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37歲就能寫出這樣的文章。現在何人37歲能有這樣的才能?

來源: f2022f 2023-12-09 09:17:32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43252 bytes)

【油畫:毛主席在井岡山(鄭洪流 作)】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1930年初毛澤東給林彪的信中,所用的一句形容中國當時革命形勢和前途的話。在長期遊擊鬥爭中,紅四軍內一些人對“紅旗到底能打多久”產生了懷疑,林彪便向毛澤東寫信表達了困惑。毛澤東在複信中表示:“這裏用得著中國的一句老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就是說,現在雖隻有一點小小的力量,但是它的發展會是很快的。它在中國的環境裏不僅是具備了發展的可能性,簡直是具備了發展的必然性。”從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成了中國革命力量由小到大、由弱到強,最終取得徹底勝利的代表性闡述。
 

毛澤東的這封信與其說是寫給林彪的,不如說是寫給當時所有紅軍將領的,全文七千多字。毛澤東在這封信中批評了當時林彪以及黨內一些同誌對時局估量的一種悲觀思想,回答了對“紅旗能打多久”的疑問。這封信的原名為《時局估量和紅軍行動問題》,在1941年12月後被多次出版。1947年秋,中共中央籌備出版《毛澤東選集》,1948年2月28日,林彪致信中共中央宣傳部,要求再出版這篇文章時不要公開他的名字,“以免對中央內情不了解的人發生種種無謂的猜測”,毛澤東同意了這個要求。這封長信在後來出版時被更名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涉及林彪的地方做了刪改。

 
1929年4月,紅四軍前委在瑞金接到中共中央2月發出的致紅四軍前委的信(即中央《二月來信》)。信中依據共產國際的指示,對國內革命形勢作出了悲觀的估計,主張“將紅軍的武裝力量分成小部隊的組織散入湘贛邊境各鄉村中進行和深入土地革命”,同時,要求朱德、毛澤東兩個人必須離開紅四軍。毛澤東代表前委回信中央,指出關於中央在來信中提出的“分兵”和朱、毛離隊問題,紅四軍前委多數同誌都持反對態度。毛澤東在信中說:“中央要我們將隊伍分得很小,散在農村中,朱、毛離開隊伍,隱匿大的目標,目的在於保存紅軍力量和發動群眾,這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中央收到此信後,在周恩來的努力下,沒有堅持原議,朱、毛因此沒有離開紅四軍。然而,中央《二月來信》在紅軍中產生了很不好的影響。1930年元旦,時任紅四軍第一縱隊縱隊長林彪致信毛澤東,信中主張大敵當前,紅四軍應分散去打遊擊,各自找出路。信中過高估計了敵人的軍事力量,彌漫著一股悲觀情緒。
 
早在1929年底“古田會議”後,毛澤東就開始重視黨內和軍內彌漫的悲觀情緒。當他看到林彪的“新年賀信”後,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他希望通過回複林彪來信的方式,闡明他對中國革命和紅軍前途的看法,清除黨內軍內的消極情緒。1930年1月5日,毛澤東利用難得的戰鬥間隙,在古田賴坊一家店鋪的閣樓上,秉燭夜書,寫下一封長信,即後來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毛澤東用中國的一句老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來形容當時的革命形勢,指出革命的力量雖然小,但它的發展是很快的。他斷言:隻要看一看許多地方工人罷工、農民暴動、士兵嘩變、學生罷課的情況,就知道這個“星星之火”,距“燎原”的時期,毫無疑義的不遠了。在信的末尾,毛澤東以革命家磅礴的激情和火熱的語言寫道:“馬克思主義者不是算命先生,未來的發展和變化,隻應該也隻能說出個大的方向,不應該也不可能機械的規定時日。但我所說的中國革命高潮快要到來,決不是如有些人所謂‘有來到之可能’那樣完全沒有行動意義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種空的東西。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杆尖頭了的一隻航船,它是立於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它是躁動於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篇著名的長篇通信批評了黨內存在的右傾悲觀思想和先爭取群眾後建立政權的錯誤觀念,在對中國革命的認識上產生了新的飛躍:第一,明確提出要以鄉村為中心。第二,明確把武裝鬥爭、建立政權和土地革命作為一條道路提出來,三者互為依存,緊密相連,缺一不可。第三,明確把小塊紅色政權的存在和發展與奪取全國革命的勝利聯係起來。
 
