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英雄之織田信長 72

72
濃姬再不言語，煨依在信長胸膛。
信長放低聲音，「還是六歲的竹千代〈家康〉，由無立足之地到擁有東海一國，加上一班忠心的家臣，個人的努力才能成就而為三國之太守啊，濃，世間都說我和家康是因為共同利益而結合，你怎麽看呢？」聲音幾細不可聞。
「殿下，你是天下皆知的尾張大笨蛋，家康先生是三河的大笨蛋，大家心意相通，為了共同理想才走在一起的啊。」
「如果人生隻有五十年，就在今夜死去，我也無所謂啊。」
「殿下又來了，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你死了我怎麽辦？日本國怎麽辦？」
「啊，國內不用擔心，秀吉和家康可擔此重任，倒是阿濃讓我放心不下，但阿濃不是凡間女子啊，阿濃比一般武士還強，是不是呢，阿濃？」
「當然，但在殿下身邊我可是個小女子呀。」
在22338;本城的明智光秀，現在的心情像以往般活潑潑地，思維清淅和辯才無礙。明智次右衛門、但馬守、長男光慶、並河、齋藤等無不為此次起義而配合30528;光秀。
「秀滿，安土可有什麽消息？」
「殿下，右府大人於十九日在總見寺招待德川先生觀賞能劇之後，二十日移往高雲寺，家康先生一行於二十一日朝京都出發。
「那麽中將先生〈信忠〉動向如何？」
「中將先生會陪家康先生在妙覺寺參觀及停留，剩下大人呢？」
「他還是照例住於本能寺，寺前城高溝深，我們可要想想辦法才是。」
「唔！」光秀想了一想，「此次大軍一定先行，大人自持武藝不凡，一定是慢慢從後趕上，我估計大人至少停留本能寺三天。」
「是的，我已收到可靠消息，大人會在五月二十七日由安土出發，並於三十日及一日二天接見公卿。」
一切都準備好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令光秀非常頭痛，長男光慶高燒不退，連大夫也找不出原因。
「已經到這種時刻，我們不能在此擔擱了，出發吧。」吩咐大夫好好照料他就令全軍踏上征途。
光秀將兵力分成三部，
第一隊由秀滿任大將，下有但馬、村上和泉、三宅式部和妻木主計頭等三千七百人。
第二隊由明智次右衛門任大將，下有藤田傳五郎、並河掃部和伊勢與五郎等四千人。
本陣則由自己任總大將，下有明智十郎左衛門、荒木山城、同友之丞等三千二百人。部署完畢召諸將上天守閣開軍事會議，四周通道一早已派人嚴密把守。
「殿下，我們此次作戰是不是做做樣子呢？」
「不，我們此次出征是認真的，但攻擊對象不是中國而是右府大人。」
「但大人的軍容相當龐大，我方此時挑戰，一定討好不了，說不定損兵折將。」
「各位靜一靜，靜一靜，我這次反叛信長，並非為個人私怨，乃是要替天行道，鏟除這個不仁不義之徒，否則徒然犧牲更多，荒木村重和佐久間信盛就是例證。就以情報分析，大人今天到本能寺，三十日及一日京都的公卿和有頭有麵的人都會去拜訪他，之後他會待到三日才出發到中國的戰場。」
眾將此時都鴉雀無聲地聽他說話。
「我想一日晚上至二日淩晨時分是最好的時機，他們的戒備必然鬆弛而利於我方，此時秀吉仍在中國戰場，柴田也在防範上杉，瀧川更加遠在上州，如此良機如果也錯過，相信今後也不會再有了，就照我和各位之前的部署，大家再認真檢查一次，看看可還有遺漏，我則在三條的所司代家中總覽全局，各位看看可有問題。」
「在這段期間，京師還有否其他阻力呢？」秀滿不無疑問。
「大家放心，既然此次連丹羽五郎左和堀久太郎都出動了，負責留守的還有什麽人呢，但為預防萬一，我在各出口也布了兵，好教非我部隊的人無法靠近本能寺。」
「啊，殿下真是思慮周詳，佩服，佩服。」
「在我伯父齋藤道三掌有美濃一國時，我追隨他左右時已有一統天下的理想，但38543;30528;時間的觀察，我看到太多失敗的先例，趁此年輕之際我便周遊列國到處修行，增進自己的見識，我可不想步今川義元、武田信玄、上杉謙信、朝倉義景、鬆永久秀、足利義昭及淺井長政的後塵啊，我必須為今後打算，為子孫打算及為將領與重臣打算，如今右府大人已將我們逼入絕路，我們何不放手一搏，以求生機。」
