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21:第41章:火燒官衙(1)

來源: 山上長弓 2024-04-08 18:56:55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7669 bytes)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1章:火燒官衙(1)

太門西一行趕到刑獄衙門,通判正在大堂提審人犯,人犯中沒有龍叔,想必是押去牢獄了。

太門西一行很招人注目,一到那裏就引起人們注意,通判往外看了一眼,正好與太門西的眼光對上。

哎呀!太門西隻覺腦子轟的一聲,五雷轟頂,這不是江州知州嗎?

太門西把丹妃姐妹拉到一邊,心急火燎的說:“麻煩了,坐在上麵那人是江州知州!”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丹妃。

年前他們從苗疆回杭州,路過江州時曾大鬧知州府。當時丹妃就說過他們或許有一天會定居南唐,勸太門西和紅葉不要任性胡為,但太門西不聽。這下好了,報應來了。

紅葉自知那次鬧事是她惹起的,公子為了讓她高興,跟著起哄,才把事鬧大,於是說:“公子,不用擔心,我今晚去把這個家夥殺了,一了百了!”

丹妃瞪了紅葉一眼,“就是殺了他也救不出龍叔,我們也不能在金陵待了。” 

丹妃並不像太門西這麽緊張,她對太門西說:“公子,咱們手上不是有齊胖子的供詞嗎?上麵都是知州違法的證據。”

太門西一拍腦門:“對呀!我怎麽把這個忘了。哦,對了,供詞在那裏?我早把它忘了。”

丹妃說:“我收起來了,心想或許有一天能用上。”

太門西對丹妃豎起大指頭,他暗自慶幸,這個丫頭太能幹了,事事都考慮得這麽周全,真想當眾親她一口。

詩冬一直在思考什麽,這時說:“照說這個通判也看見了公子,但他卻沒有一絲驚詫,好像早料到了我們會來。”

詩冬眼尖心細,她這麽說肯定就錯不了。

太門西罵道:“我操,這家夥早知道我們來了金陵,一直在等幾會,這次讓他撞上了。”

丹妃思慮道:“這麽說他已想好了對策,成竹在胸,這個供詞不一定管用。”

詩冬說:“那也不一定,今晚我去他宅子一趟。” 說完用征詢的目光看向太門西。

太門西從來沒拒絕過詩冬,也沒有強迫過詩冬做任何事。詩冬不像紅葉那種二皮臉,詩冬嚴肅、敏感、自尊心強,拿定主意後很難改變。既然詩冬這麽說,想必她已經有了對策,隻是沒有說出來。這丫頭就是這樣,什麽都埋在心裏,太門西了解詩冬的性子,他也沒有問詩冬去幹什麽,隻是說:“小心行事,別把事搞大了。”

金陵通判姓徐名知睿,年前才從江州知州位上調來京城。作為京城主管刑獄治安的通判,他必須了解京城的三教九流,關注京城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前時太門西和丹妃姐妹在秦淮河大跳探戈倫巴迪斯科,把船搞翻了,淹死了人,他派人調查,這一查就查到了太門西。

徐通判開始還不敢想信,世上哪有這麽這麽巧的事?但經過再三核實,這個太門西就是那個在江州大鬧公堂的家夥,不由欣喜若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小子沒想到吧,這回落到我手上,看我怎麽收拾你。

但他也耳聞韓熙載夜宴之事,雖然太門西的那幾個丫鬟隻是去演唱,但聽說哄得國主非常高興,對那幾個丫鬟是讚不絕口,還特意寫了一首詩讚美。這事讓徐通判有了顧忌,在沒有搞清楚情況前還是謹慎一些好,這才沒有派人去抓太門西。

當晚子夜時分,徐通判的宅子裏靜悄悄的,黑暗一片,隻有通判的書房還亮著燈光,房門虛掩著,看來通判大人還沒有歇息。

書房門無聲無息的一開一關,一個白影一晃,像幽靈一般漂進屋。

通判大人正在看書,他見來者是個白衣女子,輕漂漂似幽靈,冷冰冰沒一絲人氣,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他並沒有驚慌,而是向白衣女子身後的房門看去。

白衣女子知道通判在看什麽,於是說:“通判大人是不是奇怪那些埋伏的人怎麽把我放進來了是吧?別指望他們了!”

徐通判一下恐怖的瞪大了眼睛,有些結巴的說:“怎麽可能?你…你把他們怎樣了?”

