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過.但印象最深的一家店是一個生意很慘淡的中餐館.
那是個一座紅紅的小房子.在黑白區交界的灰色地方.離居民區商業區都遠了點,所以
生意總是好不了.
中午還能忙活一陣子,晚上就青黃不接了.我自己兼職帶位跑堂接聽電話,也不顯忙.有
的時候一晚上也沒一個客人,老板很尷尬.
如果晚上有些生意,老板會給我炒個菜,如果沒生意,就吃最便宜的燉豬腳,老板一再
說豬腳最有營養.有些日子生意很差,連著吃了很多豬腳,讓俺覺得我可能腳下要生蹄
了.
老板說是香港人,其實好像也是從深圳一帶邊鍛煉身體邊遊到香港郊區的苦命人.那
時台灣還很窮,很多台灣女人以嫁到香港為榮.香港苦命男娶不到本港女,也隻好娶台
灣以及其他不發達地區的女人.所以說,窮困的後果就是男人賣命,女人賣身,放之四
海而皆準.
老板娘不常見,有個洗衣店要打理.來到美國以後,台灣也騰飛了,老板娘越發看不起
越顯老態的老板,估計老板娘正值虎狼之年,老板估計以及無法滿足她兩腿之間越發
膨脹的欲望了.所以經常可以看見老板娘不給老板好臉色,嫌這嫌那,很不給老板麵子
.
老板脾氣到還好,沒有跟她急,隻是背地說這就是婚姻啊,打打鬧鬧的,也就這樣了.
閑的時候,老板在鑽研如何中六合彩,好像在找一定的規律,很神秘的樣子.我就在窗
戶邊上,想著自己的夢想,不知前程如何,麵包黃油在那裏.
那做黃昏中紅色的小樓,迷離得像副畫,有著南方慢節奏的慵懶,和空氣裏密西西比河
的味道.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很多,不知那個紅樓是否還在?不知老板是否找到了中大獎的秘籍
?不知老板娘是否馴服了兩腿之間的Monster?
人生少不了清苦的時候,但其實回頭一看,都是記憶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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