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Abby和John回來了。John約了果真一天後在海邊見麵。
果真六神無主,坐在果然家的客廳發呆。
“不如你提分手吧?也落個主動。”果然說。
果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分手?這好像還不是她想過的。
“那你就等著被分手吧。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個結局是避免不了的。”
果真還是說不出話來。
“果真同學,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說話啊!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找一個對你好超過你對他好的人。他對你做了啥了?把你迷成這樣?你也早過了把顏值看得高過一切的年齡了吧?”
“果然我討厭你!”
“你打娘胎裏開始就討厭我對吧?” 果然的話讓果真苦笑不得。
果真心裏也沒答案,他到底做了啥?沒送過禮物,沒談過未來,甚至連正經的約會都沒幾次。
“我就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我也可以體會到他對我的感情絕對不比我對他的少。你說的要找一個愛我比我愛他更多的人!” 果真說。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更空動啦!你怎麽衡量他愛你更多?你清醒一點吧。這個年紀了,不是大果他們純粹談戀愛的年紀。我是看不見他能帶給你什麽好處。麻煩倒是一堆呀!好在他沒騙你!”
“我有啥好騙的?我就是覺得有點不甘心。也許我們可以緩一緩?”
“你怎麽長不大呢?John已經說得挺明白了吧?他想搬走了。不過我還挺感謝他這一點的,沒有耗著你。如果他說讓你等他,那就不是正人君子了。不過他也沒本事耗你,和你在一起就頭疼,這不是天意嗎?!”
果真聽了,忽然心疼,也忽然心冷了。
也許是要避開第一次和果真在海邊約會的回憶,John把地點選在了海灘另一頭的一個小公園。果真先到,不一會兒看到John從馬路另一邊下了一輛應該是Uber的車,衝果真招了招手,慢慢走過來。果真本以為他會像上次在機場那樣憔悴淩亂,可是發現他這次雖然人看著疲憊,但是卻認真地梳好頭發,刮幹淨胡子,穿著熨燙平整的襯衫、西褲和皮鞋。隻是他麵容消瘦,臉色暗沉,眉宇間有一朵烏雲。
他看著果真的眼睛,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果真看在眼裏,覺得比哭還難看。兩人在長椅上坐下來,一時沒了話。
“對不起,我沒有及時和你溝通,讓你擔心了。” 還是John先開了口。
“你真的決定搬回去?”
“真,我......我必須麵對現實。我覺得咱們......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他沒說下去,雙手緊緊地抓住隨身帶著的一個水瓶,低頭不敢看果真。果真的左手拚命抓著右手,好像怕它會自己伸過去按在John的手上一樣。她很想這樣做,但是又很怕最輕的觸碰都會帶給他更多的痛苦。
“這不怪你。” 果真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
John轉過頭看著果真,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如果隻是頭疼的問題,我可以忍。但是事實上我的忍受也是對你的困擾。這是我不願意看見的。我以為自己可以帶給你快樂,可是我現在做不到。我需要時間和距離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時間要多久,這個空間要多大。結果會怎樣我也毫無把握。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這樣不清不楚地拖著你。不過有一點請你相信,你很美好,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心的。”
果真看到他臉色越來越發白,牙關緊鎖,心裏有些慌亂。“你是不是又開始頭疼了?”
John垂下頭,把水瓶抓得更緊,在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配不上你。你會找到更合適的人。”
果真腦子裏嗡嗡作響,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再見吧!祝你幸福!” John再次轉過頭看著果真,眼睛裏的淚水馬上就要溢出來了。果真不忍再看,低下了頭。
John起身而去,果真看到他小跑著穿過馬路,在那輛等著他的車前麵掏出藥吃,然後戴上口罩,鑽入車內。
一眨眼之間,車子就拐了個彎消失不見了。果真被丟在海浪的轟鳴和海鳥的叫聲裏。她有點生自己的氣,為什麽沒有再多看他一眼?為什麽沒有好好告別?為什麽沒有給他哪怕一句最簡單的祝福的話?
看到海浪在礁石上拍擊成泡沫,果真忽然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話《海的女兒》。那個小人魚,為了和王子在一起跳舞就要忍受踩在刀尖上的痛苦,那麽王子就算是再愛她,也不會忍心吧?
果真把過去幾個月的感情捧在手裏看了又看,最終萬般不舍,由它們從指縫裏滑落,和眼淚一起飄散在海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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