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 Mardi Gras 節的城市十來年了,這也是我人生中至今為止生活過最長的一個城市。難免有些巧遇。
那個時候我還在 shop 上班。這裏位於城市中比較新潮的一個區,老板娘是馬來華裔,從來沒有去過中國,卻能說點中文,很喜歡和我聊天。那時她常指著幾個常客,說,“這幾個是同性戀,你看出來了嗎”“你看看那個頭上的毛!”她對同性戀印象不大好。於是我印象中的同性戀屬於心理健康有問題,男不男,女不女的。 多少與毒品沾點關係的人群。
數年過去,時光如梭。有一次在public speaking club 認識了一位香港來的小夥H,這位高高的個子,非常的帥,更喜歡和我聊天。有一次約我去喝早茶。吃喝完畢。我假裏假氣的掏出20元 for my share, 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就收了! 給cashier 後找我幾元零錢。 從這以後才知道,原來他是同性戀。多個同性戀的朋友也挺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你感到safe, 後來他邀請我去他家。認識了他的 partner, 是歐洲來的,比他稍大一些,也非常的帥。這位叫David,會7國的語言,漢語也到對話的程度。喜歡哲學和藝術,鋼琴彈得很好。而且是素食者。 H 是Accountant,倒是吃肉。 David是個manager之類的。看得出來David非常依戀H, 一次周日去他們家玩,David正在給 H 剪頭發,那眼神,那眼神。。。 後來一本心理學說,關於愛情依賴症,同性伴侶更勝於異性伴侶, 還是很有道理的。不過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又才華橫溢。對生命有深層的思考。和我滿談得來。對你熱心又不求回報,是難得的朋友。
後來又遇到本地的一位小夥R 。高高的個,白白淨淨的,氣質有點像H,成了談得來的朋友。R和我一樣。喜歡哲學,喜歡奧修的書。也是內觀禪修者, 更是素食者。喝咖啡的時候,R總是自己倒上herb tea 或白水。我們常常談論心理學,於是就談些童年的事情,就差沒有問他,是什麽樣的童年經曆使你成為同性戀的? 把他當作知己,從來也沒有設防過。這樣過了大半年,R主持了一個party. 事情從那以後就變了。看到R的眼神我吃了一驚,R說,我從來都不是同性戀。而我,真得很懷念把他當作同性戀時那一段友情。
最近我學太極。是一位西人老師,曾遍訪中國及亞洲的名師。他的太極課,融會了禪,哲學,氣功。和通常流行的10塊一節課的非常不一樣。而且是免費傳授。老師每個周六從藍山趕來教一個小時,周日我們幾個學員就自己組織練習,日子一久,和這幾位女學員成了朋友,我們都喜歡美術,古典音樂,歌劇,騎馬,常常一起玩.我們常常練完太極就去Isa 家喝咖啡。 Isa 是標準的歐洲好女孩樣子,運動衣,花圍巾,很文靜。 Isa家裏有幾幅後現代的話.是兩個女孩偎依在一起的情景. Isa從德國來到這裏,遇到她的那個"她",一起生活了十年.去年才分手. Isa 非常難過, 好像一個星期隻能喝水,她希望給自己一年的時間一個人生活,清洗自己的心靈,找回獨立.
那天我們幾個人一起看舞劇回來,Deb 拉著我的手.說你練過琴吧, 你的手這麽修長。我下意思的把手抽回.天哪.我還沒搞清她是不是同性戀!
對於同性戀我還不太理解,可是我再也不會抱著以前的 judgement. 他們/她們和我一樣,如此尋根問底的思索生命。 我們的心靈,本來就沒有性別之分,而我覺得,友誼許多時候比愛情更美好。有禪師說月落後相見,月同愛。友誼自然天成,是因為有愛而不知有愛。而那個 ego 也許就是愛的障礙。 我不知道他們/她們走錯了路沒有,即使錯誤,也是心靈成長必經的路。 但是他們對生命,對朋友都非常的真誠。Isa 說:" I have be true to my heart". 有多少人,敢於這樣詢問自己? 敢於對自己的心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