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性戀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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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卡州全民公投反對同性戀,緊接著第二天,奧巴馬總統表態支持同性婚姻。在美國這個自由的國度,同性戀雖然受到不同的關注,但是很明顯的,它已經走出黑暗,成為事實逐漸被普羅大眾接受。

我想到三十年前的中國,那時還沒有同性戀這一名詞,有同性戀傾向的人不但不被社會認可,一旦被發現,就會麵臨千夫所指,落得非常淒慘的命運。

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親眼目睹一悲劇。

大學醫務室有一位女藥劑師,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利落的短發,很知性的一個女人。在上一屆的傳言中,男生們不喜歡她,說她是母夜叉;女生們則得出相反的結論,說她和藹又可親。

在軍訓時,我發現雙方都說得沒錯,截然相反的麵孔就是長在同一個人身上。我們軍訓一個月,老師和教職工也要派人跟隨,女藥劑師與我們同行,她不必跟我們一樣每天摸爬滾打,就呆在連部,但她有時喜歡去廚房。由於一下增添了這麽多學生,炊事班忙不過來,所以每班每天都要派人幫廚。

這天輪到我和一位男生幫廚,走進廚房,就看見女藥劑師坐在那裏一臉嚴肅的揀菜,看見我們進來,她立刻滿麵春風地迎向我,問這問那,完全忽視那位男生的存在,在整個幫廚過程中,她隻與我說話,當那個男生是空氣。雖然已有耳聞,但我還是鄂然。要知道與我同行的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帥哥,教我們的女老師都對他另眼看待,尤其是漂亮的英語老師,從不掩飾對他的喜歡,現在受到這種冷遇,情何以堪啦。

第二年初夏的一個夜晚,我們在宿舍還沒睡覺,忽然樓道裏傳來鬧哄哄人聲和雜亂的下樓梯腳步聲,我們急忙探頭打聽什麽事,知情人說女藥劑師出事了,我也急忙隨人流衝下樓。

還沒跑到醫務室,就見女藥劑師在幾位公安的簇擁下,趔趄著向大門走去,在路燈的映照下,她雖然高昂著頭,但蒼白的臉上卻雙眼緊閉。

後來得知她被抓的原因。那天晚上,一位同學生病要輸液,治療室藥品不夠,值班醫生就去藥房取,走進藥房,聽見有聲響,在藥品櫃後麵看見尷尬場麵。值班醫生不知所措,電告學校保衛科,保衛科也不知如何處理為好,隻有報告公安局。

那時的中國社會上對同性戀是疾惡如仇,誰家要是有這麽一位,那三親六戚都要遭到羞辱。在醫學上,認為同性戀是一種病態,屬於精神疾病範疇,發現同性戀就送到精神病院治療。女藥劑師最後也被送進精神病院了,她的丈夫與她離婚,兒子也羞與認母。

如果女藥劑師還在世,應該近古稀之年,可以看到今天社會的進步和人們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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