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廟今昔

9月28日,為紀念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誕辰2576年,乙巳年公祭孔子大典在山東曲阜孔廟隆重舉行。
 
2025全球“雲祭孔”活動同步開啟,通過“主演播室+ 海內外直播點”的創新形式,聯動全球多地文廟、書院、儒學機構等,打造一場跨越國界、貫通古今的文明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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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前,1966年文化大革命,墓穴被挖開,孔子第76代嫡孫、衍聖公孔令貽的屍體跟著被拖了出來。

墓中共扒出了五具屍體:孔祥珂及夫人、孔令貽及其妻妾。

屍體剛出土時保存還很完整,但很快被紅衛兵和農民的鐵鉤戳破,“屍體便像撒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地癟下去”。

“挖出來的幾具屍體在那裏放了五六天的樣子,每天圍觀的人都絡繹不絕。後來,一天晚上弄到孔林東南角的一個土坑裏燒掉啦。主要是覺得每天都有很多人去看,屍體男女都有,光著身子太難看。”

 

「萬世師表」孔子

孔子是中國傳統文化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被後世尊為《至聖先師》、《大成至聖文宣王》、《萬世師表》等。

孔子創立的儒家學說,對中國和世界都有深遠的影響。 孔子因此被列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

山東曲阜的孔廟、孔府、孔林,並稱「三孔」,是人們紀念孔子、推崇儒學的象征。 其中,孔廟是中國最大的祭孔場所; 孔林是孔子及其家族的墓地,也是目前世界上延續最久、麵積最大的家族墓區; 孔府則是世襲「衍聖公」居住的地方,是中國僅次於明、清皇宮的府第,藏有大量的曆史檔案、傳世文物、曆代服飾和用具等,極其珍貴。

曆朝曆代對「三孔」都很尊崇。 蒙元滅宋,「三孔」無損; 滿清入關,「三孔」無損; 日本侵華,三孔也無損。

但是,到了20世紀60年代,在毛澤東發動的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孔子竟成了「革命對象」。

討孔誓師大會

康生召見的譚厚蘭,是湖南湘潭人,1961年成為北京師範大學的調幹生。

 

文革爆發後,她是北師大第一個給校黨委貼大字報的學生,北師大紅衛兵組織井岡山戰鬥團的總頭目,北京紅衛兵五大領袖之一。

1966年11月9日,譚厚蘭率「井岡山戰鬥團」的造反派在天安門廣場集會,誓師搗毀「孔家店」。 會後,她親率200多人從北京出發,直奔山東曲阜造反。

到達曲阜後,她立即聯合當地造反派組織,成立「全國紅衛兵徹底砸爛孔家店樹立毛澤東思想絕對權威革命造反聯絡站」。

1966年11月15日,她在孔府大門前主持召開「徹底搗毀孔家店誓師大會」,宣讀了《火燒孔家店——討孔檄文》、《給國務院的抗議信》、《告全國人民書》等。

會後,譚厚蘭指揮紅衛兵分頭衝進孔廟、孔府、孔林,一場瘋狂的大破壞開始了。

毀孔廟

孔廟的正殿是「大成殿」,意為「集古聖先賢之大成」。

紅衛兵將大成殿內的孔子塑像的胸前,貼上「頭號大壞蛋」的標語,用繩子將孔子像及其他17座泥胎像拉出來,或斷頭、或腰斬、或開膛。

他們從孔子塑像內掏出一部線裝古書。 這是一部裝禎考究、古色古香的明版《禮記》。

之後,又從被稱為「四配」「十二哲」的孔子門生塑像肚裏掏出線裝的《周易》、《尚書》、《詩經》、《春秋》、《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等儒家經典。