白衣女子說:“他們都被我放倒了。” 

遇到刺客了!徐通判倒抽一口涼氣,“你要幹什麽?” 緊張的看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沒回答徐通判,她把一疊文書往桌上一扔,徐通判拿起文書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笑笑就把文書扔到一邊,老神在在的說:“果不出所料,我就知道你們今夜會來,會用齊胖子的供詞來要脅我。但我要告訴你,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倒我,那你就太不了解官場了。現在當官的誰沒有這些事?從皇親國戚、朝廷大巨到地方小史哪個不貪?說實話我算是一個清官了。在官場一個官吏的倒台不是因為貪腐,而是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因為有人要整他。就齊胖子這點事,就算朝廷知道了,有人出麵袒護兩句,頂多也就是訓誡一番,罰俸半年,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而你們就不同了,你們大鬧公堂,毆打衙役,威脅朝廷命官,這是造反,是死罪!你要不信就把這供詞交出去,看誰下場慘。”

徐通判以為白衣女子要急,但白衣女子卻不慌不忙的說:“大人還沒有看供詞,怎知此事會不了了之?”

徐通判說:“我不用看,我記得上麵寫的是什麽。” 他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拿起供詞讀翻了翻。

突然他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低下頭仔細的讀起來,表情十分緊張。最後他一拍桌子怒道:“胡編亂造,這根本就不是齊胖子的供詞。”

白衣女子說:“可是上麵有齊胖子的手印,有江州知州你的親筆落名,還蓋有江州知州的印章。這些都造不了假,這是貨真價實的朝堂供錄,到那裏都抵賴不了。”

這下麻煩大了,徐通判傻了,原來這供詞中加上了江州知州通敵叛國之事。

這裏有必要說一下當時北宋、南唐,吳越三國之間的關係。此時北宋實力最強,對江南虎視眈眈,一直在籌備進攻南唐,趙匡胤還要求吳越配合北宋夾擊南唐。

吳越國小,不敢不聽從北宋的要求,況且南唐與吳越本來就是死對頭,早年戰事不斷。雖然現在相對平靜,兩國仍然在邊境駐有重兵,互相防備。

南唐有強大的水師,重點駐紮在江夏、南昌、安慶、蕪湖、金陵幾處。江州也是長江邊的重鎮,但江州背靠廬山這個天然屏障,南唐朝廷認為吳越不太可能進攻江州,所以沒有在此駐軍。

詩冬就在這點上做文章,編造說吳越發現江州是南唐長江沿線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想從此地突破,給南唐來個突襲。吳越重金買通了江州知州,一旦戰事爆發,知州打開江州城門,來個裏應外合。北宋也承諾在滅了南唐後,徐知州仍然保留江州知州的原職。供詞中還提到齊胖子在南唐和吳越都有生意,經常兩邊跑,徐知州就利用齊胖子作為雙方聯絡人。這就是齊胖子的證詞。

白衣女子看著徐通判激憤的反應,冷冷的來一句:“大人,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沒有人能夠保你。”

徐通判氣得手腳發抖,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這純屬編造!很多地方都經不起推敲。但投敵叛國這種罪名太嚇人,即便是無中生有,朝廷查起來也要讓人脫層皮。詩冬就是在賭徐通判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冒險。

這一招太惡了,徐通判沉默半晌,白衣女子也不催促,給他時間慢慢琢磨。

最後徐通判問:“你們要怎樣?”

白衣女子說:“隻需大人不再插手秦淮漁夫財產一事。”

徐通判說:“我是通判,這種事歸我管,想抽身不管都不行。”

白衣女子說:“那就秉公辦案好了,對誰都不偏倚。”

這要求不過份,當官的審案本就應該不偏不倚。但徐通判收了秦弱蘭的銀子,不能轉身就把她賣了,這太不地道。但現在這白衣女子用他全家的身家性命要挾,孰輕孰重,徐通判沒有選擇,他招惹不起這幫江洋大盜。別的不說,這白衣女子要殺他都易如反掌,而秦弱蘭隻是一個開妓院的鴇母,隻有委屈秦弱蘭了。

“就這麽簡單?就這一件事,你們不會再要脅我?” 徐通判想得到白衣女子的保證。

詩冬說:“就這麽簡單!事後你我之間的糾葛一筆勾銷,這供詞也還給你。”

“我怎麽知道你們會信守承諾?” 徐通判不放心。

“信不信由你了。” 詩冬不再解釋,轉身離去,與她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猶如魑魅幽靈。

