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紅歌會網 作者:劉大娘
牛頓上大學時,他的數學老師巴羅教授曾告誡牛頓:“許多看起來很正確很簡明的理論,實際都是錯誤的,它們都缺乏嚴謹地論證。”這句話使牛頓養成了嚴謹的治學風格,終結碩果。
我們普通人之所以不偉大,不能成為科學家,就是因為我們普通人看問題習慣靠直覺,看到什麽就是什麽,不往深層考慮,不能嚴謹地推理論證。古人看到太陽東升西落,憑直覺就以為太陽是圍繞地球轉的,而實際上恰恰相反,地球是圍繞太陽轉的。憑直覺去看問題,錯誤不小。
農業實行單幹後,糧棉豐收了,中國人能吃飽穿暖了,於是中國乃至世界就有許多人憑直覺說,是單幹讓中國人吃飽穿暖的,中國人吃飽穿暖是XXX的功勞;毛澤東隻會搞政治,搞鬥爭,不會搞經濟。
這些話,乍一聽起來非常正確,可是經過嚴謹論證了嗎?如果經過嚴謹論證之後,會不會恰恰相反呢?
單幹能提高農民種田的積極性和責任心,這話我舉雙手讚成。但是,僅僅提高積極性和責任心,農業就能豐收,中國人就能吃飽穿暖了嗎?
從三皇五帝開始,一直到民國,中國一直都是單幹,農民的積極性和責任心都一直在極點,為什麽一直都吃不飽穿不暖,為什麽“豐衣足食”一直都是中國人的夢想?
毛澤東時代確實貧窮,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經曆過毛澤東時代的貧窮,也聽過年紀大的人說過毛澤東時代的貧窮。但是,要知道的是,並不單單是毛澤東時代貧窮,毛澤東時代以前一直到三皇五帝時代,大多數的中國人一直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
解放前,我祖父是中農,一家四五口人種三四十畝地,畝產幾十斤,成百斤,粗細糧食加一起一年不過產兩三千斤,去掉種子和喂牲口的,就僅僅夠糊口的,還得和野菜搭配。我祖母在世時常常說,那個時候隻有過年才舍得吃全細糧的飯。在穿上,那時我祖父連鞋都舍不得穿,夏天赤腳,冬天穿草鞋,哪有布做鞋呀。那時,有巴掌大的一塊破布,都要收好保藏起來,以補衣服用,或攢多了,做一件百衲衣。那個時候,哪個農民要是有一件袍子,就好比現在有一輛大奔一樣讓人羨慕。而我的祖父,就連一件袍子都沒有,到七十年代才做一件袍子。中農尚且如此,大量的貧農雇農就更不用說了。大量的窮人一年要有大半年挨餓,許多窮人冬天連草鞋都沒有。我們這裏的老人們說,那時我們這裏有個給地主放牛的孩子,有名有姓的,冬天沒有鞋穿,就把腳伸到熱牛糞裏去焐。毛澤東時代,盡管最低時一人一年隻有幾尺布票,盡管我們這裏的人冬天仍然習慣穿草鞋,但是單布鞋還是人人都有的,棉布鞋也幾乎都有,已經進步不小了,是幾千年來沒有的事情。
為什麽幾千年來一直延續的單幹不能讓中國人吃飽穿暖?為什麽XXX一搞單幹中國人就能吃飽穿暖了?如果說是單幹的功勞,可是為什麽以前幾千年的單幹始終都不能讓中國人吃飽穿暖呢?誰能嚴謹地回答這個問題?
