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在《西行漫記》中記錄的毛澤東自述幼年關於厭惡農活被其父罵懶惰的故事:
我剛識了幾個字,父親就讓我開始給家裏記帳。他要我學珠算。既然我父親堅持,我就在晚上記起帳來。他是一個嚴格的監工,看不得我閑著;如果沒有帳要記,就叫我去做農活。他性情暴躁,常常打我和兩個弟弟。他一文錢也不給我們,給我們吃的又是最差的。他每月十五對雇工們特別開恩,給他們雞蛋下飯吃,可是從來沒有肉。對於我,他不給蛋也不給肉。
但我到了十三歲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同我父親辯論的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用他自己的辦法,引經據典地來駁他。父親喜歡責備我不孝和懶惰。我就引用經書上長者必須仁慈的話來回敬。他指摘我懶惰,我就反駁說,年紀大的應該比年紀小的多幹活,我父親年紀比我大兩倍多,所以應該多幹活。我還宣稱:等我到他這樣年紀的時候,我會比他勤快得多。
老頭兒繼續‘聚財’,這筆財產在那個小村子裏已被認為是筆大財了。他不再買進土地,但他典進了許多別人的地。他的資本增加到了兩三千元。我的不滿增加了。在我們家裏,辯證的鬥爭在不斷地發展著②。有一件事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大約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次父親請了許多客人到家裏;我們兩人在他們麵前爭論了起來。父親當眾罵我懶而無用。這激怒了我。我罵了他,就離開了家。母親追上前來,竭力勸我回去。父親也趕來,一邊罵一邊命令我回去。我跑到一個池塘旁邊,恫嚇說如果他再走近一步,我就要跳下去。在這種情況下,雙方都提出了停止內戰的要求和反要求。父親堅持要我磕頭認錯。我表示如果他答應不打我,我可以跪一條腿磕頭。戰爭就這樣結束了。我從這件事認識到,我如果公開反抗,保衛自己的權利,我父親就軟了下來;可是如果我仍溫順馴服,他反而打罵我更厲害。
“《盛世危言》激起我想要恢複學業的厚望.我也逐漸討厭田間勞動了。不消說,我父親是反對這件事的。為此我們發生了爭吵,最後我從家裏跑了。我到一個失業的法科學生家裏,在那裏讀了半年書。以後我又在一位老先生那裏讀了更多的經書,也讀了許多時論和一些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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