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丟了,胡適也就跟著丟了(一)
一劍飄塵
昨天晚上,我在台北101頂層餐廳吃飯看燈火,當時還照了許多非常漂亮的台北夜景,心想等到回酒店再處理。沒有想到回到酒店,剛進房間就發現手機丟在出租車上了。酒店的服務非常好,立刻調出錄像查到車號,然後報警處理。今天早上通知我,警察聯絡到出租車司機,說沒有看到手機(作者一劍飄塵)。
這是我第二次丟失手機,第一次就是三年前在東京機場,當時人去衝繩。飛機降落衝繩,東京機場就確認手機已經在失物招領處。而這一次卻找不回來了,心情超級不爽。手機可以再買,但重要的是裏麵有昨天觀看胡適故居的照片……
這次到台灣,我沒有去總統府,沒有去國父紀念堂,卻在第一時間就去看了胡適紀念館。因為在我看來,政治是及時的、現世報的,而思想、文化卻是久遠的。對於我們在大陸接受教育的人來說,胡適的影響力不如魯迅,我也曾經癡迷過魯迅,甚至今天有人還用北美魯迅形容我。但是在我看來,魯迅更像是有勇無謀的鬥士,而胡適才是真正了不起的思想家。中國自五四以降,真正的思想家隻有兩個:胡適以及王小波。而且兩人是師承的關係:王小波繼承了胡適的自由主義,卻並沒有超越。如何超越胡適?必須超出中國人這種族群概念,才能夠達到。
為什麽這樣說呢?
在看胡適紀念館的時候,我看到裏麵有濃重的篇幅介紹他在抗日戰爭關鍵時期,放下了學者的架子,做中國駐美大使。從這點上來說,顯然,胡適還有著民族主義的思維。當然,也可以說他識時務。一方麵,這個識時務是從他自身名望出發。縱觀胡適一生,其實是非常順暢的。這與他的這種識時務的性格,顯然是不可分的。如果他像我這樣批判民族主義——即使在今天的中文文化圈子裏也屬於大逆不道,他還會有如此的民望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好的說是需要過人的勇氣,壞地說是討人嫌。而胡適,顯然是不會做這類的事情。即使是那個遵母命而娶的媳婦,他也能夠從一而終,不得不說他的性格中具有中國傳統文人的那種圓滑勁兒。
而另一方麵,從全國局勢出發,胡適也是識時務的。他知道取舍,知道輕重緩急。
在這點上,我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人:汪精衛。我曾經兩年前的一篇文章裏分析過汪精衛:識時務而枉顧自家聲譽的悲劇英雄。隻是,與胡適相反,汪做了一個反派的決定。這讓他的人生顯得更加地決絕,也更具有舍身取義的英雄主義精神。這當然也與汪精衛的性格特征有關。到了今天,胡適還能夠在台灣有一處紀念館、一處公園,而汪精衛卻在兩岸、包括海外都被稱為漢奸賣國賊。思及此處,一劍不由對著酒店外車水馬龍的台北仁愛路一聲長歎:汪可曾賣過一寸的國土??東北是張學良丟失的,華北、東南是蔣介石丟失的。汪是以一己之力在淪陷區重建了國民政府,收拾回了部分河山。無論是否傀儡,汪營造的局麵也總比明末被大清一統江山的局麵,要好得多吧?
相較之下,胡的識時務就是贏得美名。而實際上,他在駐美大使任期內,功績寥寥,最終不得不在42年就辭職。隻是他的這種性格,總能夠讓他絕處逢生,無論官場還是學術場,都立於不敗之地。蔣介石給他的挽聯可謂是一針見血: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如果我來總結的話,可能更通俗易懂: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作者一劍飄塵)。
(待續)
2017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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