這封信標誌著毛澤東關於“以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道路理論”的基本形成,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關於武裝奪取政權理論的重大發展。
 

 

1930年毛澤東給林彪的信(原文)

 

林彪同誌:

  

新年已經到來幾天了,你的信我還沒有回答。一則因為有些事情忙著,二則也因為我到底寫點什麽給你呢?有什麽好一點的東西可以貢獻給你呢?搜索我的枯腸,沒有想出一點什麽適當的東西來,因此也就拖延著。現在我想得一點東西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於你的情況切合不切合,但我這點材料實是現今鬥爭中一個重要的問題,即使於你的個別情況不切合,仍是一般緊要的問題,所以我就把它提出來。

  

我要提出的是什麽問題呢?就是對於時局的估量和伴隨而來的我們的行動問題。我從前頗感覺、至今還有些感覺你對於時局的估量是比較的悲觀。去年五月十八日晚上瑞金的會議席上,你這個觀點最明顯。我知道你相信革命高潮不可避免的要到來,但你不相信革命高潮有迅速到來的可能,因此在行動上你不讚成一年爭取江西的計劃,而隻讚成閩粵贛交界三區域的遊擊;同時在三區域也沒有建立赤色政權的深刻的觀念,因之也就沒有由這種赤色政權的深入與擴大去促進全國革命高潮的深刻的觀念。由你相信×××式的流動遊擊政策一點看來,似乎你認為在距離革命高潮尚遠的時期做建立政權的艱苦工作為徒勞,而有用比較輕便的流動遊擊方式去擴大政治影響,等到全國各地爭取群眾的工作做好了,或做到某個地步了,然後來一個全國暴動,那時把紅軍的力量加上去,就成為全國形勢的大革命。你的這種全國範圍的、包括一切地方的、先爭取群眾後建立政權的理論,我覺得是於中國革命不適合的。你的這種理論的來源,據我的觀察,主要是沒有把中國是一個帝國主義最後階段中互相爭奪的半殖民地一件事認清楚。如果認清了中國是一個帝國主義最後階段中互相爭奪的半殖民地,則一,就會明白全個世界裏頭何以隻有中國有這種統治階級混戰的怪事,而且何以混戰一天激烈一天,一天擴大一天,何以始終不能有統一的政權。二,就會明白農民問題意義的嚴重,因之,也就明白農村暴動何以有現在這樣的全國形勢的發展。三,就會明白工農政權口號之絕對的正確。四,就會明白相應於全個世界中隻有中國有統治階級混戰的一件怪事而產生出來的另外一件怪事,即紅軍與遊擊隊的存在與發展,以及伴隨紅軍與遊擊隊而來的,成長於四圍白色政權中的小塊紅色政權(蘇維埃)之存在與發展(中國以外無此怪事)。五,也就會明白紅軍遊擊隊及蘇維埃區域之發展,它是半殖民地農民鬥爭的最高形式,也就是半殖民地農民鬥爭必然走向的形式。六,也就會明白無疑義的它(紅軍與農民蘇維埃)是半殖民地無產階級鬥爭最重要的同盟力量(無產階級要走上去領導它),無疑義的它是促進全國革命高潮的重要因素。七,也就會明白單純的流動遊擊政策是不能達到促進全國革命高潮的任務,而朱毛式、賀龍式、李文林式、方誌敏式之有根據地的,有計劃地建設政權的,紅軍遊擊隊與廣大農民群眾緊密地配合著組織著從鬥爭中訓練著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擴大武裝組織從鄉暴動隊、區赤衛大隊、縣赤衛總隊、地方紅軍以至於超地方紅軍的,政權發展是波浪式向前擴大的政策,是無疑義地正確的。必須這樣,才能樹立對全國革命群眾的信仰,如蘇俄之於全世界然;必須這樣,才能給統治階級以甚大的困難,動搖其基礎而促進其內部的分解;也必須這樣,才能真正的創造紅軍,成為將來大革命的重要工具之一。總而言之,必須這樣,才能促進革命的高潮。

  

