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看待曆史事實?!

來源: 慧目 2010-03-11 10:10:34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2082 bytes)
該如何看待曆史事實?!
 
主題: 這篇文章有點味道,可以看看。

狼性·羊族·灰太狼·喜羊羊
   ——埋藏心中多年的往事
         時寒冰

      (一)

    中國人傳統上是非常討厭狼的。
    在《喜羊羊與灰太狼》中,狼被去掉了狼性,它不僅不再是羊的最大威脅,使盡渾身解數也吃不到羊,還淪為了羊們的笑料。相反,羊們在一種懶洋洋的狀態下,過著優哉遊哉的生活,很開心、很慵懶。
    其實,很長一個時期,我也在這樣的狀態下生活。直到做了記者,一個個殘酷的現實展現出來,我才醒悟過來。
    日本是一個充滿狼性的民族。
    因為花岡慘案,我采訪過多位日本人,通過他們,我知道,正視侵華曆史,真正有罪惡感的日本人其實是極少數,而且,這些人在日本國內是被嚴重邊緣化的。而在此之前,一切信息都告訴我,日本人民對中國人民是友好的,隻有少數右翼勢力在反華。
    日本人保持著它的狼性,而有人把他們的狼性去掉,給我們展現出了另外一個形象。地雷戰、地道戰、小兵張嘎……那裏麵的日本人不僅蠢,而且羸弱。可惜的是,那裏麵的絕對不是真正的日本軍人!
    我們耳熟能詳的平型關伏擊戰,伏擊的隻是一支日軍非戰鬥補給部隊,竟然未能抓住一個活口,犧牲的中國軍人數倍於敵,日軍之頑強、戰鬥之慘烈讓中國軍人心有餘悸(參見《平型關大捷真相》)。1945年日本投降時,根據規定,岡村寧次應攜帶軍刀入場,然後向中方呈交。日本軍人視軍刀為尊嚴,交出軍刀是投降必走程序,但中國受降將領在那個時刻還擔心遭刺。何應欽要求岡村寧次不帶軍刀入場,這很悲哀,卻可以理解,或許是與日軍真正交鋒過的將領的本能反應吧。
    隻有與日軍作戰過的軍人,才能深深體會到狼性民族的殘忍、血腥和恐怖。
    抹殺狼性,活在自欺欺人的狀態中,隻會被屈辱地吞掉。
    在《喜羊羊與灰太狼》中,灰太狼雖然沒有吃到羊,但它在吃羊的過程中,做出了多項發明,有很多還是高科技,有的達到了人工智能水平,如:“好脾氣機器人”、“無敵坦克”、“蘑菇地雷”、“夢想成真藥水”等等。灰太狼在生物技術發明方麵,亦有許多嚐試,比如,“蝸牛遲緩液”、“抑製植物生長素”、“腐蝕蘑菇”、“聽話蠶豆”、“長毛菌”等等。灰太狼深知,靈感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它融入社會,深入生活,刻苦鑽研,完成了“夢幻牙膏”、“大小藥丸”、“青蛙眼鏡”等等發明,既可製敵又可隨時轉為民用——而這樣的狼性,卻成為被譏諷的對象,真擔心小朋友們被這種觀念深深影響和誤導!
    灰太狼大王的所有發明,都被羊族以僥幸、投機取巧的方式逃脫,或者被老氣橫秋的慢羊羊村長的發明所化解——羊族不僅科技人員青黃不接,缺少後繼人才,而且,隻宣揚集體觀念,缺少家庭概念,缺少最重要的凝聚力量和提升幸福感的元素,這種以犧牲個體幸福尊嚴為代價的集體是缺乏生命力的。而灰太狼一家,則其樂融融,即使在沒有抓到羊的情況下,幸福指數亦非常之高。
    問題在於,隻要有一次讓灰太狼得逞了,羊就會被吃掉。
    寄希望於僥幸是可怕的。

      (二)

    如果問我此生最難忘的事情是什麽?如果指的是職業生涯,我一定要說:是對花岡慘案的采訪。
    采訪花岡慘案的過程,是我人生中最冰冷和難忘的經曆。采訪的情景,時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當那些老人,用冷靜地語調,和我談起被抓到日本當勞工,遭受折磨和摧殘的經曆,我看到他們眼睛裏深藏多年的苦難,以不可阻擋的力量倔強地湧出來。四周靜悄悄的,但那種苦難湧動的聲音仿佛響徹天際,撼人肺腑,哪怕最冷血的人,也會忍不住湧出淚水。
    我曾跑到洗手間哭泣,讓淚水流出來。我不知道,我們這個民族曾經遭受的苦難,是那樣的沉重。(右下圖為被美軍解救出來的幸存中國勞工


