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濤閻與顏寧之爭:一場科普引發的羅生門
顏寧團隊於2014年獲得人類葡萄糖轉運蛋白GLUT1的三維晶體結構是項生物科學領域世界級的成果。要說是自主國產世界第一也是名付其實, 嗬嗬。
獲得人GLUT1蛋白晶體三維結構本身就是對整個領域的突破性貢獻 (最大的幹貨)。顏寧Nature2012, 生化進展2013綜述加上這篇讓顏寧名揚海內外的Nature2014合在一起完整展示了顏寧對葡萄糖轉運蛋白GLUT1轉運機理的認識的來龍去脈。
顏寧的貢獻得到國際學術界的廣泛認可。普林斯頓大學分子生物學係終生講席教授,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等等等等。這不是本帖要討論的。
回過頭來看,在關於轉運機理的討論方麵Nature2014文中有二點隱性弱點(Caveat) 。本來完全不是個事,就象許多人帶有隱性基因缺陷但可以表型一切正常一樣。在特定條件下隱性基因缺陷有可能發作,引起不小的麻煩。
這二點隱性弱點是什麽呢? 1) 得到的是人類葡萄糖轉運蛋白GLUT1的一種構象結構,而不是同一種蛋白的二種甚至三種不同構象的幾個結構。這樣談構象變化必須借助於當時已知的另外幾個從細菌不同糖轉運蛋白三維結構。應每次向聽眾交待二句。2) 與上一點密切相關, Nature2014討論部分高8度強勢開場,就有了這句後來在閻顏之爭中被聚焦和廣泛討論的 “Based on OUR structure analysis and (?) Published biochemical data ( 引文?), ....” 。
科技文章寫作不同於嘮家長,哪來你家的, 我家的,你那嘎噠的 , 俺那嘎噠的。如做小改動的話,可考慮下麵的方式: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is newly obtained GluT1 structure and structures of other members of MSF as well as published biochemical data ( 引顏寧自己半年前發表的生化進展綜述),we propose ... (討論部分自由發揮)。
之所以說引這篇生化進展2013綜述不是因為它是顏寧寫的,要來乘機抬高自已。而是因為這篇是最新的關於構象轉換機理Alternate Access的綜述。從這篇文獻可以很方便讀者進一步順藤摸瓜倒追回去查看各條研究線索的發展路經。
科研論文討論部分最重要的作用是促進科學交流,討論什麽和怎麽討論作者享有很高的自主權。所謂 "討論部分自由發揮”。正因為這樣有些與當時主流學術觀點不容的實驗結果也能被容許發表。作者可能不被容許在摘要和正文部分下正式結論,但可以在討論部分談談不同觀點。慢慢地不同實驗有了相同的看法,大家開始要想是不是問題出在這主流觀點上?
沒有人僅因為討論部分而獲獎,好象也沒有什麽人僅因為討論部分而被打假。
如果象99.9%的科研人員一樣在學術研究的象牙塔裏繼續研究發表文章的routine 清談生活,以上的二點隱性弱點沒有任何問題。
不知什麽原因中國人比美國人熱愛科學多了。在美國科學家獲得諾獲級別的成果沒有媒體追蹤。對顏寧這一非諾獎級別的人葡萄糖轉運蛋白GLUT1三維結構的成果,“開獎了!”, 全民都要學。
期盼了50年的突破,餓死癌細胞 ... Ou lala! 搞全民科普可以產生一大堆正能量,當然了也會有看不慣歪嘰嘰的雜音。
人們可能會說科普是好事啊。但學者搞現炒現賣式的科普其實有很大的潛在問題:
1. 變成了公眾人物,同的也就人人可以點評一下了。
2. 深的專業內容外人根本不可能真正搞懂。所以得把科學內容簡單化,庸俗化。讓外行看個熱鬧而已。
3. 不同於做真正的學術報告,無當場問答機製來校正澄清問題。處於熱熱鬧鬧的科普場合涉及同行的貢獻方麵都顧不及了, 滑進可被視為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陷井。大眾哪有那功夫看拖拖拉拉的前戲。Let's cut the chase,直接來高潮。
然後有了大家都熟知的碰瓷,再然後就有了wxc2019夏天的大討論。
在高潮期,整個事態如同一列高速列車,無人能使其減速。持客觀態度的網友驚呼總得有人出來說說話啊。施一公呢?組織在哪兒? 法律保護在哪?
小顏集大牛科研教授.明星科普教授和美女網紅教授於一身。事件是由明星科普教授惹的,美女網紅教授激化的。由於當事人多重身份的變換,無一方可以有效介入。把YouTube 中文科普視頻和網上來切嗟的博文拿給普林斯頓大學學述委員會或美國科學院看? 他們必會說哎喲媽啊,我們趟不了這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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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來假設一下顏寧告潤濤閻網上人身攻擊。簡單點有三位人物出場開庭:法官大人,寧的律師,閻的律師。
法官大人: 咋會事?
寧律師: 報告法官大人,my client 與被告潤濤閻從末謀麵,生活與工作上也從末交集過。現在閻在遠在千裏之外的Atlanta 在網上無端攻擊my client.
法官大人: 真有這事?
閻律師:控方律師所說並非全部事實。My client 最近從油管上看到寧律師的client 講科學成果時用了他近30年前發表的成果,所以要討公道。
法官大人:這事不難, 把那油管拿來看看。
(此時手下提醒是中文的) 法官大人: 哦這個不難。法院邊不就是常去外包中飯的那個大金龍嗎。每小時15刀找個懂中文的來同聲翻譯。
。。。放油管科普視頻 。。。法官大人半點也沒聽懂,慢慢地都有點睏了, 熬到科普完畢。
法官大人(清了清嗓子):各方聽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從寧律師client 比比劃劃的手勢看,本法官認定閻律師client所說用了他發表的結果一事並非憑空捏造。即然寧律師的client上油管講科學,閻律師的client有與此有關的發表過的科學文章,他有繼續在網上講話的言論自由。另外,他要想上油管也同樣受到言論自由的保護。
法官大人示意寧律師走近低聲關切地地問了一句 "你的client 用英文上網有困難嗎?據本法庭目前掌握的證據,寧律師的client 還沒有在本國上網講她的故事"。得到寧律師沒有困難的答複後,法官大人特意宣布本法庭一視同仁, 寧律師的client要上網用英文講她的故事也會受到同等程度言論自由的保護。
判案順利,法官大人今天興致高,繼續說道:本庭科學上的事斷不了案。但本法官知道真理越辯越明。寧律師client和閻律師client雙方可以多辯辯。聽說你們那個wxc 是免費投稿免費閱讀,那就更不要急著草草結束了。
最後本法官提醒一點。言論自由是有底線思維的, 本法官已經掌握了涉案雙方所有人的IP地址。任何侵犯個人隱私的行為是不會被容許的。
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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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那個夏天過的飛快。老閻繼續他的求是和討公道。科學方麵能翻出來的差不多都被翻過一遍,慢慢地挺顏方都各自散去忙各自的事去了。在後期呢各人可能根據立場觀點的不同,覺得老閻象是海明威筆下老人與海中那個不屈的老人或是大戰風車的堂吉訶德,或許二者都有。
閻顏之爭無解,因為它是由一場科普引發的羅生門。退一步海闊天空,個人認為其實是可以和解的。
短短幾年,世界巨變。老閻英年早逝。斯人西去,文城依在,隻是少了老閻在時的繁華。抄錄唐詩黃鶴樓以表記念。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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