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是“時”的另外一種形象的表達方式,逝,如太陽的東升西落一樣日夜不停,是永恒;逝,又如腳下的流水一樣在時刻流動,是流變。孔子在這裏借著對時間流逝的感歎,說的卻是天命的永恒和現實的流變之間的關係,說的是其一以貫之之道。永恒和流變,無限和有限,整體和局部,普遍和個體,這些陰陽對立又共存互生的陰陽和合,恰是此大千世界的真實寫照。
這才是孔子的一以貫之之道,孔子之論語從前到後對此一以貫之。比如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在人和道的關係上,就是有限和無限、局部和整體以及個體與普遍的演繹。無限的、整體的和普遍的道,是由現實的有限的個體的君子行德之行而成,人依道立依道而行又生成著和更新著道,人和道是有限和無限陰陽和合的不能分割的有機整體,這是完全不同於西學的主客二分的孔子哲學模式。
又比如學,如何去達到學的無限以承天命?孔子將學和習的螺旋上升模式視為永恒的去學:天行健不息地去學;同時,學的內容又在學而習和習而學中更新著變化著。此學的模式的永恒和學的內容的流變構成的學之生生不息的學,才是孔子之學。有限的生命通過天行健不息地在學和習的傳承和更新中達到學之無限,即以生命之生生不息,疊加學之生生不息,以此為君子承天命的途徑。當這種學的內容在生命之生生不息和學之生生不息的交融中達到無限時,這種學之無限的狀態就是天命的真實寫照。
天是華夏文化的至高存在,命,此為令也,天命在現實中的表現為天令之行,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切的已認識和未認識的自然現象。因此,天命是永恒的,天令之行是無限的。而人的生命和認知的有限性如何去把握天地之無限?用中庸的話來說就是人如何能與天地參?用漢儒的話來說就是人如何能與天合一?
在人和天的關係上,孔子的解決方案是學而時習之,學和習的螺旋上升模式表現為:學是社會認知的傳承,習是社會認知的更新,學而習和習而學將學之內容不斷的更新和展開,學和習的螺旋上升在生命之生生不息的無止境中達到學之無限,此學之無限對應著天令之行在現實世界的無限展開狀態。到此學之終極狀態,人才能與天地參,才能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人與天合一。而在此學之無限的終極狀態之前,人和天地的關係隻能是人與天地和,而不能是人與天地同,這也是人的有限性和天地之無限性之間關係的寫照。
孔子的天人關係,是其一以貫之之道在學而時習之中的展開。當然孔子的時代背景中是不存在無限,永恒和普遍這些詞匯的,孔子之論語是通過“時”來表達的。時,測量太陽運行之所得,太陽之行的周而複始的東升西落的模式是不變的,永恒的,但在現實的每時每刻太陽的軌跡又都是變化的,流變的。時,是永恒和流變的陰陽和合,是易和不易的陰陽和合。時,一以貫之地將天人關係在學而時習之中展開,又通過不亦說乎之易經兌卦之說再次對照了人通過學來展開與天的關係。
看看孔子之論語是如何展開天人關係的,再看看漢儒的董仲舒是如何展開天人合一的,天壤之別立現,董仲舒大概連孔子的腳後跟都沒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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