擠不上神龕的紅衛兵,便將那些摔落在地上的古聖先賢塑像的頭,像踢足球一般樣到處踢來踢去。

動用了雷管和炸藥

1966年的11月29日,陰冷。

劉亞偉記得,那天吃完早飯,聽說譚厚蘭要帶領北京來的紅衛兵去扒孔子墓,他和一幫孩子跑到孔林看熱鬧。他們趕到時,孔子墓周圍已經擠滿了人,擠不進去的便爬到樹上和圍牆上,負責維持秩序的紅衛兵手挽手拉起了人牆。濟寧地區和曲阜縣的幾位領導跟在譚厚蘭後麵,再往後,是一大串帶著高帽子的“牛鬼蛇神”。

墓前,那塊高大的墓碑上塗滿了口號,紅衛兵們把一根粗繩套在墓碑的上端,人員分成兩隊,一隊拽住一邊的繩子,等待著號令。

高音喇叭響起來:“扒墳破土儀式現在開始!”

巨大厚重的“大成至聖文宣王”碑被拉倒,摔在碑前的石頭供桌上,斷為兩截。

從北京趕來的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攝影師跑前跑後,記錄下這一破四舊的壯舉。

 

革命小將為了更快地掘開墓穴,還動用了雷管和炸藥。劉亞偉親眼看到了孔子的墳被炸開,墳塚上的黃土到處都是,劉亞偉站在那裏,身上落滿“細碎金粒子一般”的泥土。而眼前,紅衛兵們正在往樹上係繩子,然後將屍體吊起來,呼哧呼哧,這並不是件輕鬆的活兒。

 

墓中共扒出了五具屍體:孔祥珂及夫人、孔令貽及其妻妾。屍體剛出土時保存還很完整,但很快被紅衛兵和農民的鐵鉤戳破,“屍體便像撒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地癟下去”。

很多年後,劉亞偉找到當年的一位見證者,“挖出來的幾具屍體在那裏放了五六天的樣子,每天圍觀的人都絡繹不絕。後來,一天晚上弄到孔林東南角的一個土坑裏燒掉啦。主要是覺得每天都有很多人去看,屍體男女都有,光著身子太難看。”

“一夜挖出個拖拉機”

根據曲阜縣文物管理委員會1973年2月24日《關於“討孔聯絡站”破壞文物情況的匯報》、《討孔戰報》以及當事人的回憶,麵積3000餘畝、延續了兩千多年的孔氏家族墓地的地下隨葬品被洗劫一空。

孔令貽的墓如今位於整個孔林的邊上,遊人罕至,隻因當年被破壞得太徹底。末代衍聖公孔德成是孔令貽的兒子,當年蔣介石視之為國寶級人物,將孔德成與故宮的文物一道搶運到了台灣。

孔德成曾任台灣考試院院長,於2008年10月離世,享壽88歲,盡管一再獲邀,他卻從未踏上故土。很多人說,他心裏難受。祖墳被挖,這在中國的傳統之中,是極大之侮辱。

一些當年“討孔”的骨幹已大多早逝。而風光一時的譚厚蘭,1978年被北京市公安局以反革命罪逮捕,1982年被免予起訴。譚厚蘭罹患宮頸癌,45歲時病亡,沒有結過婚。

“討孔”時任曲阜縣委副書記的張玉美多年後仍餘恨未休的說:“實踐證明,譚厚蘭是個亂世狂女。文化大革命對幹部、對群眾、對經濟都是極大的破壞。譚厚蘭來了,曲阜才大亂起來的,那是一次全麵的破壞,尤其是對人的思想的大破壞。”

“當時還小,隻是個簡單的旁觀者,後來我決定寫書,開始反思了。”劉亞偉說,無論你是否做了惡的事,哪怕你當時做了逍遙派,也逃不過這份罪。這是時代的罪。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如今孔林附近的村民,依舊對這段往事諱莫如深。劉亞偉說,當年,紅衛兵挖墓後,這裏的村民就開始瘋搶墓裏的陪葬品,緊挨孔林的林前村,當年流傳著“一夜挖出個拖拉機”的說法,一些人就靠挖孔墳致富了。

