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住的小區靠近北京三環的航天橋, 附近有幾家部隊醫院，醫改後他們對地方百姓開放，因而周邊居民受益非淺。今年六月匆匆回國與老父最後的日子裏與醫院交互的時間最長。老爸這次也是住在其中的一家部隊醫院，在那裏可以看到不少穿軍服的醫護人員和來看病的士兵，同時也見到四處走動的病人, 躺在推車上的病人，來排隊看病的病人，陪護病人的家屬, 各類人馬熙熙攘攘充斥著醫院的各個角落.....
我在醫院的 ICU部門看護老父，接觸的都是危急病人及其家屬，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焦急不安，無奈等待，絲絲期盼，而醫護人員則忙前忙後，情緒淡淡，耐心麵對著病人與家屬，畢竟對他們來說這是一份工作，而且要天天麵對，沒有個平常心還真不行。我前後接觸了四位男女主治醫生, 都是三十來歲的青年人，雖然他們都帶著口罩，但從看到的眼眉各個都很精神，或許是軍人的背景他們顯得精明強幹，診斷治愈幹脆利索，陳述病情有板有眼，頗有人情味，讓人信服口服。護士有男有女，手腳利索，看護病人盡心盡職。
與醫護如此密切交互真沒發現有故意刁難或難為病人及家屬的，更不需要送紅包或打點之類的，很難將他們的日常行為與腐敗掛鉤。這就讓人想不明白近來拿醫院開刀進行的反腐敗運動。或許國民經濟下滑，政府要四處割韭菜以填補財政赤字 （據說上海三家大醫院查出300億非法款項？），醫院似乎是個錢袋子，因為來此就醫各個都要命，誰人不舍得花錢砸錢。以老父為例，現統計下來每天各類花費幾千，我看著醫護用藥用器材一會一包，住院費加醫院提供的營養液, 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好在有醫保，個人隻支付一個小百分比，我們還抗得住。
醫院係統有無有腐敗？ 肯定有。處在一個易於滋生腐敗的社會係統裏，何人難逃其侵蝕。諸多見報的案例就讓人咬牙切齒，比如不塞紅包就推遲或不好好手術，沒有押金，死活不急救，上麻藥馬馬虎虎讓病人再受一層折磨，錢是用藥的杠杆，錢少用國產藥錢多就用進口藥，自己看著辦，這裏苦就苦在那些沒有醫保的老百姓或“窮人”。
記得多年前回國胡吃海吃，搞得肚子不舒服，於是老媽就領著我去社區醫院看一看，掛號用的老媽的名字，醫生與常去光顧的老媽熟悉，人家睜隻眼閉隻眼，我述說了一下自己的病情，醫生就開處方。我去取藥時，大盒小盒一堆，於是就問藥劑師怎麽回事，人家說中西藥各一份，先吃中藥看看效果，不行再吃西藥，原來如此。不過想著都是老媽醫保支付，也就不客氣拎著一袋藥撤了。出醫院大門仔細一瞧，來看病的各個都是提著大小不一袋子，仿佛是菜市場購物般多姿多彩。想來這也是醫生創收的捷徑之一，咱也不好意思利用了腐敗的漏洞。
是否天下烏鴉一般黑，那也未必，我這次的體驗就是一個例外，不知這是否與是部隊醫院有關及在 ICU 部門有關。但我相信絕大多數的醫生是有良心的，像李文亮一樣，偶爾隨大流搞搞人情“銀子打點”在所難免，這在中國任何一個係統部本門都十分常見。總之近來拿醫院開刀不單單是所謂反腐敗，之中定有不可言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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