我現在再要說一說我所感覺得的你對於時局估量比較悲觀的原因。你的估量我覺得恰是黨內革命急性病派的估量的對麵。犯著革命急性病的同誌們是看大了主觀的力量,而看小了客觀的力量,這種估量多半從唯心觀點出發,結果無疑的要走上盲動主義的錯誤道路。你沒有這種錯誤,但你似乎有另一方麵缺點,就是把主觀力量看得小一些,把客觀力量看得大一些,這亦是一種不切當的估量,又必然要產生另一方麵的壞結果。你承認主觀力量之弱與客觀力量之強,但你似乎沒有認識下麵的那些要點:

 

(一)中國革命的主觀力量雖弱,但立足於中國脆弱的社會經濟組織之上的統治階級的一切組織(政權、武裝、黨派、組織等)也是弱的。這樣就可以解釋西歐各國革命的主觀力量雖然比中國革命主觀力量要強得多,但因為他們的統治階級的力量比中國統治的力量更要強大得許多倍,所以他們仍然不能即時爆發革命,中國革命的主觀力量雖弱,但因為客觀力量也是弱的,所以中國革命之走向高潮一定比西歐快。

  

(二)大革命失敗後革命的主觀力量的確大為削弱,剩下的一點小小的主觀力量,若據形式上看,自然要使同誌們(作這樣看法的同誌們)發生悲觀的念頭,但若從實質上看便大大不然。這裏用得著中國的一句老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是說現在雖隻有一點小小的力量,但它的發展是很快的,它在中國的環境裏不僅是具備了發展的可能性,〈簡〉直是具備了發展的必然性,這在五卅運動及其後的大革命運動已得了充分的證明。我們看事決然的是要看他的實質,而把它的形式隻看作入門的向導,一進了門就要抓住它的實質,而把那做向導的形式拋在一邊,這才是科學的可靠的而且含了革命意義的分析方法。

  

(三)對客觀力量的估量亦然,也決然不可隻看它的形式,要去看它的實質。當湘贛邊界割據的初期,有少數同誌在當時湖南省委的不正確估量之下,真正相信湖南省委的話,把階級敵人看的一錢不值,到現在還傳為笑話的“十分動搖”“恐慌萬狀”兩句話,就是那時(前年五月至六月)湖南省委估量湖南的統治者魯滌平的形容詞。在這種估量之下,就必然要產生政治上的盲動主義。但到了前年十一月至去年二月(蔣桂戰爭未爆發前)約四個月間,最大的第三次會剿臨到了井岡山的時候,一部份同誌又有“紅旗到底打得多久”的懷疑出來了。其實那時英、美、日在中國的鬥爭已經走到十分露骨的地步,蔣桂馮的混戰的式子業已形成,實質是反革命潮流開始下落,革命潮流開始複興的時候。但那時不但紅軍及地方黨內有一種悲觀的心理,就是中央那時亦不免為那種形式上的客觀情況所迷惑,而發出〔生〕了悲觀的論調;二月七日中央來信就是代表那時候黨內悲觀分析的證據。

  

(四)現時的客觀情況,還是容易給隻觀察形式不觀察實質的同誌們以迷惑,特別是我們在紅軍工作的人,一遇到敗仗,或四麵圍困,或強敵跟追的時候,往往不自覺地把這種一時的特殊的小的環境,一般化擴大化起來,仿佛全國全世界的形勢概屬未可樂觀,而革命勝利前途殊屬渺茫得很。所以有這種拋棄實質的觀察,是原因於他對一般情況的實質未曾科學地了解到。如問中國革命高潮是否快要到來,隻有詳細地去察看引起革命高潮的各種矛盾是否向前發展才能決定。如果我們確切認識了國際上帝國主義相互間、帝國主義與殖民地間、帝國主義與無產階級間的矛盾是發展了,因而帝國主義爭奪中國的需要就更迫切:帝國主義爭奪一迫切,帝國主義與整個中國的矛盾和帝國主義者相互間的矛盾,就同時在中國境內發展起來,因此就造成中國統治階級間的一日擴大一日、一日激烈一日的混戰——中國統治階級間的矛盾,就越益發展起來;伴隨統治者間的矛盾——軍閥混戰而來的賦稅之無情的加重,就促令廣大的負擔賦稅者與統治者間的矛盾日益發展;伴隨帝國主義與中國資本主義的矛盾,即中國資產階級得不到帝國主義的讓步,就即刻發展了中國資產階級與中國工人階級之間的矛盾,即中國資產階級不得不加重對工人階級的剝削;伴隨於帝國主義商品侵略,商業資本剝蝕,與賦稅負擔加重等,對於地主階級的矛盾,使地主階級與農民的矛盾越益深刻化,即地租與利錢的剝削越益加重;為了外貨的壓迫,工農廣大群眾消費力的枯竭和政府賦稅加重,使國貨商人及獨立小生產者,日及於破產之途;為了無限製增加軍隊於糧餉不足的條件之下及戰爭之日多一日,使得士兵群眾天天在饑寒奔走傷亡的慘痛中;為了國家賦稅加重,地主租息加重及戰禍日廣一日,造成了普遍全國的災荒與匪禍,使廣大的農民及城市貧民走到求生不得的道路;因無錢開學,使在學學生有失學之憂;因生產落後,使畢業學生無就業之望;認識了以上這些矛盾,就知道中國是怎樣的在一種皇皇不可終日的局麵之下,怎樣的在一種無政府狀態之下,就知道反帝反軍閥反地主的革命高潮,是怎樣的不可避免而且是很快的要到來。中國是全國都布滿了幹柴,很迅速的就要燃成烈火;“星火燎原”的話,正是現時局麵的適當形容詞。隻要看一看各地工人罷工、農民暴動、士兵嘩變、商人罷市,學生罷課之全國形勢的發展,就知道已經不僅是“星星之火”,而距“燎原”的時期,是毫無疑義的不遠的了。