最為誇張的是,一位曾被指派去保護孔林的村幹部,後來帶頭領著人去挖。

紅衛兵們這時曾想阻止挖墳的擴大化,但已經無力控製,村民們眼裏隻有金銀,誰來阻擋,就是一頓暴打。

1979年,國家重新修複孔子墓,曲阜文管會讓人幫助尋找孔子墓碑,還有散落的碑塊,在附近社員家裏找了上百塊,現在孔子墓前的碑,就是這些石塊拚在一起的。

紅衛兵將大成殿的“萬世師表“等大匾摘了下來,拉到孔林西南角縱火燒毀。

孔老夫子讓他的後人們失望了

巨大的墳塚讓人們花費了整整兩天時間,從地麵向下又挖了三米多之後,仍沒有什麽發現。人們終於失去了耐心,他們用探鏟深深地掘了幾個眼,裝進炸藥雷管,又胡亂炸了一通。筆者之一的劉亞偉那天就在現場,他清楚記得,那揭地而起的泥土被高高地拋向天空,一會兒才陸陸續續地落下來,打在周圍的樹枝上,發出嘩嘩啦啦的響聲,也有一些落在圍觀的人們頭上。

——一座空墳。

孔夫子終於讓兩千多年後才趕到他墳前的後人們失望了。

他沒滿足人們的好奇心。成千上萬的圍觀者們清楚地看見,那座墳中什麽也沒有…除了幾卷經書一部論語之外,他什麽也沒有留下。他的肉體已全部融進黃土,他成了連綿起伏、遼闊廣袤的大地的一部分,負載著一代又一代人的腳步,負載著一代又一代人的彷徨、苦悶、激情、理想、禮讚、咒罵、唾棄、汗水、眼淚和鮮血,他一無所有,那如林的高碑,那嵯峨的大廟,那巍然莊嚴的塑像,以及那些禮讚和咒罵都不屬於他,他是風,是雨,是空氣,是黃土,他最徹底地消失了,而他又最充分地展現了自己。

資料來源:《1966 闕裏紀事》

掘孔墓

1966年11月29日,一個陰冷的日子,譚厚蘭帶領紅衛兵扒了孔子的墳。

這次扒墳的主要對象是上三代、下三代。 所謂「上三代」是指孔子、孔鯉、孔伋祖孫三代,「下三代」指埋在孔林裏的最後一個衍聖公孔令貽及其父親與祖父。 意即將孔家店從頭到尾全部搗毀。

紅衛兵在孔子高大的墓碑上塗滿了口號; 然後,把一根粗繩套在墓碑的上端,人員分成兩隊,一隊拽住一邊的繩子。

隨著高音喇叭傳來「扒墳破土儀式現在開始」的命令,巨大厚重的「大成至聖文宣王」碑被拉倒,摔在碑前的石頭供桌上,斷為兩截。

然後,手持鐵閌、鏹頭的紅衛兵和從附近抽調來的農民扒墳隊,鎪钁並用,在孔子、孔鯉、孔伋祖孫三個墳墓上同時作業。

為加快掘墓進度,孔子的墳被雷管和炸藥炸開,黃土四濺。 孔子第76代嫡孫,衍聖公孔令貽及其妻妾的屍體,以及孔令貽的父親孔祥珂及其夫人的屍體也被挖出來了。

從孔令貽的墳墓中,取出黃金630克,碎銀250克,銀圓寶1000克,瑪瑙、玉器等84件。

對孔子深懷敬意、專治經學的周予同教授,被從上海複旦大學解押到曲阜的掘墳現場,被逼著親自動手挖孔子的墳。

曲阜市的統計數據顯示:占地3000畝的孔林裏,10萬多座墳墓,被挖了2000多座; 42000多棵樹木,伐了1萬多棵; 4000多個墓碑,被拉倒近千塊。

辱孔子

1966年11月28、29日連續兩天,10萬人聚集在曲阜師範學院場上,召開「徹底搗毀孔家店大會」。

先由譚厚蘭講話,然後由各地代表發言,聲討孔子的「反動思想」,批判曲阜縣委縣政府、山東省委省政府的某些領導,尊孔複古,執行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會後,紅衛兵把孔廟大成殿裏的孔子塑像,頭戴一頂紙糊的高帽子,上麵寫著「頭號大壞蛋孔老二」,放到一輛解放牌大卡車上遊街。

