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否定毛澤東的理由,不該是傳說中玩弄了多少女人,不該是楊開慧還在監獄,沒辦理離婚,就與賀子珍重婚的史實,而是以殘暴的手段,以封建禮教統治自己的國民,全方位以不切實際的標準要求國民,以空洞的口號迷惑民族,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評價毛澤東的關鍵在於,他信仰共產主義還是崇拜封建專製?數次路線鬥爭是為了主義還是為了個人權利?他使中國進步還是倒退?前三十年成就中,他是動力還是絆腳石?簡單兩點就可以否定毛澤東,為了個人權利不惜犧牲民族利益,逆社會潮流讓中國倒退到封建專製。簡單地概括毛澤東,那就是好話說盡,壞事做絕。鄧小平正好相反,一生走過,為人低調,做事很多,卻落了諸多不是。
基層百姓最瞧不起的,鄧小平第三次複出時承諾“永不翻案”,結果很快就出爾反爾。中國官場權術傳統影響,共產黨體製缺陷以及斯大林黨內殘酷鬥爭示範,中共中層以上官員或多或少都與權術脫不了幹係。鄧小平也不例外,也說過很多違心的話,也向邪惡勢力做過某些妥協,因此鄧小平在複出以後做了什麽,成為評價他的關鍵。鄧小平複出後,初步解放思想,平反冤假錯案,讓共產黨回歸人性化,改革開放,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廢除幹部終身製,改善了黨內鬥爭以往的殘酷氣氛,以及他晚年務實的理論體係和不辭辛勞的南巡,為扭轉毛澤東培育的封建專製,和平向民主社會過渡奠定了基礎,經濟發展讓老百姓普遍獲得了實惠。
六四風波不僅加劇了基層民眾的誤解,還讓民運人士把鄧小平和毛澤東通統列為專製魔頭,連趙紫陽秘書鮑彤先生都認為鄧小平和趙紫陽在六四期間是死對頭。通過六四前後的蛛絲馬跡冷靜分析,筆者以為胡耀邦、趙紫陽是鄧小平改革開放的左膀右臂,隨著二人的先後落馬,楊家將的臨陣背叛,六四標誌著以鄧小平為首的民主改革派在黨內的潰敗。鄧小平多次講過,“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等,筆者認為那隻是為了應付黨內既得利益集團以及毛派嫡係。在文革期間,鄧小平身受民族愚昧之害,顧忌八九群眾運動再次導致社會動蕩,再加上民主改革派受到多麵圍剿,為了保全民主改革派在黨內的力量,最終隻能向黨內反對勢力妥協,秦基偉六四上午才代表鄧小平看望戒嚴部隊,意味著黨內各派達成妥協。
眾所周知,時任人大委員長的萬裏,改革開放的代表人物,在美國訪問時旗幟鮮明地反對部隊戒嚴,回國取道上海並受到市委書記江澤民的迎接,二人交換意見後萬裏更改了表態,也對後來鄧小平倉促選擇江澤民接班有著重大的影響。如果鄧小平內心反對民主政治,李鵬和姚依林在當時是“反自由化”先鋒,順理成章應該接班,可是鄧小平在八九期間阻止了那一勢頭,並在黨內傳達的文件中反複叮囑二人要支持江澤民工作。六四時新聞報道了軍人被害的背景下,鄧小平接見戒嚴部隊高級將領時強調,“看看我們的人民軍隊,麵對手無寸鐵的群眾,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見鄧小平心目中理想的軍人形象,以及他向部隊宣揚的是非觀。
六四的血腥始終是鄧小平的軟肋,無論鄧小平是主謀還是妥協,對中華民族來講,六四都是一場災難,沒有贏家。從六四的格局看,學生臨時領導層出現分歧,誰也不知道那次運動的終極目標應該是什麽,已經沒人能夠駕馭群眾的熱情,隻要政府不答應學生請求就很難取得善終。換位思考,站在鄧小平的位置,既然已經在黨內妥協,筆者的智慧真想不到更好辦法,如何確保時局穩定。如果鄧小平不妥協,或者民主改革派全軍覆沒,或者中共出現大分裂,中國也隻能以更加血腥收場。改革開放後,鄧小平一直致力於淡化政治鬥爭的殘酷性,為中國順利進入民主政治鋪墊氣氛,六四妥協的深意也在於此。當時北京的大街上人滿為患,如果不是鄧小平的智慧和愛民,換任何其他人坐鎮,都很難以最小代價,驅散狂熱民眾,重新回歸國家安定局麵。
六四給人的感覺是恐怖, 6月20日的北京,公共汽車上聽不到言語,沒有歡笑,上車就有座。根據社會調查分析判斷,六四大致輪廓如下,部隊刻意虛張聲勢,甚至動用坦克,營造恐怖氛圍,隻求驅散群眾。六四隻有小股部隊在西長安街動武,向天開槍為主,槍聲不斷,但還是傷害了少許群眾;東長安街的部隊,高喊口號營造氣勢,緩慢向天安門推進;不知什麽原因城南的部隊被群眾衝散,個別軍人被憤怒的群眾傷害;城北的部隊被群眾溫和地阻止在馬甸橋以北;天安門廣場的學生群眾,在劉曉波等勸說下,主動撤離了廣場。西長安街小股部隊打過去後,群眾又重新聚集,出現了燒軍車現象,次日上午馬甸橋也出現類似情況,一些部隊在旁邊對燒軍車現象沒有進行幹預製止。
