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選自我的長篇影評/書評《太白山脈:“三千裏江山”的磨難與悲歌》
無論從影響的規模、範圍、複雜性,中共政權都遠超朝鮮金家政權,對華夏大地和世界文明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中共政權這個踞於亞歐大陸的龐然巨物,相比僅居這個大陸一角的半島中一半土地的小國朝鮮,顯然更加難以撼動和顛覆。僅僅依靠十多億“人礦”、各種自然資源、中華文明的“老本”,就能讓它繼續保持生命力、活力、韌性。它也能比朝鮮更加持久的侵害人權、迫害大眾,讓這個世界最大的“集中營”持續運轉。
為什麽中國變成了這樣?中共為何能夠取得對中國大陸全境的控製並統治至今?為何美國沒能阻止中共對中國大陸的控製、沒能像朝鮮那樣直接出兵?國民黨集團為何連長江以南的半壁江山都未能保住?
這要追溯回1945-1949年尋找答案。當時的中國,一方麵沉浸在擊敗日寇、重新迎來和平的喜悅中;另一方麵,在中國未來的發展路徑上,國民黨、共產黨、第三勢力,各執一詞並激烈衝突,中國前路未卜。而美國和蘇聯則也積極介入中國局勢,試圖將這個世界人口最多的東方大國拉入己方陣營。
但是,當時的各方,無論國民黨、第三勢力、中國民眾、美國方麵,都沒能預料到中共後來的所作所為,也低估了中國對世界格局和人類發展的巨大影響。
在當時,國民政府頗為腐敗,治下的中國烏煙瘴氣、一片髒汙,社會死氣沉沉,民眾怨聲載道、第三勢力激烈批評,作為盟友的美國也對國府有所嫌棄。而中共給各方的印象,卻是淳樸而富有理想主義,朝氣蓬勃充滿希望。
於是,各方都對中共頗有好感,而對國民政府/國民黨集團很是厭惡。國內各界民眾對國府的抗議從不間斷,知識分子對政權的批評也十分激烈,美國也拒絕對國民政府進行更多軍事和經濟援助,坐觀國共衝突的成敗。
但當中共統治了中國大陸、壟斷了權力,就將投誠的敵人、中立分子、同情中共者、中共內部不夠忠誠者,紛紛除掉,即便不死的,也被鬥的死去活來。例如鎮反運動,就將已投誠甚至“起義”有功的、以國民黨人士為主的數十萬至更多人處決。這些,當然是在國共爭霸中動搖、中立、同情乃至最終選擇支持中共者,完全沒想到的。尤其那些被處決者,臨死之前,有些完全懵了,有些則必然腸子都悔青了。
1947年的中國東北四平市,國共內戰正酣。國軍名將陳明仁固守四平,擊敗了林彪率領的中共軍隊的圍攻。陳明仁看到中共軍隊在國軍陣地前屍橫遍野,不禁十分傷悲。他知道中共軍隊也是為理想而戰,而國軍同樣是為中國的統一與民主,手足相殘又是何苦?這也是當時許多國軍官兵的想法。相對於在抗日戰爭中的堅定與勇氣,內戰中國軍士氣低迷的主要原因,就是大家不認為內戰是必要的,且許多人內心同情敵對的中共,認為中共官兵更有理想和值得尊敬。
國軍普遍是這樣的心境,當然沒有堅定的決心和態度殲滅中共,甚至明裏暗裏“放水”。在國共內戰中最具決定性的淮海戰役(即國民黨所稱“徐蚌會戰”)中,國軍司令杜聿明、邱清泉等人基本看穿了當時潛伏在國軍中的共諜郭汝瑰擬定的戰役計劃的用心,如邱清泉就對郭汝瑰說:
“你今天這個部署就等於當年項羽在垓下的部署,今天陳毅從濟南下來,也就等於劉邦當年的情勢一樣。而今時代變了,戰略地勢沒變,我們現在在九裏山,也就是當年項羽失敗的地方,這個部署非蹈曆史覆轍不可!”
