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次高考的經曆,那是在許多年前,有些事情已經忘記了,有些事情還很清楚地記得。
第一年的高考,我複習得很充分,可是落榜了。
第二年的高考,我複習得不很充分,可是考上了。
這許多年過來了,我仍然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是這樣,想著可能是因為那時太“年輕”,想著可能是因為那時太“懵懂” ,想著可能是因為那時太“幻想”。第一年高考的考場在哪兒我似乎已經忘記了,可是我清楚地記得我是在一間六樓教室裏臨窗的座位上,因為在那裏,我可以看到陸陸續續走進考場的考生,和那些擁擁檫檫站在鐵柵欄門外等候的家長亦或是親屬和朋友們。
雯來時我是知道,因為我認識那輛開過來並停在路對麵掛軍用牌照的轎車,雯和她的媽媽下了車。雯的媽媽高挑的身材,穿了一身很得體的軍裝,附身對著身體單薄並稍微比她矮一些雯說了句什麽,便看著雯走進了考場的大門並站在那車的旁邊。每當我窗外看時,就可以看到站在車旁的雯的媽媽,三天的高考,天天若此。
我那時的確太“年輕”,“年輕”得莫名其妙地喜歡著在隔壁班上課的雯。我那時的確太“懵懂” ,“懵懂” 得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雯是否認識我。我那時的確太“幻想”,“幻想”著當考試結束的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我走過那掛著軍用牌照的轎車,好看的雯和她那漂亮的媽媽能夠對著投來燦爛的笑容。
當然我幻想事情並沒有發生,甚至當我走出考場的是時候,我都並沒有看到那輛車,雯是否考上,後來去了哪裏,我什麽都不知道,直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而當時真正發生的事情現在依然記得的就是,那年高考過後一個月多月,我看到了我的成績單上的分數,比錄取分數線少了2分。
第二年的高考的考場在我的中學母校,我記得很清楚。第二年的高考的考場外麵有一個建築工地,我也記得很清楚。第二年的高考,每當我進入考場之前,我會在建築工地的水管前將頭用冷水使勁衝,那涼涼的感覺我現在依舊記得很清楚。
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第二年的高考,我的座位沒有靠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