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島曆史研究報告(1) http://bbs.wenxuecity.com/mychina/679659.html
釣魚島曆史研究報告(2)
黎蝸藤 《新浪博客》
(二)清朝時期的釣魚島(1895年之前)
1683年,清朝吞並了台灣,台灣成為中國的領土。這也清除了大陸和釣魚島之間阻隔,使得釣魚島在清朝屬於中國的證據比明朝更為堅實和可靠。
釣魚島是否在中國界內?
中國論證釣魚島在清朝為中國領土主要有四類證據。
第一類是清朝的琉球出使記錄。
在清朝一些文獻中記載著類似“中外之界”的字眼。這種證據有兩個。第一條出現在1683年汪輯的《使琉球雜錄》上:
薄暮過郊,風濤大作,投生豬羊各一,潑五鬥米粥,焚紙船,鳴鉦擊鼓,諸軍皆甲,露刃俯舷作禦敵狀,久之始息。問“郊”之義何取?曰:“中外之界也”。“界”於何辨?曰:“懸揣耳“。然頃者恰當其處,非臆度也。
書中記載,汪輯出使琉球,在船隻經過赤尾嶼後,路過一個叫“郊”(溝)的界限,他詢問船工“郊”是什麽意思,船工答道:“中外之界也”。據中國學者考證,這個溝是指衝繩海溝。中國和琉球之間有一條東北到西南走向的深達2000米的衝繩海溝。在海溝的西北麵一側水淺所以水為綠色(滄),在東南麵一側水深所以水為黑色(黑)。所以這條水溝又稱為黑水溝。黑水溝在明朝的一些記錄中已經提及,但都沒有提及黑水溝是“中外之界”。
作為一個出使琉球的使者,汪輯並不清楚這條“中外之界”,需要詢問船工。然而當他再問船工如何辨別這條界線的時候,船工回答,僅僅是靠猜。可見,當時的這條界線,盡管開始成為一條習慣的分界線,但是卻並不明確。
第二條可能和邊界有關的字句出現在其後的周煌的《琉球國誌略》(1756)《卷五山川·海》:
環島皆海也,海麵西距黑水溝,與閩海界,福建開洋,至琉球,必經滄水過黑水,古稱滄溟,溟與冥通,幽元之義。
這說明黑水溝是琉球海麵與福建海麵的交界。這條證據說來含金量不足。一般而言,某某海或者某某洋隻是表明一種和某某地相關聯的海麵,而沒有領土或者屬地的含義。比如日本海不是日本的領海,印度洋也不是印度的領海,印度洋上的島嶼,也不一定都是屬於印度的領土。所以其實這個記錄並不如上一條記錄有力,因為它沒有明確寫出黑水溝是中國和琉球的交界。盡管如此,我們也不妨認為這段話包含了福建海麵以內的島嶼也是屬於中國的領土這個意思。
這兩條證據顯示清朝以後,黑水溝成為了中國與琉球之間的分界,於是我們有理由相信,位於黑水溝靠近中國一側的釣魚島也是中國的領土。
在此之後,清朝出使琉球的使者的報告都沒有再出現任何關於中外之界的字句。我相信,這條界線曾經存在過,但是到19世紀後,至少在官方,這種意識已經開始淡薄了。
比如在1808出使琉球的冊封使齊鯤的《東瀛百詠》中,指雞籠山為中華界。1866年,清朝最後一個前往琉球的冊封使趙新所著的《續琉球國誌略》中對黃尾嶼和赤尾嶼的稱呼均為日本名:黃尾嶼稱為久米島,赤尾嶼稱為久米赤島。這種證據說明清朝的使者已經對那條“中外之界“和釣魚島的認知相當淡薄了。
第二,清代地理方誌的記載。
在清代的一些著作中提到了釣魚島在海防中的地位。這類著作有1723年黃叔璥的《台海使槎錄》。在其《武備誌》一篇中,作者詳細介紹了從北到南介紹台灣各個地區的駐軍情況之後,當介紹完最南部的鳳山之後,作者加上一句:
山後大洋北,有山名釣魚台,可泊大船十餘;崇爻之薛坡蘭,可進舢板。
《台海使槎錄》中出現這個釣魚台僅僅一次。在以後一些台灣的地方誌中,也在武備篇中以附考的形式引用過《台海使槎錄》,其中包括這段話。事實上,所有中國台灣方誌中提到“釣魚台”,都是直接抄《台海使槎錄》的,而且就都是隻有這一句話,或者是這句話的異體。這句話在各本書中一抄再抄。長達一百六十多年的曆史中,居然沒有任何一句其他和釣魚島相關的描述。
中國專家一般認為這裏的釣魚台就是指釣魚島,但是卻很少加以論證。事實上,這個觀點不是沒有疑問的。由於釣魚台出現在台灣方誌係統僅僅有一處,缺乏其他材料的支持,所以僅僅想當然並不可靠。