但是,郭汝瑰並未被逮捕,杜聿明等人甚至最終還采納了他的戰役計劃。而淮海戰役中,國軍雖有兵力、裝備、地形等各種優勢,但從上到下戰心不堅、勝意不決,甚至嚴重“放水”。而中共則軟硬兼施、勢在必得。在戰役中,中共還給被俘的國軍發路費,留下參加解放軍還是回家,哪怕回頭再參加國軍,都聽憑自願。這樣一來,許多國軍不僅利益上不願追隨國民黨方麵,情感上也都不好意思再和解放軍死硬的打下去了。中共組織的支前民工,很多也是因獲得分配土地而真心為解放軍推小車送給養。最終,“60萬戰勝80萬”,中共取得了淮海戰役的最終勝利,成為國共內戰的轉折點、決定了國軍失敗和中共勝利的全局。
我想,這並不是杜聿明等人的技術性失誤,而是他們並沒有必須戰勝中共的決心,甚至一部分國軍將領,在內心深處厭惡自己效忠的腐敗的國府、暗暗希望中共勝利。
而後來的平津戰役、渡江戰役更是反映了國軍從上到下皆無戰意、內心希望中共統治中國的心態。這兩場戰役中雙方都傷亡很少,北平直接和平“解放”,即便發生戰役處(如天津、江陰)也很快結束戰鬥。而民國首都南京及武漢、廣州、成都等極為重要的城池,國軍幾乎不戰而降。或許當時國軍上下都被中共開明進取的形象吸引,不願違逆“曆史潮流”。於是,“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就在各方主動被動的配合下完成了。
而工人、農民、學生,更是普遍同情中共,有些加入中共,有些對中共持善意的中立。即便對中共原本沒有好感的大城市市民階層,也並不強烈反共。尤其在蔣經國上海“打虎”失敗後,城市市民也越來越厭惡國民黨,不少人都期盼中共“改天換地”。中共所說的“民心向背”,在當時一定程度的確是事實。
中共對於各路人士,也是積極拉攏、好話說盡。不僅對相對中立者各種許諾,對敵對的國民黨人士包括高層都伸出誘人的橄欖枝,承諾將建立一個基於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聯合政府、保障公民各種權利與自由的“新民主主義”國家。這進一步讓各方傾心中共、支持中共。
正是在這樣的民意下,中共才以弱勝強、意外擊敗國軍、國黨、國府,成為統治中國大陸的主人。
可當它掌握了所有權力,不再受國軍威脅和在野力量製約,就迅速翻臉。那些在鎮反中即將被處決的國民黨人,必然想到當年對中共的好感與同情,簡直是雞憐憫黃鼠狼,瞎了眼蒙了心;在“三大改造”中破產自殺的資本家,也恨自己聽信中共宣傳,沒有及時攜款跑路或捐資反共,最終幾十年的辛苦盡數喪失,自己也成了十裏洋場高樓下的一具具屍體;大饑荒中的農民,許多都當過支前民工、曾經給解放軍推過小車,如今卻全家即將餓死,逃荒要飯都被包括解放軍在內的各種暴力人員打死打殘;而曾經為中共獲勝頗有功績的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的特工人員、起義投誠人員,文革中基本都沒有幸免的遭殘酷批鬥。他們雖然嘴上還仍然說忠於共產黨、忠於毛主席,可起碼部分人心底裏必然悔恨的要發瘋。
但是,晚了。這時這些人後悔、想反抗,都已無用。連中共內部試圖挑戰毛澤東權威的人,如黨的主席和國家主席劉少奇、誌願軍總司令彭德懷、解放軍統帥和國家二號人物林彪,都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死亡(前兩位生前還飽受羞辱),何況那些中共黨外的人士呢?雖然也有一些前國民黨要員在各種運動中被當成“吉祥物”般得到“保護”,如陳明仁就得以善終,但絕大多數前國民黨員、第三勢力知識分子、地主和農民,都下場悲慘。
值得特地提及的,中國的“鎮反運動”殺害超過上百萬親國民黨人士,其“契機”正是朝鮮戰爭、中美開戰。毛澤東和中共為鞏固統治,也為報複,趁機對相對親美的國民黨勢力大肆屠殺,並幾乎完全清除了國民黨在大陸的所有勢力和殘餘。不像朝鮮半島上左翼右翼互相屠殺,中國大陸幾乎是一邊倒的殺戮已放下武器乃至主動起義投誠的國民黨人。這場死亡超過百萬的慘劇,在中國被遺忘、忽略,比大饑荒和文革更加鮮為人知和塵封曆史。哪怕,這是百萬生靈、大多數無辜乃至革命與抗日有功者的死亡。