  

上麵的話的大意,在去年四月五日前委給中央的信中就已經表明出來了。那封信上說道:

 

“中央此信(指二月九日來信)對客觀形勢和主觀力量的估量,都太悲觀了。三次進剿井岡山表示了反革命的最高潮,然至此為止,往後便是反革命潮流逐漸低落,革命潮流逐漸升漲。黨的戰鬥力組織力雖然弱到如中央所雲,但在反革命潮流逐漸低落的形勢之下,恢複一定很快,黨內幹部份子的消極態度也會迅速消滅。群眾是一定歸向我們的;屠殺主義固然是為淵驅魚,改良主義也再不能號召群眾了。群眾對國民黨的幻想一定很快的消滅。在將來形勢之下,什麽黨派都不能和共產黨爭群眾的。六次大會指示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是十分對的:革命的現時階段是民權主義而不是社會主義,黨的目前任務是爭取群眾而不是馬上武裝暴動。但革命的發展是很快的,武裝暴動的宣傳和準備應該采取積極的精神。在大混亂的現局之下,隻有積極口號積極精神才能領導群眾,黨的戰鬥力的恢複也一定要在這種積極精神之下才有可能。我們感覺黨在從前犯了盲動主義的錯誤,現在卻在一些地方頗有取消主義的傾向了。……無產階級領導是革命勝利的唯一關鍵,黨的無產階級基礎之建立,中心區域產業支部之創造,是目前黨在組織方麵的最大任務。但同時農村鬥爭的發展,小區域蘇維埃的建立,紅軍之創造與擴大,亦是幫助城市鬥爭,促進革命潮流高漲的條件。所以拋棄城市鬥爭,沉溺於農村遊擊主義是最大的錯誤,但畏懼農民勢力發展,以為將超過工人的領導而不利於革命,如果黨員中有這種意見,我們以為也是錯誤的。因為半殖民地中國的革命,隻有農民鬥爭不得工人領導而失敗,沒有農民鬥爭發展超過工人勢力而不利於革命本身的”。

  

這封信對紅軍行動策略問題有如下之答複:

 

“中央要我們將隊伍分得很小,散向農村中,朱、毛離開隊伍,隱匿大的目標,目的在保存紅軍和發動群眾。這是一種理想。以連或營為單位,單獨行動,分散在農村中,用遊擊的戰術發動群眾避免目標,我們從前年冬天(一九二七)就計劃起,而且多次實行都是失敗的。因為:(一)紅軍多不是本地人,與地方赤衛隊來曆不同。(二)分小則領導機關不健全,惡劣環境應付不來容易失敗。(三)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四)愈是惡劣環境愈須集中,領導者愈須堅決奮鬥,方能團結內部應付敵人。隻有在好的環境裏才好分兵遊擊,領導者也不如在惡劣環境時之刻不能離。……”

 

