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的911:

二十三年前的911:

人生如夢各有命，事事難料說不清。
辦公樓頂看稀奇，哪知命運早已定。

人總是健忘的，特別是美國人。可二十三年前的今天卻不可能從記憶中抹去。它不僅改變了世界也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紐約九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當時我在位於布魯克林高地的紐約教育局總部坐辦公室。布魯克林對麵就是曼哈頓下城。通常是9點鍾上班。這一天和平時有一點不同的是，必須去證券公司補倉，也就是送張支票去。本來準備是先順路去世貿中心的，但前一天晚上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森林小丘也有該公司的分部，而且是8點鍾開門。這樣，如果一開門先去森林小丘分部交支票，上班就不會遲到。

交了支票後就乘地鐵G車去辦公室。8:30左右車開到離辦公室還有一站的地方就不走了。停了好一陣子，當時就覺得怪怪的。G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停了好一會兒，車才開動。一到辦公室一位平時給我比較好的同事衝過來叫我一起到樓頂去看稀奇，說是世貿大廈著火冒煙了。

衝到樓頂 (七樓)一看，黑黑的濃煙從世貿大廈一號樓的中上部冒了出來。他當時就給我說這是一個曆史時刻， 時間還不到9點鍾。他馬上就衝回辦公室拿相機照相。我當時並沒有完全意識到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還想是不是小題大作。大樓失火也是曆史時刻? 心又在想怎麽會失這麽大的火呢! 看了一會兒我們就回辦公室。上網一查，才知道是飛機撞上大樓了。過了一會又說第二架飛機又撞上去了。心想這是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飛機老是撞樓，開始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了。接著世貿大廈開始倒塌了。濃煙是越來越大，空氣中可以聞到飄來燒焦的味道。隨著越來越多的壞消息傳來，心情開始變得沉重了。

中飯後，老板告訴大家早點回家。這時突然發現地鐵已經停開了。巴士還在運行，但是車很少。而且也不知道怎樣轉巴士回家。據說連出租車也沒有。如果要走路回家，也不知道怎麽走。正在發愁時，辦公室一個住在長島的同事說她正好開車來上班，可以先過我家。隻不過要等她先生從世貿中心走過來，再一起走。

不到2點，她先生從布魯克林大橋走了過來。由我開車回家。一路上都還順利。到森林小丘火車站下車時，我聽到天上有沉重的轟鳴聲。抬頭一看有五架像轟炸機的飛機飛過，心想難道要打世界大戰了嗎! 

我是平安到家了。太太是開車去長島上班的。接著也平安回來了。可兒子在世貿中心旁邊的史岱文笙高中上學到天黑還沒回來。手機又一直打不通。我們心裏非常焦急，可一點辦法也沒有。開車去接他嗎，又不知道去哪裏接。9點多鍾了，兒子終於到家了。說上體育課時看見飛機撞上大樓，後來跟著大家從59街橋走到皇後區，再擠上一輛公共汽車回來的。

不知道人生是不是有天命? 我本來是計劃去世貿中心交支票的。如果去世貿中心，計劃是8點半到8點四十左右到達，正好趕上飛機撞樓的時間。為了準時上班而去了森林小丘的分部，這樣就未能親身經曆這一曆史時刻。真是天意呀！

不用說，911改變了世界。沒有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天，我應該還坐在教育局總部的辦公室裏，上上網，看看文件，再開開會。人的一生呀就三個字"說不清"。

後記：

由於當年的市長朱利安尼應對有方，朱市長成了911英雄。在若幹年後的市長選舉中，彭博在朱利安尼的支持下險勝對手。彭博當選後將具有獨性的教育局收歸市政府直接管理。並對教育局總部進行了徹底的改變。所在的辦公室不複存在。換句話說，沒有911就沒有朱利安尼，沒有朱利安尼的支持，彭博作為獨立選舉人很難勝過民主黨參選人。辦公室也會繼續存在。

2020.9.11。 2024.9.11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