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嫻]的fb- 寫於 2011年9月30日 11:42
讀蔣動的《孤獨六講》,最後一卷〈倫理孤獨〉寫到八十年代的台北市出現了一批「鑰匙兒童」── 這是那個時代的新名詞。那時候,台北市開始出現公寓型的新社區,愈來愈多人搬進公寓裏。當家庭中的男人和女人都出去工作時,小孩就變成了「鑰匙兒童」,脖子上掛著一串鑰匙,自己去上學,放學後自己回家,吃飯也是自己一個人。
我不也曾是「鑰匙兒童」嗎?自己去上學,放學後自己回家,自己一個人吃飯,自己一個人找附近的朋友玩,自己一個人讀書,晚上自己一個人首先上床睡覺。
隻是,那時候我們不叫「鑰匙兒童」,我也沒把一串鑰匙掛在脖子上,我都把鑰匙放在口袋裏。可是,那時候並不覺得孤獨,反而覺得自由。我們那一代都是「電視兒童」,把我們放在一台電視機麵前就可以了。我們可以成天看電視,那時候的電視節目真好看啊.結果,許多人都變成了近視眼。我沒變近視眼,長大後當上電視編劇,也許是小時電視看太多了。
不看電視,也可以蹲在書報攤看書和看漫畫。我家樓下書報攤老板的女兒和我同年,那時候,我跟她混得很熟,她都讓我免費看。
那時我為什麽不覺得孤獨?現在回想,也許因為我的本質是孤獨的。那時不理解孤獨,隻知道生活就是如此,即使感到孤獨也無法抗議。經過了這些年,我漸漸明白,我童年的快樂大部分來自我那些孤獨和自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