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告別了普粉俄裔女護士,腦袋瓜子一時還是放不下她在我耳邊巴拉巴拉的那一番話。這番話裏包含著一個困惑著我的問題:威(極)權國家的人民,在他們已經清楚知道那個人是獨裁者的語境下,為什麽還是會那樣真誠的熱愛他呢?
我思忖所得的答案很簡單:它是一種強大文化慣性的衍生品, 與這種強大文化相比,少數人的覺醒意識根本無可匹敵。
套用這位為我洗牙的普粉的話說就是, 在那裏他們能找到自己渴望的歸屬感。而這種歸屬感有兩大成因:
其一, 這本質上是一種社會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文化的延伸,獨裁者煥發出的強大恐怖力量是其發源地, 所以,從根上說,他們 對獨裁者看似由衷的讚美,其實屬於一種類似於一種被強奸後的變態快感,隻是因為累千年的文化傳承,他們已經把這種變態視為日常和當然了。
其二, 這反映了一種弱者對自由和獨立的恐懼心態,這種心態讓他們討厭對自己的生活承擔責任,轉而超級喜歡另外找一個他們的靈魂老爸為他們決定一切,這種思維定式我無以名之,姑且稱之為孤兒情結吧。
所以, 獨裁製度其實也是一種社會契約。 獨裁者集中了全部權力和財富,作為交換,獨裁者則為為民眾確定誰是 他們的朋友和敵人,以及製定他們應該在哪裏和如何生存的規則。 你會奇怪, 這TMD不是在剝奪人最基本的社會權力和自由嗎? 你說的不錯, 但問題是,被剝奪者早就達成了共識, 自由被剝奪恰恰是他們“贏得“的最大的幸福,這固然是因為霸占他們腦筋的獨裁文化早已讓他們相信,隻有這樣做他們才是“真正的”人;同時也因為他們更願意像嬰兒一樣生活。 朝鮮有一首讚美金正恩的歌曲歌名《叫你老爸 》,可以做為這種心理的寫生。
無論是威權、極權、獨裁以及與之對立的民主意識, 能在一個社會成為主流文化,都 必須基於全民的共識, 否則就斷不能持久。美國在阿富汗曾不遺餘力地推行民主政治,糟錢無數,還搭上幾千條美國陽光大男孩的生命, 結果卻是一地雞毛, 原因就是美國推行的意識形態在那裏毫無民眾共識的基礎。正像《潛伏》中局長太太出於一片好心給翠平穿上旗袍, 可人家翠平卻覺得你是在“耍老娘“,恨死你了。
在落後而愚昧的社會, 野蠻就是王者, 容不下現代文明,這是一條真理, 所以, 任何獨裁者的真正權力都依賴於最廣泛的民眾支持, 至少,最低的標準,獨裁者也要做到民眾對他的獨裁權力不反感無所謂。 隻有當絕大多數人相信或者不反感一個製度時,這個製度才能生存。
誠然, 獨裁者能成功實現獨裁, 如希特勒,如普京,如…, 都先要在改善民生、促進經濟或者消除腐敗等方麵獲得矚目的政績, 但這絕不是獨裁得以成功的充分條件,決定 獨裁、極權、威權統治成功要素,根植於最廣泛民眾的心態、生活方式、日常行為,根植於浹骨淪髓般深融於群體意識的社會文化。作為反例, 在棄絕了這種文化遺產的大英帝國,二戰英雄丘吉爾就隻好乖乖下台。
民眾是善惡真正的根源,因為所有的警察、官僚乃至唯唯諾諾的民眾, 其實就是體製。 體製不是來自另一個星係的外星人。在極權社會中, 那些有民主自由覺醒意識的少數人遭受的羞辱和磨難,並不僅僅來自於獨裁者, 而是來自於體製中占絕大多數的人群。隻有通過進化,當大眾改變他們的思維方式時,這種磨難才會消弭,而這還不知道需要N多年! 看看還有多少人為塔利班、哈馬斯唱讚歌, 就不難理解這個悲哀的事實。
因此, 每個人實際上都應該對這個國家正在發生的事情負有責任,雪崩的時候, 沒有一片無辜的雪花。既然並非無辜,就當承受因果,不要被因果來時民眾的無奈和悲慘所迷惑, 二戰時日本百姓頭上的那兩顆原子彈,不是憑空降落的,人間固然有情, 但天道以萬物為芻狗,並無俗情之“仁“,該來的總要來的。正如今天我們看到了加沙民眾的苦痛、淚水和生死,很可同情,傷及無辜,也確實應該指責。 但誰又能否認,這一切其實也早已注定於那種社會文化的因果之中呢?
這種奴性特征人群的命運總是注定不幸的, 他們對他們精神老爸的寄托,總會收場以一場幻夢,因為他們的精神老爸,不管其初心何等美好,但因為不可製約的權力的腐蝕性更甚於鴉片,所以,這些獨裁者 最終都會變成為追逐權利無所不用其極的巨騙。 而騙子是絕不會為他的奴才們做嫁衣的,當然也更不會愛他們的民眾如嬰兒(做什麽春秋大夢呢!)。寧贈外邦, 不予家奴, 才是這些巨騙的信條, 因為外邦的讚美, 最能提升自己在奴才心中的精神權威, 而對於喂點甜食就搖尾巴、打一棍子也隻會哼哼的豬狗, 餓上幾天又有什麽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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