不少輿論批評鄧小平垂簾聽政,認為他跟毛澤東一樣,是迷戀權利的惡魔,八九前後在中共高層可以呼風喚雨,是老年政治的根本。鄧小平在六四後宣布退休時曾經說過,“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退下來,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機會等不到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要退休”,“現在看來顧問委員會積極作用不大,建議下屆中央全會時取消”,從中可以看出鄧小平對老年政治的強烈不滿。先是倡導組建顧問委員會,八九又給中顧委拆台,可見鄧小平在抵製中國老年政治過程中所做的貢獻。六四後鄧小平為了保存黨內民主改革派力量,維護改革開放的旗幟,積極搶占“第二代領導人”高地,而且忍辱負重,掩蓋了六四期間的真相,默默承擔了民族對他的誤解,強烈顯示出他對中國穩定向民主社會過度的願望。
六四以後,政府雖然打著鄧小平理論、改革開放的旗幟,實際上政府基本被楊家將左右,甚至江澤民與楊尚昆一起看演出時,還要谘詢他是否有必要站起來謝禮。國家一直籠罩在極左思潮之中,輿論媒體的重心放到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上,經濟政策左右搖擺。六四時有勢力建議要開除趙紫陽黨籍,遭到鄧小平強烈反對,“1984年至1988年是中國經濟發展最好的時期”,“趙紫陽的問題,應該交由後代去評價”。胡耀邦剛下台時,黨內有股勢力主張開展“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運動,同樣遭受到鄧小平的強烈反對。六四後鄧小平曾經說過,“歡迎海外的知識分子積極參與祖國經濟建設”,甚至包括六四期間逃離出去的民運人士,可見在鄧小平的骨子裏,從來沒有把民運分子當成自己的敵人。
南巡講話,是鄧小平在政治上的強出頭,與毛澤東文革時的強出頭有著本質的區別,鄧小平純粹是為了路線之爭,為了糾正黨內極左思潮,在沒有血腥的前提下,回歸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路線。從人民日報初期拒絕報道鄧小平南巡,直至中共政治局常委遲緩的認可,可見鄧小平在八九時期的官場失敗。南巡精髓就是“三個有利於”,反對做事情姓資姓社的爭論,膽子大一點,步子快一點。這些理論與他早期的“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言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反映出鄧小平內心世界對民主社會的向往。可是打掉楊家將後,黨內民主改革派力量依舊受到既得利益集團和毛派嫡係的束縛,所以隻能采取摸著石頭過河的模糊政策,暫時隻求把蛋糕做大,等待民族素質提高以推動民主進程。
中國曆史從來模糊,幾乎一直被政客把持,被後人根據需要肆意解讀,近代史和中共黨史也是如此。曆史的模糊以及是非評判標準的缺失,讓官員從不計較榮辱,難說今天的清廉是否會在未來斷送子孫的幸福,因此透明地記載曆史事件是現代文明社會的重要標誌之一。鄧小平的坦蕩胸懷,三起三落,隻做人民的兒子,充分地體現在實踐之中,在中國高官中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理應成為民族之魂。如何評價鄧小平,完全可以成為民族選擇高官的標準,惡性兩極分化不是鄧小平的本意,是既得利益集團在毛澤東精心培植的體製下變本加厲的結果。民族期待中華後有更多來者,少些權術表現,發展不再模糊,繼續和平推動民主政治,讓中國早日走進世界文明之列。
莊民
2010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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