第二天一早元世龍就被放了出來,他雖然吃了些苦頭,但並無大礙,看來徐通判心有顧慮,提前給牢獄打過招呼,留有回轉餘地。

在得知元世龍被刑獄衙門拘押後,秦弱蘭迫不及待的趕到同知衙門,這次她不能給太門山莊任何機會,先把秦淮漁夫的產業過戶過來再說。

雖然刑獄衙門的捕文已送到,人是抓了,但這案子還沒有過堂問審,罪名還沒做實。秦弱蘭才不管這麽多,再三催促,師爺隻有以投標作弊之由撤銷了元世龍的投標,這樣投標第二名的蘭香樓自然而然就成了勝出者。秦弱蘭交了銀票,師爺辦了手續,同知蓋上大印,當下就把秦淮漁夫的產業過戶給秦弱蘭。

大功告成!秦弱蘭這才舒了口氣,雖然多花了一萬兩銀子,但總算把這塊肥肉吃到嘴裏。

秦弱蘭有些得意,哼,想跟老娘鬥,也不打聽一下我秦弱蘭是誰?

秦弱蘭當晚在《蘭香樓》宴請各位貴人,知州和同知兩位大人都來了。秦弱蘭精心招待,好酒好肉,姑娘們齊出場,個個花枝招展,鶯聲燕語,嬉笑戲樂,好不熱鬧。

秦弱蘭打扮得珠光寶氣,雖然年近四旬,但保養甚好,仍然豔光四射,一點不輸於年輕的姑娘們。她四處敬酒,說笑挑逗,葷素不忌,把個眾人哄得高興,玩得盡興。

秦弱蘭今晚設宴不僅僅是為了慶祝和答謝各位,她還有更大的企圖,在眾人酒酣耳熱之際,秦弱蘭舉杯說:“為了感謝各位大人相助,秦弱蘭還給各位備了一份厚禮,讓各位大人再發一次大財,隻看大人們有沒有這麽大的胃口了。” 

誰不想發財?同知天天與錢財打交道,聽到一個錢字便職業反應的問:“怎麽個發財法,說來看看。”

秦弱蘭嫣然一笑:“我的同知大人,其實這事很簡單,太門山莊這麽有錢,現在己被我們捏在手上,何不借此機會把他們的油水榨幹?”

這個同知不是沒想過,太門山莊能夠一次拿出十六萬兩現銀,這種大戶在金陵都不多,絕對是隻大肥羊,隻是這隻肥羊不那麽好啃吧?別搞不好把牙給崩了。

但是這麽多銀子實在是誘人,同知很是動心,拿眼睛看著知州大人,這事要知州拿主意才行。

知州沒有說話,他有同樣的顧慮,不過內心也在琢磨此事是否可行,有多大風險。但他城府深,不露聲色,這種事他從不直說,隻是暗示,免得以後惹火燒身。

秦弱蘭見知州和同知都不說話,知道他們有所顧慮,拿不定主意,便說:“各位大人不用擔心,我已打聽過,整個金陵就沒有人聽說過這個所謂的太門山莊。他們剛來金陵,與金陵的商家沒有來往,與官府也沒任何來往,也未曾到各幫派投帖拜山,可以說他們在金陵毫無根基。”

同知問:“他們是什麽來頭?從那裏來的?”

秦弱蘭說:“這個不清楚,聽說他們幾乎不出門,平時除了仆役出門采購外,大門都關著,神秘兮兮的。”

這時師爺說話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來頭,不知背後靠山,我看這事還是適可而止,到此為止吧!” 

本來有知州和同知兩位大人在場,還輪不到師爺說話,但師爺覺得此事不靠譜,會弄出事,心須要阻止。

秦弱蘭不高興了,她嗆嗆師爺:“他們能有什麽靠山,反正金陵沒有人與他們有任何關係。如果真有大靠山,他們為何如此小心謹慎,閉門不出?我看他們就是賊人,不知犯了什麽事,躲到金陵來了。”

師爺說:“這些人要是沒點本事,沒有靠山,怎能有這麽多錢?”

秦弱蘭爭辯說:“他們就算有靠山,這靠山也不在金陵,在金陵城他們的靠山有我秦弱蘭的靠山大嗎?有知州和同知兩位大人做靠山,你還怕什麽?”

秦弱蘭這話是在給知州和同知載高冒子,抬舉兩位大老爺,拉他們下水。你還別說,兩位大人聽了後還真有點漂漂然。

但官場的人畢竟老沉穩重得多,同知還是有些擔憂,他自言自語的說:“這不是小事,要有個由頭,有個罪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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