    我的采訪做得很細致,每一句話都是親耳聽到的,聽不確切的再追問。此前,中國媒體對花岡慘案的采訪,很多都是編輯出來的,不嚴謹,而日本法律有規定,互相衝突的報道是不能拿到法庭的(甚至可能導致一些證據失效)。中國媒體不嚴謹的報道幫了很多倒忙,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敬業,在任何行業都是極其重要的。
    不僅被擄勞工事件,連幸存的中國勞工,都一直被埋沒著。
    1946年6月,日本外務省根據35家日本企業的135個事業所(工地)提交的“事業場報告”和外務省自己的“現地調查報告書”,寫了“華人勞務者就勞事情調查報告書”,這份報告詳細記載了38935名中國勞工的姓名、年齡、出生地、是否活著、死亡原因和強擄的過程等情況。戰敗後,日本政府為了逃避罪責,銷毀了這份報告書,並一直否認這份報告書的存在。
    但日本教授田中宏等人,根據日本和美國的相關資料,重新整理了一份長達4萬多人的中國被擄勞工名單。4萬多名被擄到日本的中國勞工的姓名、居住地等信息,厚厚的擺放著,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已經被虐殺,隻有極少數幸存下來。但無論死去還是活者,他們不再是生硬的曆史,而是鮮活的,是中國人的血淚!而做好這一切的,都是日本人。我見到幾位中年人,他們哭泣著說:“從小隻知道自己父親死了,但不知道是被抓到日本,慘死在了那裏!”下圖為花崗慘案中被虐殺的部分中國勞工遺骨
    我看到旁邊的日本人冷漠地坐著,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悲傷,盡管他們是對中國比較友好的人。
    事實上,在中國,很少有人真正了解此事。直到日本人來到中國,日本大學教授田中宏等人,根據他們整理出來的勞工名單地址,到中國尋找幸存勞工。
    這就是真實的日本人!他們做事細致入微,以最大努力還原曆史,作為教訓留給自己的民族。他們要讓名單上的每一個人複活,成為實實在在的曆史證據!
但是,當時,為了顧及中日友好,中國阻止他們那樣做。幸存的勞工,像被驅趕的狗一樣,偷偷地屈辱地重新聚在一起,抱頭痛哭,放佛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日本當年在把南京大屠殺從教科書中抹去後,卻加上了花岡慘案的內容,為什麽?因為,南京大屠殺死了多少人,我們始終是一個大約數,沒有像以色列那樣,去統計、去核實,去複原曆史,而隻是一遍遍地用憤怒的情緒表達蒼白無力的抗議!這種抗議的影響力越來越微弱,因為,新一代日本年輕人根本不認賬!就中國自身而言,至今沒有重量級官員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去祭奠。而被抓到日本的勞工,而花岡慘案的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都是有名有姓的。日本人相信的是事實。中國人最愛說鐵證如山,而實際上是最不重視證據的——在南京,為了搞房地產,頂著全國人民的抨擊,把一所保存完整的慰安所遺址拆掉。所以,日本人到花岡慘案紀念墓地跪地謝罪,而頑固認為南京大屠殺是謊言,如果我們也像田中宏等人那樣,認真核實名錄,日本人敢不正視曆史嗎?不正視曆史的,不僅僅是日本人啊!
    這就是日本,一個狼性的民族。
    花岡慘案,最讓人憤怒的是,當那些老人要去日本法庭起訴,討公道的時候,據稱是外事辦的一位官員,站在老人們麵前訓話,要求老人們吃飯不要大聲,要注意中日友好……說一些注意事項沒有什麽不妥,當過分地一遍遍地強調,且是帶著諂媚、討好日本人的態度去講,就讓那些老人很茫然——他們分不清,到底是起訴日本重要,還是保持中日友好更重要。那天,我在下麵手都在發抖,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記者身份。我終於忍無可忍,我問旁邊的人:“這個王八蛋是哪兒來的?”聲音很大。那人收斂了一點,但是,對老人們的再三囑咐帶來的後果是嚴重的。有一位老人在日本麵對日本的年輕人講述過去遭受的屈辱和苦難時,竟然麵帶微笑!因為,他要根據那位官員的要求顧及自身形象,尤其要顧及中日友好的大局!這一幕被日本媒體刊登出來,引起一片嘩然。甚至有日本人質疑:這些老人講的是實話嗎?當年他們真的遭受了那樣非人的虐到嗎?不然怎麽會笑呢?日本人對我談及此事後,我很久沒能從情緒中走出來……
    我們不僅在冷酷地打掉我們的狼性,還在弱化我們的苦難和痛苦,以討好給我們製造苦難的人,招致更多的蔑視。日本人對占領它的美軍至今感激,因為,它承認是被美國人打敗,而不承認敗在中國手裏。敗在中國這種劣等民族手裏是他們的恥辱!這是我采訪過程中,漸漸知道的源自日本人的真實答案。
    這就是羊族的特點。
    狼性民族是進攻性的。
    當年被抓到日本的幸存勞工,被美軍解救後,在審判日本戰犯的法庭中做證,因此結識了日本姑娘,有幾位回國時是帶著日本媳婦一起回來的。其中,有一位日本女人住在河南南陽,已經死去。我見到了她的兒子。那個日本女人在文革的時候被當成日本奸細受到衝擊,她逃掉,裝成啞巴四處流浪、乞討,把孩子拉扯到,她這位來自狼性民族的女人,以自己的堅韌,在最艱難困苦的歲月,拉扯大了孩子,維持住了這個家庭。改革開放後,她幫助引進日本親戚,到當地投資,被任命為當地縣政協委員。我想去采訪她的時候,她已經去世。她的兒子到日本認親,遭到冷遇。
    還有很多值得回憶的事情。
    花岡慘案後來和解,日本公司拿出了一點錢作為和解,每個幸存勞工獲得大約獲得相當於3萬多元人民幣的補償。我在采訪田中宏教授的時候,問他:“我記得日本人向韓國的受害者賠償了27萬美金,美國、加拿大戰時把日本僑民關進集中營,沒有太多的死傷,每人也賠償了2萬美元,而花岡受害者死亡近半,傷病涉及每個人,他們每個人得到的賠償隻有3萬多元人民幣,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這是日本人對中國人生命的蔑視?”
    這個問題讓田中宏很為難,雖然,我知道他對中國人是友好的,因為,他深深了解中國人所遭受的苦難,但是,作為一位記者,我必須這樣去問他,因為,我在質問他所代表的狼性民族。那篇采訪,後來被田中宏帶到了日本。
    可悲的是,花岡慘案的那點補償,仍然惹出了很多不快。有一位花岡慘案的幸存者,他的子女為了爭奪這3萬多元血淚錢,鬧到當地法院,幾個兒女為了打官司就花掉近3萬多元,還沒有一個結果。那位老人見到我時,非常難過地說起此事,唉聲歎氣,我想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到現在都沒有能想出來……

