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的《水龍吟》,我不用多說,詠楊花的千古絕唱,甚至超過了章質夫的原作。對你的點評,我不太同意,但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無論如何評價,都應當鼓勵。
曹雪芹的《詠柳絮》也不錯,我隻能說還可以,比起蘇詞來說。。。算了,沒有資格。
寫詩詞雖然多誇張,但也要符合邏輯。“豈必委芳塵”和“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兩句看起來雖好,但其實是有問題的,柳絮屬於哪裏?空中還是地上?當然是地上,空中隻是暫時的,所以是一定”委芳塵“的,好比陸遊寫梅花的詞,“零落成泥碾作塵”,梅花在樹上再久,最終也是要”碾作塵“的。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是同樣的問題,柳絮不屬於青雲,看是好句,實則勉強。
其實這一句是引用別人的詞,北宋侯蒙的《臨江仙》:
未遇行藏誰肯信,如今方表名蹤。無端良匠畫形容。當風輕借力,一舉入高空。
才得吹噓身漸穩,隻疑遠赴蟾宮。雨餘時候夕陽紅。幾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當然,“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讀起來比侯詞裏的原句還要好一些,但是侯詞裏的用法更恰當。
侯蒙身材矮小,長相醜陋,經常被人取笑。有人把他的樣子畫在風箏上放飛,來取消他。侯蒙見後大笑,在風箏上寫下這首《臨江仙》後再次放飛。
風箏屬於高空,以物喻人,非常適當。
你後麵評《葬花吟》裏的兩句詩,錯誤就太多了。
1. 遊絲不是柳絲,而是蛛絲,所以才有後麵的“軟係”,就是說掛在台榭上,柳絲怎麽“係”啊?宋詞裏有很多寫遊絲的,可參考晏殊和歐陽修的詞。
2. 這裏的“遊”換成“柳”,也不存在出律不出律,因為它根本不是格律詩,就算放在一首格律詩裏,也不是出律,因為首字可平可仄。
3. 把“軟”換成“輕”也不出律,因為第四字是仄,第三字可平可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