當1974年已處於彌留之際的陳明仁,回憶慘死於鎮反、反右、文革等曆次運動的國軍同袍戰友們,再回想自己在1947年四平戰役中對倒斃戰場的中共軍人的惻隱,會否覺得自己這種慈悲顯然用錯對象、悔恨自己沒有徹底殲滅林彪所部、守住東北了呢?在文革中被整得尊嚴掃地的杜聿明,是不是也後悔在淮海決戰時沒有全身心投入、徹底粉碎中共的攻勢呢?而早在鎮反中被處決的鄧玉麟、夏之時、何海清等數百名曾參加辛亥革命、抗日戰爭,對漢族和中華民族勞苦功高的國軍將領,威風凜凜戎馬一生,卻死於屬宵小之輩的劊子手的槍下,連仔細回憶人生的機會都沒有了。“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兩千年前兵家先驅的教誨,他們沒有銘記,而是被中共的花言巧語和如偽滿殘餘等邪惡勢力暫時的蟄伏迷惑,最終導致失敗的結局。
這一切,在於誤判,在於輕信,在於心軟。如果知道這一切,想必蔣介石必然會在重慶談判時即扣留毛澤東,或並不扣留但迅速大軍出擊、擊潰尚未得到蘇援的中共軍隊;國軍必然會竭盡全力奪取東北,不會在關鍵時刻接受馬歇爾要求而停戰;國軍諸將領必然會以百分的精力投入到淮海決戰,粉碎中共的企圖;即便江淮失手,剩餘的國軍也會死守長江防線,保住中國半壁。如果後來國民黨能保有長江以南,起碼南中國不會遭遇中共建政後的一係列殘酷荼毒,漢文明也得以發揚光大而非受到滅頂之災。而且如果長江以南皆為自由中國,北方受迫害的各階層人士也有機會“脫北”投奔自由,南中國也有足夠的空間和能力接納(而不像如今台灣根本無法容納試圖脫陸來台者)。
又而且,如果自由中國擁有半壁江山,毛澤東恐怕根本不敢發動那一係列運動尤其文革,因為那必定導致人心離散、紛紛投靠南方,南方的“反攻/北伐”也很易成功。自由中國若有那樣的麵積和人口,及相應的經濟體量、軍事實力,足以威懾中共統治的北中國。
但這一切都是幻想。事實是,中共統治了中國大陸,國民黨僅僅保住了台澎金馬,治下人口迄今也未超過2500萬,不足大陸的五十分之一。所以,麵對中共在大陸的肆虐荼毒,根本無能為力。
而誤判、輕信、心軟的,不僅有國民黨及其他國內民眾,還有美國。抗戰期間,延安表現出了強烈的親美態度,麵對美軍考察團,延安方麵進行了一係列展現其開明民主的政治表演,且成功的將許多可謂“不諳世事”的美國左傾青年軍官迷惑。《新華日報》還刊登了不少讚譽美國民主的文章,毛澤東還公開聲稱中共將效仿美式民主。而抗戰勝利後,中共也不斷表達對美國的好感,以拉攏美國、離間美國與國民政府的關係。
這讓美國軍政各界都對中共並不厭惡甚至頗有好感。而國民政府的腐敗反而令其厭惡。當時調停國共衝突的馬歇爾,甚至還建議美國援助中共方麵若幹武器裝備,拉攏中共和增強中共實力,抑製腐敗的國民政府、促進中國民主。雖最終未實行,但可見當時美國一些要人是對中共多麽有好感和熱情。同時美國方麵對國府支持很少,軍事援助和經濟援助遲遲不到,還在國共內戰的關鍵時刻掣肘國軍。
美國方麵當時普遍希望中國建立一個由國民黨、中共、第三勢力共同組成的民主聯合政府,並且親近美國,和美國一同對抗蘇聯、壓製日本。所以,他努力在國共中間調停。即便調停失敗,美國也並不認為中共能奪取全國。而後來中共取得明顯優勢、即將發起渡江戰役時,美國仍然認為即便中共控製中國全境,也可能在美蘇爭霸中中立,所以仍然沒有有力幹預。
直到毛澤東一紙《別了,司徒雷登》,才讓美國如夢初醒,看到了毛澤東和中共對美國的真實態度。而幾個月後,朝鮮金日成政權在中共支持下發動南侵,更讓美國如當頭棒喝。這時的美國,才決定保住已退往台灣的國民政府,派遣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
雖然亡羊補牢,但相對大局為時已晚。隨著朝鮮戰爭以戰平停戰而結束,以及中共通過“一邊倒”政策獲得蘇聯大量援助,及對內一係列殘酷鎮壓,中共在50年代中期即取得了對中國大陸的穩定控製,並一直延續到今天。而在這七十多年中,除了少數時期因為對抗蘇聯需要,有過短暫的中美“蜜月期”,大多數時候中共治下的中國都與美國呈對立姿態。且即便是中美相對友好時期,也隻是在對抗蘇聯等部分外交領域有利益重合,雙方的根本利益、意識形態、社會模式,都有著本質性的差異與難以調和的矛盾。