這一段的缺點是:所舉不能分兵的理由,都是消極的,這是很不夠的。兵力集中的積極理由應該是:集中了才能打破大一點的敵人,才能占領城池。打破了大一點的敵人,占領了城池,才能發動大範圍的群眾,建立幾個縣份聯在一塊的政權。這樣才能聳動遠近的視聽(所謂擴大政治影響),才能於促進革命高潮上發生些實際的效力。如我們前年幹的湘贛邊界政權,去年幹的閩西政權,都是這種兵力集中政策的結果。這是大的原則。至於也有分兵的時候沒有呢?有的。前委給中央的信上說了紅軍的遊擊戰術,那裏麵包括了近距離的分兵。大要如下:

 

“我們三年來從鬥爭中所得的戰術,真是和古今中外的戰術都不同。用我們的戰術,群眾鬥爭的發動是一天一天廣大的,任何強大的敵人是奈何我們不得的。我們的戰術就是遊擊的戰術。大要說來是:‘分兵以發動群眾,集中以應付敵人’。‘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固定區域的割據。用波浪式的推進政策。強敵跟追,用盤旋式的打圈子政策’。‘很短的時間,很好的方法,發動很大的群眾’。這種戰術正如打網,要隨時打開,又要隨時收攏。打開以爭取群眾,收攏以應付敵人。三年以來都是用的這種戰術’。

  

這裏所謂“打開”,就指近距離的,或如湘贛邊界第一次打下永新時,二十九團與三十一團之永新境內的分兵;第三次打下永新時二十八團往安福邊境,二十九團往蓮花,三十一團往吉安邊界的分兵;又如去年四月至五月之贛南各縣分兵,七月之閩西各縣分兵,都是適例。至於遠距離的分兵,則要在好一點的環境和在比較健全的領導機關兩個條件之下才有可能。因為分兵的目的,是為了更能爭取群眾,更能深入土地革命和建立政權,更能擴大紅軍和地方武裝。若不能這到這些目的,甚至反因分兵而遭失敗,削弱了紅軍勢力,如前年八月湘贛邊界分兵打郴州一樣,則不如不分的好。如果具備了上述兩個條件,那是無疑地應該分兵的,因為在這兩個條件下分兵比集中更有利。至於在嚴重環境下為保存實力避免目標集中而分兵,此點我在原則上是反對的,前頭所引前委給中央的信內業已說明。此外,將來是否有因為經濟情況不許可集中而應該分兵工作的時候呢?那也或許會有,但我不能對此下一肯定的斷語,因為我們還沒有這種情況的具體經驗。

  

中央二月來信的精神是不好的,這封信給了四軍黨內小部份同誌以不良影響,即如你也似乎受了些影響。中央那時還有一個通告謂蔣桂戰爭不一定會爆發。但從此以後中央的估量和指示,大體說來都完全是對的了。對於那個估量不適當的通告(其實隻通告內一部份),中央已發了一個通告去更正。對於紅軍這一信,雖沒有形式的更正,但後來的指示,就完全沒有那些悲觀的精神了,對紅軍行動的主張也完全與前委的主張一致了。但中央那個信給一部份同誌的不良影響是仍存在的。前委覆中央那個信雖然是與中央來信同時在黨內發表了;但對於這一部份同誌似乎沒有發生很大的影響,因為中央那個信恰合了這一部份同誌的脾胃,而中央後頭許多對於時局估量的正確指示,或反不為這部份同誌所注意,注意了或仍不能把從前的那個印象洗幹淨。因此,我覺得就在現時仍有對此問題加以解釋的必要。

  

關於一年爭取江西的計劃,也是去年四月前委向中央提出的,後來又在雩都有一次決定。當時指出的理由見之於給中央信上的,現錄如下:

 