比如,有人質疑釣魚台並不是指釣魚島,因為這個“山”到底指什麽並不清晰。根據中國方麵的解釋,這個“山”是指台灣。中國古代確實有把小島叫做山的習慣,但是對於台灣這麽大的一個島嶼,稱之為山卻很罕見。因此,有人認為這個“山”其實就是指前文剛剛出現過的鳳山。鳳山在台灣東南,如果這裏的山指的是鳳山的話,那麽釣魚台就不一定是釣魚島了。另外一點就是,這裏描述的各個位置,按照從北到南的順序,在介紹完最南的鳳山之後,突然跳回北麵說釣魚島,邏輯上也有點奇怪。
另外,在中國古籍上,釣魚台的名字也並非為釣魚嶼獨有。比如中國學者向達指出,在中國與越南相交的北部灣海麵上也有一個釣魚台,而現在在何方並不可考。
為了搞清楚這裏的釣魚台的地點,我們可以從薛坡蘭入手,因為即便在原著和絕大多數其他書籍的引用中,這兩個地方總是一起出現的,這證明作者和其他引用者認為這兩個地方是相關的。
一些中國的專家(比如鞠德源)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為了進一步證明這裏的“釣魚台”就是指釣魚島,就必須對薛坡蘭進行解釋。於是他們把“薛坡蘭”牽強地解釋為釣魚島附近的橄欖山,也就是南小島和北小島,把這裏的“崇爻”解釋為“高大、交錯”,“薛”解釋成“姓薛的大戶”,“坡蘭”解釋為“獨檣舶”雲雲。說什麽南北小島形狀像大船之類故得名。這些牽強附會的解釋是既沒有邏輯也沒有根據,亦是完全錯誤的,隻能留下笑料,對確定釣魚台的位置毫無幫助。
其實,薛坡蘭真有其地,就是指台灣東岸中部的秀姑蘭溪入海口的小島,原住民阿美族稱為“芝波蘭”,意思是“在河口”。後來一係列的書籍中記載為“泗波蘭”,“薛波蘭”和“秀孤鸞”等。崇爻也真有其地,它是薛坡蘭則是附近的山名。這個秀姑蘭溪在台灣東岸的中部,離釣魚島可是距離甚遠。
1768年餘文儀的《續修台灣府誌》中的《卷一封域·山川》的鳳縣篇中就有記載崇爻山。這本書的鳳縣地圖也有崇爻山。
1852年《噶瑪蘭廳誌》中在縣界外的地理進行描述時,對“崇爻山”和“薛坡瀾”都有非常詳細的記載,並寫明屬於鳳山縣界:“泗波蘭有十八番社,與奇萊連界。《府誌》作薛波瀾,屬鳳山縣界,亦在崇爻山後文”。 因此薛坡蘭的地點是非常確定的。
《噶瑪蘭廳誌》中對宜蘭界外是這樣描述的,台灣東岸,宜蘭位於最北,其南麵是奇萊(今天的花蓮),再南麵是薛坡蘭,再南麵是卑南覓(卑南是台灣一原住民,分布在台灣東南部現在的台東縣),最後是極南端的沙馬磯頭。後麵三個地點都屬於鳳山縣。
在同一本書中還有“山後”這個方位的描述:“則山後諸地,自泖鼻至瑯嶠,大略與山前千餘裏等爾”。泖鼻是宜蘭縣的鼻頭山,瑯嶠就是屏東最南的恒春半島。所以山後,並不是指台灣島的後麵,而是一個特定名詞,指台灣中央山脈以東,也就是台灣東岸。
該書接著還引用了《台灣縣誌》而提到了釣魚台:
《台灣縣誌》謂:舟從沙馬磯頭盤轉而入卑南覓諸社,山後大洋之北,有嶼名釣魚台,可泊巨舟十餘艘。崇爻山下薛波蘭可進三板船,則竟有至其地,可知也。
這裏提到了釣魚台,乃是和卑南諸社以及和薛坡蘭一並提及(也是引用《台海使槎錄》)。可見在《台灣縣誌》和《噶瑪蘭廳誌》的作者中,釣魚台和台灣南部的鳳山縣可能相距並不會太遠。
據此考據,我們仍然難以確定釣魚台的實際位置。這裏的釣魚台確實有可能是釣魚島,因為山後指整個台東,所以這裏的“山”應該不會指鳳山。那麽山後大洋自然也可以指太平洋。所以釣魚台的位置確實可以和釣魚島吻合。但是,薛坡蘭是台灣東岸中部偏南的地方,和釣魚島相距甚遠。為何《台海使槎錄》以及其他所有方誌都把這兩個地方相提並論,不免令人疑惑,至今也沒有看到合理的解釋。
關於這些記載,我們下麵在討論“釣魚島是否台灣附屬島嶼”的時候還會繼續討論。
前麵我們說過,在中國古代,列入海防區域的並不一定是中國的領土,但是既然我們在上一類證據中已經確認了釣魚島是中國的領土,假如這個釣魚台就是釣魚島的話,這個證據也可以起到一種支持性的作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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