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倉央嘉措,右手納蘭容若。
倉央嘉措與納蘭容若,一個是認定的轉世靈童,卻尋覓著不負如來不負卿的雙全之法;一個是注定的廟堂權臣,卻常有遠離高門廣廈,心係山澤魚鳥之思。
兩個難逃命運的人,懷揣著同一種淡泊離世的深情。在一生的尋覓與傷懷中,留給我們一篇篇絕世情話。
他們有著不同的命運,卻有著同樣的詩性,同樣的真實與純淨。我們也因這一份真誠,至今感動不已。
倉央嘉措說:
但曾相見不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納蘭容若說: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如果人生的很多事,很多的境遇,很多的人,都還如初見時的模樣該多好呀!
若隻是初見,一切美好都不會遺失。很多時候,初見,驚豔。驀然回首,卻已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倉央嘉措說:
住進布達拉宮,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薩街頭,
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納蘭容若說:
回廊一寸相思地,
落月成孤倚。
背燈和月就花陰,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小小回廊,不知承載多少相思,今夜,月華如練,人卻落單。轉眼十年,景依舊,心依舊,人已不在。
倉央嘉措說: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
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
任你一一告別。
世間事,除了生死,
哪一件不是閑事。
納蘭容若說: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孤影流轉於西風之中,倍覺秋風驚涼。周圍是黃葉紛紛,不禁黯然神傷而關閉疏窗。
將思緒追憶到曾經的點點滴滴,混合著身後的微微殘陽,不禁悲從中來。
倉央嘉措說:
我是佛前一朵蓮花,
我到人世來,被世人所悟,
我不是普度眾生的佛,
我來尋我今生的情。
納蘭容若說:
辛苦最憐天上月,
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
不辭冰雪為卿熱。
淒清冰冷,橙暖圓潤;無論陰晴虧盈,遑顧有情無情。麵對孤獨了就舉杯邀請的盛情,無奈了就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怨懟。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就連天上的月亮每月也要一次盈圓,可哪怕自己願意付出生命溫暖你,卻永遠不能團聚。
倉央嘉措說: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納蘭容若說: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
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出門在外的日子,又怎麽會是完全順利沒有障礙的呢?
風雪夾雜,道路崎嶇,天氣寒冷,睡眠因此支離破碎,被風聲雪聲聒碎,被惆悵和傷感攪亂,哪裏還有好夢可言?
這是三百年前擁有著絕世才華的兩位詩人,也是兩個“清涼孤絕”的生命。
人已故去,雋永的詩句卻永在世間靜靜流淌,被那些有緣的人,一次次記起,又一次次傳誦。
在他們各自的寂寞與悲傷中,因世間那份最深情的愛,世界變得溫暖;因這份溫暖,使他們的生命並不蒼白。
菩提的果實落入凡間,無聲的奏響生命的空山。思想化作飛鳥盤旋,他們的文字賦予文字以羽翅......
禪院,清風,蓮荷,青煙,悠遠的鍾聲,何處是你?處處是你!
他們在各自的生命中,用最純真的天性,寫著靈魂裏的詩。
一個生命若有愛,
便不蒼白,
他們都是,
世間最美的情郎。
詩 詞 君 說
倉央嘉措與納蘭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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