“蔣桂部隊在九江一帶彼此逼近,大戰爆發即在眼前。國民黨統治從此瓦解,革命高潮很快的會到來。在這種局麵之下來布置工作,我們覺得南方數省中粵湘兩省買辦地主的軍力太大,湖南則更因黨的盲動主義政策的錯誤,黨內黨外群眾幾乎盡失。閩贛浙三省則另成一種形勢。第一,三省軍力最弱。浙江隻有蔣伯成〔誠〕的少數省防軍。福建五部雖有十四團,但郭旅已被擊破;陳盧兩部均土匪軍,戰力甚低;陸戰隊兩旅在沿海從前並未打過仗,戰力必不大;隻有張貞比較能打,但據福建省委分析張亦隻有兩團好的;且現完全是無政府,不統一。江西朱培德、熊式輝兩部共有十六團比閩浙軍力為強,然比起湖南來就差得多。第二,三省的盲動主義錯誤比較少。除浙江情況我們不大明了外,江西福建兩省黨和群眾的基礎,都比湖南好些。以江西論,贛北之德安、修水、銅鼓尚有相當基礎贛西寧岡、永新、蓮花、遂川黨和赤衛隊的勢力是依然仍在的;贛南的希望更是很大,吉安、永新、興國等縣的紅軍第二第四團有日益發展之勢;方誌敏的紅軍並未消滅。這樣就造成了向南昌包圍的形勢。我們建議中央在國民黨軍閥長期戰爭期間,我們要和蔣桂兩派爭取江西,同時兼及閩西、浙西。在三省擴大紅軍的數量,造成群眾的割據,以一年為期完成此計劃。此一年中,要在上海、無錫、寧波、杭州、福州,廈門等處建立無產階級的鬥爭基礎,使能領導浙贛閩三省的農民鬥爭。江西省委必須健全,南昌、九江、吉安及南潯路的職工基礎須努力建立起來”。

  

上麵一年為期爭取江西的話,不對的是機械地規定著一年為期。至於爭取江西,在我的意識中除開江西的本身條件之外,還包含有全國革命高潮快要到來的意義,因為如果不相信革命高潮快要到來,便決不能得到一年爭取江西的結論。那個建議的缺點就是不該機械地說為一年,因此,影響到革命高潮快要到來的所謂“快要”,也不免伴上了一些機械性和急燥性。但你不相信一年爭取江西,則是由於你之過高估量客觀力量和過低估量主觀力量,由此不相信革命高潮之快要到來,由此而得到的結論。至於江西主客觀條件是很值得注意的。除主觀條件仍如前頭所說,沒有新的意見增加外,客觀條件現在可以明白指出的有三點:一是江西的經濟主要是封建殘餘即地租剝削的經濟,商業資產階級勢力較小,而地主的武裝在南方各省中又比哪一省都有力。二是江西沒有本省的軍隊,自來都是外省軍隊前往駐防。外來軍隊“剿共”“剿匪”,情形不熟,又遠非本省軍隊之關係切身,而往往不很熱心。三是距離帝國主義幹涉的影響比較小一點,不比廣東接近香港,差不多什麽都要受英國的支配。我們懂得了這三點,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江西的農村暴動比哪一省要普遍,紅軍遊擊隊比哪一省要多了。

  

我要對你說的話大致已經說完了。扯開了話匣,說的未免太多。但我覺得我們的討論問題是有益的,我們討論的這個問題果然正確地解決了,影響到紅軍的行動實在不小,所以我很高興的寫了這一篇。

 
末了還有兩點須要作個申明。一是所謂革命高潮快要到來的“快要”二字作何解釋,這點是許多同誌的共同問題。馬克思主義者不是算命先生,未來的發展和化,隻應該也隻能說出個大的方向,不應該也不能機械地規定時日。但我所說的中國革命高潮快要到來,決不是如有些人所謂“有到來之可能”之完全沒有行動意義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種空的東西。它是站在地平線上遙望海中已經看得桅杆尖頭了的一支航船,它是立於高山之嶺〔巔〕遠看東方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它是燥動於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二是我說你欲用流動遊擊方式去擴大政治影響,不是說你有單純軍事觀點和流寇思想。你顯然沒有此二者,因為二者完全沒有爭取群眾的觀念,你則是主張“放手爭取群眾”的,你不但主張,而且是在實際做的。我所不讚成你的是指你缺乏建立政權的深刻的觀念,因之對於爭取群眾促進革命高潮的任務,就必然不能如你心頭所想的完滿地達到。我這封信所要說的主要目的就在這一點。

 

我的不對的地方,請你指正。

  

毛澤東,於上杭古田。

 

【此信寫於1930年1月5日,曾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為題,編入《毛澤東選集》第1卷,有刪節。現根據中共中央書記處1941年12月編印的《六大以來》刊印。文中人名、事件等,請參閱《毛澤東選集》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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