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滅煙頭的時候,樓梯上響起了輕搖慢蕩的腳步聲,不用看,隻聽這聲響,你就能感覺到一個風騷入骨的女人。
她站在樓梯上,透過百葉窗的空隙,向我拋來一個銷魂的媚眼,然後笑嘻嘻地進了206的門。她叫陳嫣,二十五歲,在國內曾是某電視台的主持人,如今做了州立大學裏大眾傳媒係的學生。站在鏡頭前麵討生活的人,樣貌自然是不會差的,實際上,她眼尾的勾挑,嘴角的逗弄,身姿的起伏,都曾讓我心旌搖蕩。我以為,用天生尤物這幾個字來形容她也不算是過分的,她不但風騷入了骨,柔媚入了骨,還聰明地懂得如何操控男人的心,這樣的女人,若不進娛樂圈發展,我倒覺得是浪費了。
我把門鎖打開了,在這罪惡橫生的地方,這是一件極冒險的事,然而,每件事總有值得為之冒險的理由。
十幾分鍾後,有人潛入了我的住所,我聽見響動,但仍舊趴在床上,懶得起身。來人敏捷地潛到我身邊,掐住了我的喉嚨,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要錢還是要命?”
“我要你行不行?”我一麵應著,一麵撐起身體,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身下。
“不行,你這個壞蛋……”陳嫣嬌嗔地掐了我一下,用兩手在胸前推擋。
我可不想讓這些花樣浪費了我的時間,於是直接俯下身去,咬住了她的嘴唇……
——我跟陳嫣的關係,開始於幾個月前。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在家裏閑坐得無聊,於是到了樓下,想找唐叔聊聊天。在天井裏,我忽然聽見頭頂的樓梯上傳來“哐哐”的聲響,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陳嫣正款款地走下來,我的目光穿過金屬台階間的空隙,正落在她瑩白渾圓的臀部和黑色絲質的底褲上麵。我頗有些尷尬,但在我挪開目光之前,她已經清楚地看見了我。我心中忐忑,她卻像沒事發生,沒有惱怒,也並不羞怯,仍舊是輕搖慢蕩地下了樓,在離去之前,尚且嘴角含笑,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
此後,我們又在天井裏偶遇,她竟然主動地與我寒暄,我也熱情地回應,並表演了許多日常累積起來的小幽默,她笑得前仰後合,如今回想起來,還真是一次很愉快的經曆。閑聊後的第四天,我買了瓶紅酒回家,預備在泡浴缸的時候,放一段音樂,小酌一番。在開門之前,正趕上陳嫣花枝招展地從家裏出來。
“咦?你愛喝紅酒嗎?”陳嫣望著我手上的酒瓶,挑起眉毛,笑著問。
“也不是,一個人無聊,所以……”我沒說完,代之以舉起酒瓶向她示意。
“這瓶是什麽?”陳嫣問。
“隻是最一般的蘇維翁。”
“那……你介不介意也請我喝一杯?”
“當然不介意。”我頗有些意外,但仍敏捷地回應,“有美女相陪,我求也求不來的。”
陳嫣隨同我進了屋,我開了燈,暗自慶幸屋子昨天剛剛收拾過,不算是很淩亂。
陳嫣在餐桌旁坐下,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沙發上方的一幅油畫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幅畫挺有意思的。”陳嫣說。
“是啊,抽象派的傑作。”我一麵笑著回答,一麵起出了酒瓶裏的軟木塞。
“誰畫的?”
“米斯特孟。”
“米斯特孟?沒聽說過啊。”陳嫣疑惑地說。
“現在你還沒聽說過,將來你就會聽說了。米斯特孟就是Mr.Meng,就是我,孟陽。”我笑著說,把斟了酒的高腳杯遞進了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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