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與鋼鐵
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老師講過“戰鬥英雄邱少雲的故事”。說是朝鮮戰爭時，誌願軍向美軍陣地進攻，然而一片開闊地和美軍的機槍陣地阻礙了進路。誌願軍派遣一支小部隊隱藏在美軍陣地附近的小樹林，打算天黑後偷襲美軍。美軍也擔心誌願軍的偷襲，就在白天時向那片小樹林打了許多燃燒彈，潛伏在小樹林裏的邱少雲被燒著，然而他巋然不動，直到被燒死也沒有暴露目標，美軍由此認為小樹林裏沒有人。當晚誌願軍偷襲美軍機槍陣地，大批部隊則同時發動進攻，占領了美軍陣地。對於這個故事的真偽性，現在有人爭論，我這裏隻是用這個故事作為一個引子，講述30年後發生的另外一個真實的故事。
1979年2月中越開戰，中國撤軍以前，所有與越南有爭議的土地都在中方手下，其中包括後來很有名的法卡山。故而越軍不斷地向法卡山發動進攻，雙方血戰數載，死傷無數，直到1980年代中期，才逐漸停戰。
越軍進攻法卡山地區的一個山頭時，就發生了一幕與邱少雲非常相似的的故事，隻是要把故事中的美軍改為中國軍隊，把誌願軍改為越南軍隊就行了。在那片小樹林裏被燒死的“越南的邱少雲”有好幾個人，致死沒有暴露目標，中國軍隊由此認為那片小樹林裏沒有伏兵，然而半夜時分突然遭到越軍偷襲，機槍陣地失守，大批越軍趁勢進攻，中國陣地危在旦夕。由於現代通信技術的發達，後方司令部立刻知道了前方的危機。怎麽辦？派兵增援，來不及了，司令部下令開炮。八十年代的中國炮兵比五十年代的美軍炮兵強大得多，發發炮彈，彈無虛發，使得任何活人都不可能逾越。幾個鍾頭內發出的炮彈比上甘嶺戰役時美軍打出的炮彈的總和都要多。越軍大部隊上不來，偷襲效果大減，陣地上的中國士兵緩過勁來，反而消滅了所有偷襲中國陣地的越軍。
評論中越戰爭的所謂正義性如何，不是本文目的，這個故事隻是想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戰爭中會出現勇敢頑強、不怕犧牲的肉體，與鋼鐵洪流之間的較量。
後記：2008年12月31日，中越簽署邊界條約，法卡山一半劃歸越南，一半歸中國。整個中越陸地勘界工作長達18年，2009年春節前完成野外立碑。守衛法卡山數年之久的中國士兵們失聲痛哭，懷念那些永遠留在法卡山地區的犧牲戰友。
(張又普初稿於2013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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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卡山：https://baike.baidu.com/item/法卡山/4374974?fr=aladdin
越南：https://baike.baidu.com/item/越南/155278?fr=aladd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