當單幹的中國農民,搞人海戰術,一家老少齊上陣,牛耕人割,不分白天黑夜在地裏摸爬滾打,鋤禾日當午的時候,發達國家的農民操縱機械,一天隻幹幾小時,好似閑庭信步,輕輕鬆鬆就種好收好了,單產還比我們高幾倍。農民出身的毛澤東最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他說:“農業的根本出路在於機械化”,而不在於單幹。一下子就抓到了實質。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幾千年的單幹實踐證明,靠單幹是不行的,要使農業發展起來,得靠機械化。
而機械化僅僅是使農業豐收的必要條件之一,是必要條件的代表。要使農業豐收,除了機械化外,還得靠水利,靠良種,靠農藥,靠肥料,靠科學管理。這些是使農業豐收的硬件。積極性和責任心是軟件。
如果硬件不好,沒有機械,沒有良種,沒有化肥,沒有農藥,沒有科學技術,沒有水利,非旱即澇,到處是鹽堿地,坑坑窪窪,就算積極性再高,責任心再強,吃住都在田地裏,都不能豐收,照樣畝產幾十斤,甚至顆粒無收。如果硬件好,就算一天隻幹2小時,玩8小時,照樣豐收。主次要能分清楚。現在的農民種地的積極性和責任心都已經很低了,比集體時還要低得多,幾乎沒有鋤禾日當午的了,很多地都象草原;還有不少農民,隻在種和收到地裏去,平時根本就不到地裏去,但是產量照樣很高。為什麽?就是因為現在的硬件好了。
而要發展硬件,需要強大的重工業作為基礎。沒有強大的重工業,造不出來足夠的鋼鐵、煤炭、石油、水泥等,就造不出來機械、工廠;造不出來機械、工廠,就造不出來農業機械、化肥、農藥等,也就談不上農業的發展。
所以,毛澤東特別注重發展重工業,這是工業的基礎,也是農業的基礎,是整個國民經濟的基礎。所以,雖然那時毛澤東注重的是重工業,其實是遠遠地瞄著農業的,也是瞄著整個國民經濟的。等重工業發展起來了,機械、石油、化肥、農藥等都充足了,後麵就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了,躺著都可以讓農業豐收,讓國民經濟發展,與單幹不單幹無關。怎麽能說是XXX的功勞呢?
既然是毛澤東使中國人吃飽穿暖的,那麽他那個時代為什麽貧窮呢?很簡單,從窮到富有一個過程,這好比栽樹和摘果子。從栽樹一直到結果這段時間,是沒有果子吃的,當然貧窮。隻見勞動,不見回報。結果之後,就富裕了。前任領導帶領大家栽樹,後任領導把果樹分了單幹,有果子吃了,就說功勞是他的。
拿培育良種來說,袁隆平1973年就培育出雜交水稻,可是當年就能解決吃飯問題嗎?不能。因為良種的推廣有一個過程。簡單地說,比方第一年獲得20斤良種,這20斤良種能用於填肚皮嗎?不能,要當種子。第二年用這20斤種了一畝地,收獲800斤。同樣,這800斤也不能用於填肚皮。第三年,用800斤種了40畝地,收獲32000斤,這些也不能用於填肚皮,要繼續推廣。第四年,種植1600畝,收獲1280000斤,這些仍然不能用於填肚皮,仍然要繼續推廣。直到該種的地都種上之後,才能吃。這期間,隻見勞動,隻見豐收,而不能有糧食吃。如果這期間把部分種子吃了,雖然暫時快活一點,但是要使發展速度降低很多。
再拿發展工業來說,這個和培育良種的道理一樣。發展重工業期間,隻見工業不斷發展,鋼鐵、機械等產量連年提高,就是沒有農業機械使用,因為全部的鋼鐵和機械都要當“種子”用,而不能當最終消費品使用。比方說,第一年生產100噸鋼鐵,這100噸鋼鐵是用於造拖拉機還是用於造采礦機械和煉鋼設備?如果造拖拉機,那麽采礦機械和煉鋼設備就不能造,第二年鋼鐵產量仍然是100噸。如果造采礦機械和煉鋼設備,那麽采礦機械和煉鋼設備的數量就增加了,第二年鋼鐵的產量就可能達到500噸。這500噸鋼鐵能用於造拖拉機嗎?仍然不能,仍然要繼續造采礦機械和煉鋼設備。如此反複,鋼鐵產量就會迅速提高,然後才能用於造汽車、拖拉機、織布機等最終消費品。這期間,仍然是隻見勞動,隻見經濟增長而不見生活水平改善。
而要發展重工業,有一個難題,並不是說發展就能發展的,因為發展工業和發展農業存在矛盾。要發展工業,就需要大量的工人,需要大量的農民去當工人,這就要求農村的糧食有剩餘,足夠養活大量工人的。糧食有剩餘,是社會分工的一個必要條件。而當時是,農業的產量很低,農村糧食剩餘很少,甚至沒有剩餘,不夠養活大量工人的,所以不能發展工業。而不能發展工業,農業就發展不起來,糧食就沒有剩餘。這就出現惡性死循環了。
怎樣打破這個惡性死循環呢?
