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滄桑
有微信號曰《現代蘇州》雜誌,推送文章,談蘇州大儒巷,說原來叫大樹巷,後來明朝“少湖先生”王敬臣是個大儒,居住於此,蘇州話“樹”“儒”音近,就此改了更文雅的名字,直到今天。將信將疑,因為小編一開口就說大儒巷是在長發商廈與平江路之間,如此的參照係,一看就是個年輕人,因為我在大儒小學讀書的時候,不存在長發商廈,平江路也不是旅遊熱點,當然我也不知道大樹巷、沒聽說過王大儒。就是覺得自己讀書的小學名字文縐縐的。
按這篇文章,我的教室原來是元朝“古昭慶寺”(1328年)的底子,“經曆了明清數次廢棄、修繕後,1907年被封收歸官後改為高等小學校,後為平江區大儒中心小學,1985年學校遷走。2005年,古昭慶寺被全麵翻修,現為蘇州平江文化中心。門廳一匾‘鴻儒昭慶’,道盡數百年滄桑,歲月更迭。”
小編在同齡人中,文采算是可以,文化底子卻是和同齡人一樣薄弱。需知元代,據鄭思肖《心史》卷下《大義略序》雲:“韃法: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獵、八匠、九儒、十丐。”因此儒生有“臭老九”一汙名。元之僧道地位,遠高於儒,故匾並稱“鴻儒”“昭慶”,本已不妥,更不值因此喟歎。
元之僧道,不必徭役,恢複科舉後,漢人中榜後還是得徭役,差別之大,可見一斑。數次遊覽杭州靈隱寺,看熱鬧爾。唯有一次,帶加拿大學生去,他們問飛來峰雕刻的有的佛像何以似蒙古人,連忙查資料,方知靈隱寺興於元代。後來參觀北京潭柘寺,也是元代的。而元代引進的是蒙藏係列的佛寺,故保留妥善的,不乏密宗痕跡。
元初廢除科舉80年(1234-1314年),整整幾代儒生被迫改行,副產品是逼出了個關漢卿,得以與莎士比亞齊名。更多的儒生入道從佛,混跡伽藍,昭慶寺裏就估計有“讀書人”。而恢複科舉後,是元政府定的《四書五經》,並以朱熹標注的為唯一考試正本。所以坊間流傳的唐或明始用《四書五經》以及程朱理學,也是“謠言”。
糾其原因,蓋國人對元代知之甚少,幾乎等於宋明之間的廣告時段,是蒙古人飄過,不覺得其間會有巨大的社會變革。其實除了崇僧貶儒,元政府定之各省各路格局,今天依然在用。元之分量和價值,每每因其“少數民族統治”而被忽略。照此民族主義,歐洲各國曆史幾乎沒有辦法研究了。
故詩曰:素知南朝煙雨情,不熟元代僧儒事。昭慶已無香火痕,靈隱卻留韃靼影。讀史欲繪當日形,焚書早滅往事意。小編不明猶可諒,大儒已逝豈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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