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對人類文明的貢獻
蔣聞銘
文藝複興,以回歸古希臘的理性文化為號召,將歐洲社會的目光,從對神的世界過千年的沉迷,轉移到人的世界裏;把歐洲人的生活理念,全體從尋求被神接納靈魂永生,轉換成了追求享受世俗生活的美好;科學和自由思想,死灰複燃。意大利的文藝複興運動,是歐洲中世紀文化荒漠的終點,也是人類文明走向現代的起點。現代社會,對古希臘文化推崇備至。
古希臘的思想三傑,是蘇格拉底柏拉圖亞裏士多德。 蘇格拉底的辯證法,開了西方世界理性思辨的先河。柏拉圖的認識論,說人的世界是神的世界的幻影;他的理想國,是人類史上的第一個烏托邦。亞裏士多德的著述,涵蓋哲學邏輯物理天文。他是古希臘文化的集大成者,也是中世紀後一半天主教會的思想之神。
古希臘思想文化的精髓,是科學和理性批判。理性哲學說過了,說科學。古希臘的科學,數學物理天文,實實在在是了不起。數學從畢達哥拉斯學派,到柏拉圖學院,再到歐幾裏德,中學生現在學的幾何代數,都是希臘人的發明。他們甚至在兩千多年前,就知道怎樣用無窮和算麵積。這個離定積分,說到底就不差些什麽了。物理學從泰勒斯到德謨克裏特,再到阿基米德。 Aristarchus of Samos, 居然早哥白尼一千多年,發明了日心說。
現代數學現代科學的源頭,在古希臘。沒有古希臘人打下來的基礎,就不會有現代科學。但是古希臘的科學傳統,在中世紀的歐洲,差不多全體被遺忘了。科學後來有機會死灰複燃,幸虧了穆斯林世界的學者們。他們把從康士坦丁堡搶來的希臘文化典籍,不但保留了下來,而且還做了整理消化。這些典籍,後來慢慢地,傳回了歐洲。科學的複興,穆斯林世界功不可沒。
民主的英文原詞,democracy, 意思是大家投票決定。事事投票多數決定的democracy, 是雅典的社會管理製度。不過這民主不是那民主。這樣事事投票的民主製度,其實沒什麽好,低效不說,也容易被有錢人操控。關鍵是地方小了,還有些可行性,地方一大,人一多,事事投票,肯定沒法弄。
現代民主的政治製度,和希臘雅典的那個事事投票抽簽的社會管理製度,沒有傳承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現代民主製度的根本,是霍布斯發明的社會契約論和洛克發明的分權製衡的政治理論。這兩個理論,都出現在十七世紀下半葉。法國的思想啟蒙運動,一多半是宣傳社會契約論;洛克的分權製衡的政治理論,是美利堅合眾國的國父們的建國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