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當然不如左派不好啦。趕上1957年當個右派不是鬧著玩的,輕則被批判入冷宮,重則坐牢發配。
反右運動以後,理論上講全國都是左派,必須的。但是人腦不是豬腦,很難統一思想。
小時候讀【星火燎原】,【紅旗飄飄】,【金光大道】,【沸騰的群山】,滿滿的激情正能量。
我爹媽倒不忌諱講些家裏過去的故事。父親的家世比較容易講,故事性強,聽起來津津有味。說起母親這邊的家世難度不小。自上小學起,我就知道媽媽家是地主,外公及兩個舅舅1951年同時在鎮反運動中遇害。我媽照樣斷斷續續把上一輩的基本情況介紹給我們。
比如,說起過去農村重男輕女,我媽就講故事告訴我們,她和大姨是如何抗爭爹媽最終得到受教育機會的。說起農民的辛勤勞作,我媽就講些外公很會幹農活的事情。同在四川省,為什麽劉文采的“收租院”像人間地獄呢?我媽說四川很大,各地的情況不同。我猜父母的意思是,你們年齡小,聽聽就好。
我小時候在北京西單吃一瓶“北冰洋”酸奶,我二姑父告訴我,全國有一半的農民一天的收入隻能買這樣一瓶酸奶。簡單的一句話,我牢牢地記住了。
二姑父的四叔是惲代英先生,叔侄早年過往甚密。我和姑父幾十年的交往中,他隻提過他四叔一次。四叔從南洋回來,送過他一本書,書的名字我不記得了。然而,二姑父卻告訴我他年輕時在昆明水電站和一個美國工程師的交往,思想交流的經曆。二姑父在保密單位工作,非特別信任的人,是不會談論這些話題的。
一個人的視野及生活經曆有限製,重要的是看世界的角度,這是三觀形成的關鍵。
我是右派,我大哥是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