     (三)

    我們生活在狼民族圍攻的時代。確切地說,我們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狀態中。在羊民族中,一些權勢羊成為狼,靠著羊的軟弱,進行奴役和掠奪,但是,當他們麵對真正意義上的狼時,他們依然是羊。
    在《中國怎麽辦——當次貸危機改變世界》一書中,我指出冰島事件隻是一個小白鼠,匈牙利隻是一次試探,而歐元才是真正要攻擊的目標,而歐元之後,對中國的總攻還會遠嗎?拋開政治等因素,從技術上講,索羅斯是我唯一佩服的金融大鱷,他采取的攻擊點、攻擊時間、攻擊戰術和策略,都恰到好處。去年11月在福州演講時,我認為美元正步入築底階段,就是估算這位隱藏著的大鱷,該帶領狼群對歐元國出招了,因為,絕佳的攻擊點和時機都已形成,他不可能放棄,高盛等也不可能放棄。
    然而,麵對這樣的強手,中國仍在羊族的僥幸心態中尋找安逸。
    當歐元國風聲鶴唳時,中國還在GDP快速上漲的美好幻覺中意淫強國夢。沒有一個強國,是建立在民窮基礎上的,這是我已經在書中強調的最核心的觀點。如果一個民族,必須依靠擠壓民生才能維持數字增長,是非常危險的。高房價等積累起來的諸多風險,正在製造出比歐元國更大的軟肋。
    唉,當《中國怎麽辦——當次貸危機改變世界》一書中的預言次第變成現實,我也隻能期待有人能夠力挽狂瀾了!國事有大人物們操心,我等草民,安心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不空惹煩惱,如此而已。否則,自己也會被重力壓垮。
    死生由命,國運在天。願上天垂憐!
    寫這篇文章,是因為春節回家整理材料,看到采訪花岡慘案時的很多照片,包括當年對日本外相田中真紀子的專訪照片,一直想寫點什麽。因為,很多場景,經常會浮現出來。如此,不成文。
    春節的前一天,我的二奶奶去世,當時,我在她的病床邊,看著她很艱難地掙紮……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然後,母親說脈搏已經不跳了。然後,姑姑失聲痛哭。那一刻,我感受到生命的艱難、脆弱和短暫……節後回到上海,收到被資助孩子們的信和祝福。我更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能夠和應該做的。作為一個深深愛著這個民族的草民,作為一個深切感知到這個民族苦痛的公民,無論何時,永遠為我們這個苦難的民族祈禱和祝福!
         草於2010年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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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以後很難過,我也曾做過幾個月記者,社裏的風氣就是 -頃刻花開- 給 頃刻花開 發送悄悄話 頃刻花開 的博客首頁 (674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2:00:53

    所以,無論有多少億人,無論有多大雞地皮,都是混吃等死。 -tuulon- 給 tuulon 發送悄悄話 tuulo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4: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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