汽車出曲阜師院南大門,折而向東,在曲阜城內的古老街道上,緩緩行進。 車後,有大批紅衛兵列隊隨行。 開道的宣傳車上,安著高音大喇叭,一路高呼「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打倒孔老二」等口號。

陪孔子遊街的還有一些被稱為孔子「孝子賢孫」的「牛鬼蛇神」,其中包括山東省副省長餘修,複旦大學教授嚴北溟,曲阜師範學院首任院長高讚非等。 他們都是1962年11月在濟南召開的孔子學術討論會的與會者。

遊街完畢,汽車開到孔林牆外西南角。 孔子像,連同從孔府、孔廟拉來的《至聖先師》巨匾、一些古代字畫、書籍、對聯、牌匾等,都被投進熊熊大火中燒毀。

毀文物

1973年,山東省曲阜縣文物管理委員會對上級文物部門作了一個《關於「討孔聯絡站」破壞文物情況的匯報》。 其中談到:

1966年11月9日至12月7日,在曲阜的29天裏,紅衛兵燒毀、毀壞文物6000多件,燒毀古書2700多冊,各種字畫900多軸,其中包括國家一級保護文物70多件,珍版書籍1700多冊,砸毀曆代石碑2000多座。

在孔令貽的墓中挖出金銀財寶後,附近的村民紛紛闖入孔子墓地,瘋搶墓裏的陪葬品。 當時流傳「一夜挖出一個拖拉機」的說法。

從孔家子孫墓裏挖出來的金銀珠玉不計其數。 銀行派人來收金銀,96元一兩,前後收了30多萬元。

發電報

譚厚蘭奉命掘毀孔子墳之後,專門給“敬愛的毛主席”發去“致敬電”,向毛“匯報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

「我們造反了! 我們造反了! 孔老二的泥胎被我們拉了出來,'萬世師表'的大匾被我們摘了下來...... 孔老二的墳墓被我們鏟平了,封建帝王歌功頌德的廟碑被我們砸碎了,孔廟中的泥胎偶像被我們搗毀了......」

毛澤東接見譚厚蘭

譚厚蘭奉命砸爛孔家店之後,聲名遠揚,深得中央文革小組領導的信任和器重。 她頭上的「光環」越來越多,不僅擔任了北師大革委會主任,還兼任了北京的大學紅代會核心組副組長和北京市革委會常委等。

1968年7月26日,在北京天安門城樓上,中共的文革總舵手毛澤東,親切接見了譚厚蘭。

這是毛對譚的革命行動的充分肯定和強力支持。 譚與毛握手、譚攙扶毛的大幅照片,被刊登在大報小報上,一時間,出盡風頭。

譚厚蘭病死

1976年10月6日,毛澤東的妻子、文革旗手江青等四人幫被抓捕。

1978年4月,北京市公安局以「反革命罪」逮捕譚厚蘭。 1981年,譚厚蘭被查出患有宮頸癌,被保外就醫。 1982年11月,譚厚蘭在痛苦悔恨中死去,終年45歲。

報應

中國傳統文化講「慎終追遠」,敬畏祖先。

祖宗的墓地既是一個人、一個家族的生命之根,又是寄托和歸宿,決不能隨意侵犯與褻瀆。

挖墳掘墓,是仇恨達到極點時的極端行為,是對死者及其家族惡毒的詛咒,是喪天害理、天理不容的忤逆之舉。

中共指使一幫無知無畏的紅衛兵去掘中華傳統文化集大成者孔子的墓,體現了中共對中華傳統文化的極端仇恨。

孔子墓被掘之後,中華五千年文明史上的文化名人的墓,幾乎都被掘了。

這是馬列子孫——中共,對中華傳統文化犯下的大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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