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小學是在文革期間度過的。小學沒學過英語(沒開這課),中學有,但是後來隻記得毛主席萬歲,祝毛主席萬壽無疆,文革大革命(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ary movement ,讀起來別扭,估計普通老外也不知道這說的是啥活動),貧下中農(poor and lower middle peasants)等帶著強烈時代特征的詞匯,和一些簡單的生活句子(How do you do? How are you? My name is 張三或李四等)。
考大學時,因英語不計入總分,我都沒報這一科。其實當時我除了上麵那點兒記憶,腦袋裏也沒有別的料了。
上大學才真正學的。我們的老師是外語係公共英語教研室派來的,我修了四年(前三年是必修,第四年是選修,很多同學不選)。這幾年算是打下了一點基礎,畢業後考研究生(不止一次)時,英語最高達84分。多年後才考托福,成績是583,超過當時的大多數學校要求的550,這是後話。
但是,那時的聽和說的能力真是還很差。有一年在深圳羅湖口岸我係統的辦事處工作時,有一天一個老印過來問我關於新都酒店(英文卻是叫The New Century Hotel)的情況,他那印度口音的英語我隻聽得片言隻語,應對不上,旁邊的同事也著急。讓他在紙上寫,那書寫的字跡讓我費勁地猜,靠筆寫和口蒙與他交流(不過他卻能一下子明白我寫的和說的),終於完成communication 。我頭上都有點兒冒汗了,同事則笑著說他手心裏冒汗。
來美上學時,剛開始聽課,大概隻聽明白一半兒(或者更少),下課後自己得重溫。老師上一課,布置閱讀幾十頁書,我不僅要查專業英漢字典,還要琢磨那些一串串的專業詞組是什麽意思(有好些詞組英漢科技詞典裏都沒有的),很費功。而我的一個在數學係的老鄉更難,他告訴我,有一門課的老師是中東人,口音極重,他形容說上課時隻看著老師的連鬢胡子在一動一動,口一張一合的,,卻幾乎沒能聽懂他的任何一段話。
出來工作後,大部分同事來自不同的國家,有些人的英語很少口音,和老美幾乎無差別,也有些不僅口音很重(特別是一些來自印度,日本,或韓國的),語法句子也有不少錯誤(不僅口頭上,寫的email或report也是),幾十年過來,我也己很適應和熟悉了這些口音和這些語法。(但絕對不能模仿,即使是很熟的同事。在公司裏這是個big No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