而且,進入21世紀後的中國,攜經濟高速發展的東風,逐漸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而其綜合國力和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也都僅次於美國,並且起碼在部分領域可與美國分庭抗禮。而在曆經三波(如算是“阿拉伯之春”,則已有四波)民主化浪潮、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已實現民主或部分民主後,中國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國土麵積第三、綜合國力第二的超級大國,仍然是高度專製、公民嚴重缺乏權利自由、對外相對封閉和自成一體的保守頑固極權國家。
而且,中共中國也早已放棄共產主義理想、社會主義模式(哪怕是列寧斯大林式的“社會主義”),蛻變為一個以社會達爾文主義為實際“核心價值觀”主導的殘忍頑固政權,對無權無勢者、貧困者、女性、殘疾人、老年人、LGBT群體及其他弱勢者殘酷剝削欺淩,是弱勢群體的地獄。
它還與俄羅斯、朝鮮、伊朗、敘利亞等國結成同盟或準同盟,組成專製獨裁陣營,與以歐美發達國家為核心的自由民主陣營相對抗,並向更多發展中國家輸出以專製威權、侵害人權、壓製弱勢為特征的“中國模式”。
如今的中國,不僅是世界上碩果僅存的幾個專製堡壘之一,也是世界走向更加文明進步的最大障礙。14億人口成為它的工具、耗材、人質,900多萬平方公裏土地成為其製造、儲備、運用、輸出醜惡的平台。而70多年的統治,讓它越發純熟的在國際舞台生存和活躍。它的體量讓歐美無論軟硬方式都難以演變,它的進化讓其越來越難以被製約,讓世界籠罩在持久不安和被其荼毒的危險下。
而這一切,原本可以在1945-1949年就將之扼殺於萌芽,或起碼限縮住它。那樣,如今的中國和世界必然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且無論怎樣都會比中共統治中國要好出許多。但美國方麵的猶豫不決,對中共的極大誤判,讓整個世界都長久的籠罩在中共極權的陰影下,未來人類的生存與命運也因之麵臨危機。美國雖然後悔萬分,將中共掌權前對其的判斷和態度視為美國20世紀最大的戰略誤判,可已於事無補。
我想到劉慈欣的《三體》中,走出“大低穀”時期、物質極大豐富且有尊嚴生活的地球人,變得善良、溫和,對敵人“三體人”也由過去的敵對變得相對寬容。飽暖生良心的地球人覺得,“三體人”生存處境惡劣,曆經艱辛追求適宜生存的空間,頗為不易、值得同情和敬佩。即便“三體人”第二次入侵一度成功,許多地球人也並不在意,認為並不會把自己在內地球人怎麽樣。而“三體人”就利用了地球人的善良,欺騙後者、得寸進尺,並兩度將地球人逼到絕境、死亡無數、被迫要“人吃人”,並最終導致了地球的毀滅、人類幾乎完全的滅絕。
而中共控製中國的過程,尤其1945-1949年的政治表演及建國後的轉變,與“三體人”入侵地球的方式和行為多麽相似?中國各路人士及美國方麵對中共的認識和受騙,又多麽像麵對“三體人”時的地球人?1948年的中國各界各階層各身份者,尤其知識分子和農民,怎麽也不會料到十幾年後的他們,會陷入大饑荒和“人相食”的地獄之中。
中共建政前,包括國民黨人士和美國友人在內各路人士,還對中共革命者們充滿同情理解,暗暗希望他們獲勝。有的“國際友人”如埃德加·斯諾,更是寫了《西行漫記》這部頗有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色彩的著作,動情歌頌爬雪山過草地的紅軍官兵。連國民黨領袖蔣介石,在第二次國共內戰關鍵時期,都表露不願再同胞相殘、放棄與中共在大陸長期廝殺的打算。
當時的人們,都覺得既然中共如此有理想和犧牲,那就讓他們勝利、當權好了。既然國民黨腐敗無能,那就換中共讓他們試一試吧。雖然如宋美齡等人曾懷疑中共當權後是否能堅持初心,認為中共“還沒有嚐過權力的滋味”,但也不認為中共當權後會毀滅國家和人民,最多可能隻是腐敗。
後來發生的一切,誰又能預料呢?
