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計劃外臨時決定的旅行,來去匆匆。4月底去,6月初回,前後總計5周時間。因為有家事處理,回去主要住在家鄉所在地,四五線開外的城市和縣城。接觸的主要是親戚朋友同學,均屬退休一族。大部分不用電腦、不知道翻牆一說。
之前今年3月,身邊有人要回中國,我還提醒人家回國後:1. 遵紀守法,按照新章程該幹啥幹啥,不要怕麻煩,不要心存僥幸。2. 遠離政治,莫談國事,如沒有必要,不要暴露自己境外歸來身份。3. 出門在外大街上和公共場所,如果不小心與他人碰撞、踩個腳什麽的,一定要一忍再忍,冷靜處理。。。。。現在這些注意事項我說給自己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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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報備。廈門入境,海關人員挺友好,輸入相關信息後順利過關 。在轉國內航班時被攔住了,說是我的護照號有問題。經過仔細查證,是入境時那位女海關人員手滑把我的護照號輸錯了。
落地後分頭行動。一路人馬到縣城親戚家,24小時內去當地“綜合政務大廳”報備,女民警恰好是親戚的鄰居,態度超好,辦妥後又給了一個電話號 ,說離開中國前給她打個電話。辦事前後不到20 分鍾。
另一 路人馬回鄉下老家,他應該是方圓數裏上下若幹年唯一的外籍人士。去當地派出所報備,民警態度超好但不知所雲,因為從沒辦過此類事。打電活問了一大圈,10多分鍾的事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辦妥。 在國內期間兩邊都平安無事。外出住宿都是當地的朋友幫助訂涉外酒店,都很順利。
經濟形勢 – 日常生活。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看到施工中的大樓,但鮮有工人在幹活。親戚家前麵就有一幢17層樓(二層商鋪,15層住宅)在建中,回去後幾周都是靜悄悄的,直到我臨走前幾天才有工人幹活。回去後接觸的大多是退休人員,收入有高有低,在國內算是收入最穩定的群體。說今年日常食品如豬肉雞蛋水果蔬菜等,價格普遍低於去年 ,高了賣不出去,人們手裏錢少了。曾經去過的一理發店老板說疫情倒是熬過來了,但人們都在緊縮開支,比如女士來剪頭發,什麽燙啊焗啊都免了。一位上有近百歲老人下有女兒外孫要補貼的公職退休人員說,養老、醫藥、教育費用等等都不能少,老百姓誰敢放開消費?
時事政治。私底下對終身製、上位的合法性、個人崇拜 、借反腐之名排除異己、文字遊戲(新能源、新質生產力 等)、網警等等。。。極為反感。期間碰到國內一親戚發現自己微信賬號被封,聯係了有關部門後被告知她發表過不當言論,解封後她還是莫名其妙。懷念“濤哥”、“寶寶“時代”,“現在誰敢說一句XXX不好”?!有關台灣選舉,“再怎麽說人家也是民選總統”。聽到這些,本著隻帶耳朵參與聊天的我,反過來急忙去關包間的門,或者提醒他們討論這些話題時一定要注意場合,免得禍從口出。
認為國際上與西方國家脫鉤,卻與俄國、北韓、伊朗、塔利班的阿富汗和一群伸手要錢的乞丐國家打得火熱,與文明世界越走越遠,回到文革年代了。
輿論導向,信息封鎖。不知道烏魯木齊火災 、“白紙運動”、四通橋、彭載舟,沒聽說過“潤”、“走線”等詞。“五一”小長假期間廣東出的高速公路坍塌事故,據說隻有廣東台(還是地方台?)新聞報道了一下,其他頻道包括新聞頻道都隻字不提。巴以衝突隻報道以色列攻打加沙血淋淋的畫麵,問了親戚,居然不知道音樂季節上千名無辜群眾被殺,幾百名人質被扣。也有人說巴以雙方都有毛病。沒有怎麽聽到談論俄烏戰爭。
有關疫情。堅信病毒是美國運動員帶到中國的,這些運動員“疫情爆發後被直升飛機接走了“。說的有鼻子有眼。封控期間有老人去世,不敢通知親戚。疫情突然放開後,醫院、火葬場/殯儀館爆滿。一位高校老師說封控期間,學生被關在宿舍出不去,點外賣無法送進來。怕學生鬧事,各個學校出錢給學生們集體點餐送餐。有年輕甚至中年教師都自願加入送餐隊伍直至解封。某市幾所高校加起來光訂餐費欠了幾個億。
封控期間老師們也不能外出,實驗室進行的實驗也全廢了。說損失不僅是身體的、更是精神的還有事業的。接觸的一位學生,今年開始讀博。說封控期間年輕人被困在幾米見方的宿舍內,時間一長都受不了。先是有一個學生跳樓,然後接二連三。他本人想通過認識的一位防疫人員偷偷溜出去,結果被發現,被隔離兩周後才逃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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