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九章 1 明日黃花

施施拉著馬沿溪緩緩而行，在一處，確實有人來過留下的腳印，看樣子是男女兩人。

往下遊走，沿途仔細觀察，可以肯定沒有人走過。

可張老夫婦說公孫珞新婚夫婦來若耶溪邊，玩水後，可能去遠處遊山玩水，甚至去了吳國。

其他的事情兩老推說不知，但神情閃爍，不像實誠的人。

溪邊路上肯沒有回走或離開的痕跡，丹兒不會遊水，難道公孫珞背她遊水，像那時少伯背自己？

戲水穿著全身衣服，不大可能。

耐心往前走，不覺來到金魚嘴，是那時她與範蠡度過幾天幸福時光的地方，溫馨回憶。

但吃驚看到，有人來過，留下幾件衣物，一看就是女人的，而且小屋裏生著火。

於是立即上馬，沿溪緩緩馳去。

好一段路，見一人在水裏翻騰，再近一看，此人有時潛入水中，有時浮起換氣，已是極為衰疲。

 

施施拋出長繩，將此人套住，拖到岸邊，抱上岸，是個女人。

她一眼看出，這是丹兒的孿生姐姐，名叫脂凝，現在狼狽得話都說不清楚，大意是：我丈夫落入水中了，沉底，我拖不動，一會不見了。

施施對這一帶水路很熟，聽說有人落水死亡。

忙說：你太累了，躺下休息，我水性好，可以救起你丈夫。

把衣束緊躍入水中。

水很清，施施目力又好，經過蓮宮訓練，疾如蛟龍，迅速下遊，如同兒戲，不遠處有一小急流，猶如瀑布。

流水下降八尺，再往下，果見水中躺著一人，全身衣服紋絲不動，看似溺斃。

施施抓住他胸前衣服，一躍出水到了岸上，把他俯臥，拍背控水。

 

脂凝也趕來，一起施救。

好一會，公孫珞哇的一聲，吐出大量的水。

施施說：不要緊了，把你丈夫翻過來，呼吸順暢。

脂凝依言，施施大吃一驚：這不是公孫珞嗎？怎麽是你丈夫，他愛丹兒啊，早就用玉璧定情。

脂凝說：是的，他原來也愛丹兒，但他向我定親了，你看這紫金鎖，是家傳定親寶物。

施施大怒：胡說，什麽破玩意。抓過來丟在水中。

問：丹兒在哪裏？

脂凝：大約在吳國，她改變主意，到吳國當王妃去了，所以珞哥哥和我拜過天地結親了，他失去丹兒也有點傷心，要我安慰他。

施施震怒：放屁！丹兒才不是那樣的人，阿珞也不是。

我看你不是好人，滿嘴胡說，搞了什麽鬼。

這裏大有蹊蹺，我去找丹兒，回來同你算賬。

跨馬飛馳而去。

 

脂凝先躍入水中，撈起紫金鎖，掛在脖子上。

公孫珞吐水後，開始緩慢呼吸，但仍無知覺。

脂凝想抱他回金魚嘴，不但抱不動，也拖不動。

正在為難，林中走出一人，三綹清須，飄然有出世之概。

脂凝大喜：少正先生，快來幫忙，公孫要死了，我們計劃全完了。

少正寅微笑：不妨事，一切在山人算中。

輕輕扛起公孫珞，回到金魚嘴。

那裏生著火，熬著粥，鋪著床墊。

把公孫濕衣脫去，脂凝把他全身擦幹，蓋上薄被。

少正隔衣點了他幾處穴道，說：他已無大礙，慢慢恢複，每天喂他三次稀粥，放入我的仙藥，保健但使他處於深睡狀態，會持續三天時間。

我另給你一包催春丹紅欲粉，醒後你們有用。

少正在此呆了兩天，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