如果知道,國軍官兵必然全力剿共,市民農民捐物推車的對象也會變成國府國軍,青年學生也會聲討中共而非圍攻國府,知識分子也不再會重批國民黨而美化中共。即便國府國黨國軍再腐敗,也比中共後來所作所為強太多。
雖然這可能導致國共內戰時間延長、反複拉鋸,就像朝鮮半島那樣,但短期的“長痛”遠勝過短期“短痛”後的長期“長痛”。即便1945年後中國大陸的國共內戰拉鋸超過十年,雙方死亡超過千萬,許多城鄉成為焦土瓦礫,國共也像半島那樣各占大陸半壁無人勝利,那中華民族的命運也會比後來幾十年及如今要好上太多。
但他們都被騙了,都選擇錯了。從此,中國的命運、世界的格局,都被深深的改變了。
顯而易見地,中共這個龐然大物,比朝鮮金家政權對其統治的民族和整個世界,有著更大、更深、更具持續性的危害。漢民族/中華民族在它的治下,幾乎完全的沉淪,並被世界敵視和孤立。而它也在利用、挪用、濫用漢民族的土地、人力、文化、曆史資源,用以自肥、壓迫人民、毒化世界。
雖然,由於改革開放、經濟社會一定程度的自由化,中國要比朝鮮好的多;但它控製中國大陸全域和十多億人口的龐大體量,及改開後物質繁榮政治專製的“中國模式”,不僅台灣無法抗衡、世界都對其難以顛覆的現狀,對漢民族和世界而言,都比半島上的朝韓民族整體狀況要惡劣的多,更與不斷反思曆史、清除積弊的韓國有天淵之隔。(中共之所以長期存在、在國際上難以撼動,很大程度就是因其巨大的經濟體量。各民主自由國家的圍堵、國際製裁,不僅能夠讓朝鮮金家政權難以對外形成威脅,還能讓南非種族隔離政權垮台,很大程度皆是由於其體量很小,對中共這樣的龐然大物,則難以通過製裁和封堵而使其垮台。相反。其巨大的體量、與其合作發展可帶來的豐厚利潤,讓各國皆與中共勾兌,中共也越發強大茁壯)
諷刺的是,1945-1980年代大量屠殺左翼人士、鎮壓自由民主力量、維護獨裁、腐敗肮髒的韓國國軍,無論主觀還是客觀上,卻成為了捍衛當時韓國有限自由、保障後來韓國實現充分繁榮和高度自由民主的中堅力量。韓國國軍許多反人權甚至反人類行為,某種程度反而有效的遏製了北部的極權力量及共產專製勢力的入侵和滲透。韓國國軍如鐵壁銅牆般護衛了三八線以南的半島、數千萬國民。沒有他們的存在及這些行為,三八線以南也會淪為金家王朝的統治區,與中共中國治下的大陸一樣沒有了自由區域,完全成為獨裁者予取予求的殖民地,整個民族也將像漢族一樣被利用、消耗、互害,走向墮落。
民國和中共執政初期的政治人物、報人儲安平,就曾經說過:“國民黨統治下,中國的民主是‘多’和‘少’的關係;共產黨統治下則是‘有’和‘無’的問題”。混合保守主義和自由主義的右翼軍政府,雖然肮髒腐敗暴力,但是治下仍然有一定自由空間和民主因子,並有一定的反抗周旋空間;自稱左翼的列寧斯大林式紅色極權,在掌權之前和初期往往頗為廉潔自律、淳樸正義,但卻壟斷了一切權力、剝奪了一切自由,且大權在握後就翻臉作惡,國民隻能任政權宰割無力反抗。
而且,中共借助了國民政府下有限的言論/新聞/結社自由、工農和學生的廣泛參與、知識分子的支持,以及各方的誤判和“心軟”,奪取了政權。而其奪權後,則最為提防其他力量以同樣方式顛覆其政權,所以它反而最為打壓言論/新聞/結社自由,禁製工農運動和學運,迫害獨立知識分子,以及不擇手段的鎮壓,而不會動惻隱之心以免被大眾“鑽空子”推翻。而中共的這些行徑,也反映了其前後翻轉、滿嘴謊言、雙重標準、殘忍酷虐的極度醜惡的本質。
當年的人們被崇高的理想吸引、被半真半偽的淳樸所騙,後來則悔之莫及了。大多數國人根本沒有看清楚、想明白中共究竟是怎樣的勢力,其組成者都有哪些人、都經曆過什麽、道德水準和做事手段是怎樣的、懷著何種目的、將製造什麽行徑。各方“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於是被中共成功的欺騙、利用、宰割,持續七十多年且沒有終止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