光秀發覺大家都聽得十分用心，「首先在本能寺取得右府首級後，立即聯絡毛利軍，共同壓製秀吉，再通知上杉牽製勝家，到時再一舉陷安土，所幸細川忠興和織田信澄都是我女婿，禁宮中我更不乏知己，相信不出一月，便可掌控天下。」
「萬歲！萬歲！」諸將振臂高呼，良久不絕。
雖然光秀已和眾將商量好出兵計劃和人員調度，但特別指示將領們嚴禁　露與士兵及家眷知曉，到必要時自會有命令下來。
本能寺位於京都，城高溝深，建地有一萬數千坪之廣，寺內參天古木之多宛如森林，信長隻帶五十貼身侍衛，後經森蘭丸建議，才從所司代調派二百五十人前來，合共三百人，令其分布於殿院四周，這才發覺還是有點兒人丁單薄，雖經所司代村井長滿一再致歉，但信長亳不介懷，還表示隻停留二、三天，毋須勞師動眾。
當信長見到濃姬帶30528;侍女到本能寺時，又恢複少年時代愛搗蛋的吉法師了，
「阿濃，明天還有那些臭蟲來見我啊？」
「殿下叫公卿們為臭蟲嗎？給人聽到不好吧！」濃姬掩麵而笑。
「想起他們的繁文縟節，一身的綾羅綢緞及和言不及義的話，在在令我頭痛，阿濃你代我安排一下明天要接見的人好了。」
「遵命。」
「他們表麵上對我必恭必敬，但20869;心十分看不起我這尾張的鄉巴佬吧。」
「殿下也有殿下的煩惱啊！」
「右府大人，」村井長滿此時插口，「明天招待公卿們用酒還是用茶？酒菜方麵是豐富一點或~~」
「長滿，」信長舉手製止，「用茶點招待就夠了。」
「 是的，大人。」
長男信忠和厶兒源三郎應該從二條城趕來會合，他們一定已知秀吉現正陷於困境，所以信長希望一天之內接見所有公卿們，但實際上並不可行。
信長在這一天展示了罕見的耐性，接見了最後的一位訪客，他已掩飾不往疲倦的臉容，一交坐進椅子上。
「長滿，今天辛苦你了，那些臭蟲們盡是說一些宮廷禮節及客套話，將大好光陰都浪費在這些無謂的事上，多可惜啊。」
「大人，可是你卻使得每位客人都盡興啊。」
信長少有地和家人一起用餐，內心亦覺得十分高興，餐畢。
「父親大人，」信忠說，「有件事對德川先生非常抱歉。」
「什麽事呢？」信長不以為意。
「那些到妙覺寺來拜訪的公卿們，竟然以為德川先生是來當我的部下，雖然我一再向他們解釋，德川先生是我們的貴客，但他們還是不相信，甚至向德川先生求證，他們都說我是三位中將，而德川先生是少將，當然是在我之下。」
「啊，這點我從未想過，這是我的疏忽啊。」
「長滿，別那麽拘謹，說說你的感受。」
「右府大人，我有幸參加這麽28201;馨的宴會，這是我的榮幸啊。」
「我深深以為男人和女人一同共膳是最好的了，可是那些頑固的老頭子們可不同意啊。」
「待會大人一高興，說不定會為長滿先生跳一支舞哪，是不是呢？大人。」阿濃滿麵含容。
「還是阿濃最了解我。」
人間五十年
何需爭名利
到頭一場空
隨30528;信長抑揚頓挫的聲音，配合鼓聲和蘭丸的舞姿，一切都是如此教人淘醉，傾倒。
濃姬以如愛如慕的眼神望向信長，不覺已淚盈於睫，深深感動。
源三郎盡管滴酒不沾，卻四處走動，而信忠則酒到杯乾。
村井長滿回到家中已是十一時了，白天的忙碌加上晚上的酒宴，使他又倦又累，很快便睡著了，蒙　中聽見猛烈的拍門聲，
「開門哪，有人嗎？快開門哪，有緊急事情要報告！」
守門人掙開睡眼問，
「都睡了，有什麽事嗎？」
「我是小平太，有緊急事情要通知村井長滿先生，請代為通報，說是由桂裏來的。」
接獲報告的長滿隻好掙30528;快要掉下的眼皮，
「是小平太嗎，這~~這麽夜了，有些什麽事？」
「不好了，長滿先生，衣笠山腳似乎有點不尋常。」
「衣笠山？」
「是啊，我看到明智先生的軍隊，他們不是該由丹波到中國作戰的嗎？但他們分別散於京師的各個路口，還隨身帶30528;口糧呢。」
長滿不由得驚醒了一大半，「朝京師進發？」
「我在他們背後又觀察了好一陣子，我還問過他們不是趕往中國的戰場嗎？」為何會在京師附近呢？他們告知也隻是聽長官說，右府大人要在京師閱兵，所以他們要繞道而來，大慨是在公卿們麵前展現威風吧。」
「這個說法有點牽強，但~~」
「該不會是明智先生叛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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