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六四的意義

來源: 風聲雨聲於 2012-06-05 12:40:30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29288 bytes)

紀念六四的意義

風聲雨聲

每年一度的六四大字報又鋪天蓋地地來了，我也是主張不要忘掉六四中的一位，似乎是這些大字報的支持者，好吧權且當一回支持者吧。一定有人會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有時我自己也問，我到底想要幹什麽？

６月４日，每年這個時候，看一看天安門記錄片，讀一讀《紀念劉和珍君》，除此之外還能幹什麽呢？

看著柴玲那個精神娼妓，沃爾開西那個流氓投機者，看著他們的表演，其實我沒有任何情緒，包括厭惡、憐憫、氣憤、或者悲哀，其實什麽都沒有。為什麽呢？因為這樣才正常。幾百萬人的行為，都懷著同一個動機，都有著高度的覺悟和紀律，都有著高尚的人格，可能嗎？可是，就是有人在挑裏麵的汙點，把它放大、放大、再放大。

六四的主角根本就不是他們，他們也不配！

當懷著憂國憂民的報國情懷的欣欣學子們，從容地轉輾於文明人所發明的槍彈的攢射中的時候，這是怎樣的一個驚心動魄的偉大嗬！

這種偉大，它可以讓首都北京，不論工人，還是商販，不論是教師，還是機關幹部，這些平時規規矩矩做事，小心翼翼做人的人，一瞬之間都變成了“暴徒”，這又是何等的震撼嗬！

即使現在，談論六四時，仍然是千人千麵。我想對那些咬牙切齒地說要複仇的人，以及熱切盼望政府給與平反的人說：不要！

複仇？笑到最後的一定不是你。平反？如果政府真的不疼不癢地說，當年學生們所作所為是愛國民主運動，雖然這也隻能是奢望，我一定會因為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而跌倒。

前些天，我的一個國內的９０後的晚輩，由於對六四的好奇心，居然衝破信息封鎖，查到一些關於六四的信息。年輕人總是要指點江山的，說六四的學生犯了什麽什麽錯，當然政府也有責任，但是最壞的是境外反華勢力，蒙蔽學生雲雲。我當時就笑了，說，你的這一套理論需要兩個最基本的公設，第一，北京聚集了全國最多的一類重點大學，這些從全國拔出來的最優秀的大學生們，全都是ＳＢ。北京號稱全國文化中心，北京的市民也全都是ＳＢ。如果你覺得這兩個命題是那麽的不證自明，那麽你就隨便往下推吧。

我不想談論那些政客，當聽到反腐敗，反官倒的呼聲時，立刻敏銳地把握到，最終矛頭會指向誰，硬是把一場愛國行為激化成，動亂、暴亂、然後殺，殺出威風，殺出２０年無人敢叫板。一開始的放任不理，不與回應，後來的扣帽子、打棍子，在後來，給徒手解放軍下死命令，製造軍民衝突，甚至讓武器流向民間。但是汗哪，解放軍雖然和憤怒的和市民有衝突，但是，學生手拉手在保護他們；武器雖然流出去了，但是很快又進了警察局了。五四還燒了趙家樓子，怎麽８９就看不見打砸搶燒殺呢？市民都自覺遵守秩序，學生又出奇地理智和冷靜，社會雖然一片“亂象”，但是犯罪出奇地少。

（注：燒軍車是軍人殺進北京後的事，留給憤怒的北京市民的，照相用。）

有些人死咬，如果６月３日不開槍，會如何？如果沃爾開西當了國家主席會如何？我隻能說：對於假設性的問題如何回答，即便回答是很糟又想說明什麽呢？說明殺人者可以昂起頭了，不用擔心臉上還沾著血汙？

雖然已經看了無數遍天安門記錄片，雖然《紀念劉和珍君》幾乎可以背誦，但是每年的這一天，我總還是要重新複習一下，這不僅僅是對死者的悼念，更是對自己心靈的洗禮。

始終微笑的和藹的劉和珍君確是死掉了，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屍骸為證；沉勇而友愛的楊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屍骸為證；隻有一樣沉勇而友愛的張靜淑君還在醫院裏呻吟。

……

與因友愛與責任而勇敢地麵對死亡的同學們相比，物欲橫流的社會中鑽營與苟且中度日的人們，包括你、包括我，沒有一點點羞愧嗎？喊著殺得好，殺得對的人們，你們的心是什麽做的？那些鮮活的生命在你們眼裏隻是一些符號嗎？

六四的槍彈或許隻打死了幾百人，但是它打死了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億顆心，即便是年輕人心中的理想社會隻不過是烏托邦，也沒有分別。當最真摯的情感，最大限度的熱情與付出被不憚以最壞的惡意都無法推測的無情現實徹底粉碎時，剩下的隻有心死了。

盡管如此，在那一瞬間，我仍然看到了光，非常耀眼。

如果六四紀念隻是記住仇恨，我想這將是中國人最大的悲哀，也是中華民族最大的失敗。２３年前那一瞬間所顯現的人性的光輝，如果能夠照亮我們，驅趕走我們內心的自私與卑鄙，我想這才是對今天最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