自己是生與死的法則的製定者,我想,她可能是無神論者,相信一死百了,也可能不是,因為她在遺囑中提到遊戲外的她可能要開學了可能找到新工作了,暗示另一個世界她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忙活了。
問題是,死亡是不是生命的終結?她說了不算。死後的世界是不是更美好?她說了也不算。因為她不是上帝。
哈姆雷特的經典台詞:“要不要去自殺?這就是問題所在。”為什麽不去自殺?因為誰都不清楚彼岸世界,沒有一位死者回來向我們匯報過。
我們對於死後的世界,到目前為止,是很懵懂的。
我親眼目睹一個女生跳樓,女生在手機備忘錄中記錄了她反複做的一個夢境: 她獨自置身於空曠的山穀中,滿天風雪,她踽踽獨行,寒冷恐懼,而且,好孤獨好孤獨——萬一,如果,那就是自殺者死後的世界呢?
美國精神病醫生喬治·裏奇,年輕時有過瀕死體驗,他說自己靈魂出竅來到一座城市,看到一位年輕人跟在一位老人身後,不斷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老人是他的父親,年輕人幾十年前自殺,靈魂無法輪回,隻能用無止境的道歉來舒緩自己的愧疚。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想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重蹈覆轍。
托爾斯泰是人類曆史上最著名的空心病患者,接下來,我將以他為例,分析空心病患者的病因、病狀、自救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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