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一百六)

  癸亥日(二十一日),周主宇文邕任命尉遲迥為太師,柱國竇熾為太傅,李穆為太保,異母弟齊國公宇文憲為大塚宰,同母弟衛國公宇文直為大司徒,陸通為大司馬,柱國辛威為大司寇,趙國公宇文招為大司空。

   誅除宇文護後,周主宇文邕開始親自掌握處理朝政,運用嚴刑峻法,即便是骨肉至親也不寬容饒恕。齊國公宇文憲雖然被進升為大塚宰,實際上周主剝奪了他的實權。周主曾經對宇文憲的侍讀裴文舉說:“從前魏朝末期,國君不能操持國政大綱,太祖宇文泰輔政;到了周受命於天替代魏後,晉國公宇文護又專攬朝政;積習成為常例,愚者便以為法當如此。事實上,豈有年過三十的天子還可以受人擺布的!《詩經》說:‘朝夕不懈,事奉一人。’所謂一人,說的是天子。卿雖然陪侍齊國公,不可忽然就變成了他的臣屬,隻知道為他效忠賣命。卿要以正道輔佐他,用正義引導他,使得我們君臣和睦,兄弟情感融洽,不要使得我自家君臣兄弟之間生出嫌隙猜疑。”裴文舉對宇文憲和盤托出這些告誡,宇文憲手指心髒說道:“我平生之誌,公難道不知道嗎!我當竭盡忠誠報效國君,除此之外不知還能說什麽。”

   衛國公宇文直生性浮躁詭譎,貪婪狠毒,他原本指望宇文護被誅殺後,自己可以取代而為大塚宰,沒想到大塚宰一職被異母兄宇文憲得到,心裏非常憤憤不平,他又向周主請求大司馬職位,想要取得兵權。周主揣知他的心意,對他說:“你兄弟長幼有序,哪有當哥哥的反而位居弟弟之下的!”,於是任命宇文直為權力稍次一等的大司徒。

   癸巳日(二十二日),周主宇文邕冊立皇子魯國公宇文贇為皇太子,又大赦天下。

   北齊尚書左仆射祖珽勢傾朝野,氣焰熏天,左丞相鹹陽王斛律光對他深惡痛絕,遠遠看見他,就會罵他說:“貪得無厭,惹是生非的小人,不知又要想什麽壞點子!”斛律光又曾經對諸將領說:“從前兵馬調度,趙令(尚書令趙彥深)總是找我們商議,自從這個瞎子掌管機密以來,全不與我輩商議,隻恐怕他要耽誤國家大事。”斛律光曾經在尚書省朝堂裏垂簾而坐,祖珽不知道,騎馬從他麵前經過,斛律光怒罵說:“小人竟敢如此無禮!”後來祖珽在內省高談闊論,聲音高大態度傲慢,斛律光正巧經過,耳聽目見,又感覺很生氣。祖珽覺察到斛律光討厭自己,暗中賄賂斛律光的隨從奴仆打聽斛律光對自己的態度,奴仆告訴他說:“自從相公執政以來,相王每夜都抱膝感歎說:‘盲人入朝執政,國家必然破亡矣!’”

   陸令萱的兒子穆提婆請求娶斛律光的庶女為妻,斛律光不許可。齊主高緯賜給穆提婆晉陽田,斛律光在朝堂上公開反對說:“這塊田,自神武皇帝(高歡)以來一直種禾,飼養馬匹數千匹,用以防禦敵寇。現在賜給穆提婆,豈不是有損軍務嗎!”因此,祖珽和穆提婆都怨恨斛律光。

   正好斛律皇後不得齊主高緯的寵幸,祖珽乘機離間齊主高緯與斛律光的關係。斛律光的弟弟斛律羨官拜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書令,他善於治理軍務,兵馬強壯,軍紀嚴整,突厥很怕他,稱他為“南可汗”。斛律光的長子斛律武都,官拜開府儀同三司,梁,兗二州刺史。

   斛律光雖然位及人臣,但他秉性節儉,不好聲色,很少接待賓客,不拉幫結派樹立黨羽,他杜絕饋贈,也不貪戀權勢。每當朝廷集會議政,他總是最後發言,所言總能切合事理。平時上奏章時,令人執筆起草,自己口授,言簡意賅。行軍打仗仿效他父親斛律金的作法,營帳尚未全部搭建好時,絕不先入幕休息;有時竟然終日站立不坐,不脫鎧甲鋼盔,上陣往往身先士卒。士卒犯罪,隻罰以大杖擊背,從不胡亂殺人,所以他統領的士卒都爭先恐後為他效死賣命。他自從少年從軍以來,從未打過敗仗,深為敵國所忌憚。北周勳州刺史韋孝寬暗中散布謠言說:“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又說“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派間諜傳入鄴都,鄴中的小孩在路上傳唱這些歌謠。祖珽又添油加醋續編兩句說:“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讓他內兄鄭道蓋奏呈齊主高緯。齊主向祖珽核實這些歌謠,祖珽與陸令萱都說:”的確聽說有這些歌謠。“祖珽並且向齊主解析這些歌謠的寓意說:”百升就是斛。盲老公是說微臣,與國同憂;饒舌老母似乎是指女侍中陸氏。而且斛律家族累代都是掌兵大將,明月(斛律光字明月)聲威遠震關西,其弟豐樂(斛律羨字豐樂)聲威遠播突厥,女兒為皇後,兒子娶公主,這樣的謠言實在很可怕呀。“齊主高緯問韓長鸞如何看這件事,韓長鸞以為斛律光不可能有異圖,這件事情暫且擱置下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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