靠市場經濟是不行的。因為市場經濟裏,政府無權插手經濟,隻能讓經濟自由發展,任由這個惡性死循環一直循環下去,發展十分緩慢。所以中國幾千年的經濟一直都沒怎麽發展,始終都是牛耕人割。印度就是這樣的,建國和中國差不多一起,也是一樣一窮二白,因為始終都是市場經濟,自由單幹,在死循環裏循環,所以至今還吃不飽,穿不暖。
要打破這個惡性死循環,要迅速發展農業,發展國民經濟,就得靠公有製和計劃經濟。
計劃經濟可以用行政手段調撥部分農民當工人,還可以從農村調撥有限的糧食到工業上去,並限製口糧,大家都少吃一口,這樣能養活更多的工人,可以最大限度地發展工業。
同時,計劃經濟不是市場經濟,計劃經濟裏不存在市場規律,不需要遵守市場規律,也不需要利潤,可以不斷循環地隻發展重工業,使重工業迅速發展。比方說,生產出來鋼鐵就造采礦設備,然後生產出來更多的鋼鐵,然後生產出來更多的采礦設備,然後再生產出來更多的鋼鐵,這樣鋼鐵的產量就能最快地提高。而市場經濟裏不是這樣的,市場經濟要遵守市場規律,要圖利潤,哪個利潤高就生產哪個。比方說,生產出來10噸鋼鐵,富人要花100萬買轎車,造轎車比造采礦設備的利潤高,生產商就要造轎車,這樣采礦設備就少,鋼鐵的產量就很難提高。所以發展經濟緩慢。印度就是這樣的。1950年,印度的鋼鐵產量是200萬噸,中國的鋼鐵產量是61萬噸。1980年中國鋼產量3712萬噸,印度943萬噸,落後於中國2769萬噸,中國增長60倍,印度增長3.7倍。原因就是中國實行了20來年的計劃經濟,打破了市場規律,打破了惡性死循環。
在修水利上,公有製也有優勢。中國幾千年的曆史中,水利工程很少,為什麽?一是政府沒錢,二是釘子戶太多。挖一條河,要經過很多私人的土地,在“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的私有製社會,私人是很難同意的。要麽賠錢,要麽強征。賠錢就需要政府有錢,強征要惹眾怒。隋煬帝修大運河,鎮壓了許多釘子戶,怨聲載道。而且修水利的民工也需要工資,也需要政府有錢。所以,建國後,如果仍然是私有製,那麽就不可能建設那麽多水利工程,那麽到今天,農業也不怎麽能豐收。
如果沒有毛澤東以及他的堅決鬥爭,就沒有那20來年的計劃經濟,就沒有重工業和水利的迅速發展,農業也就沒有今天的豐收,就是單幹也枉然,會和幾千年中的單幹一樣,和印度一樣,中國人照樣吃不飽穿不暖。同時輕工業也沒有今天的成就,中國經濟就沒有今天,中國人會仍然和印度一樣貧窮。如果不遇同誌的阻力,那20來年的計劃經濟能順利進行,成果會更好。如果公有製和計劃經濟能一直持續到今天,中國會更富裕,可以說,中國農村幾乎都會和南街村、華西村一樣。
老子說,上善若水,上德不德,下德不失德。意思是說,最好的善,就象水一樣,向下滋潤萬物而不爭名利,最好的德就是讓人看不出來有德,最差的德就是讓人看出來很有德。鄭國有一條河,沒有橋,百姓過河不方便,宰相子產就用他的車架幫助百姓過河,所以鄭國百姓都誇子產有德。而孟子卻批評說,子產為什麽不建橋呢?當然,建了橋後,子產就沒有幫助百姓渡河的機會了,百姓就看不到他的德了,而這正是上德。這就是下德和上德的區別。
毛澤東讓中國人吃飽穿暖,讓中國的經濟有今天的成就,卻很少有人知道是他的功勞,反而有許多人把他那時的貧窮歸罪於他,怨恨他不會搞經濟,這正是他的上善和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